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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對方耳邊低低道:“小叔,這個噩夢,什麼時候才能醒?”

  “讓我快些醒來好不好,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引之:小叔咬我耳朵了,小叔主動親我了,小叔脫光光抱我了引之:可是小叔便當了/(ㄒoㄒ)/~~

  引之:我要用所有魚鱗換小叔復活

  作者:您好,您的小叔已充值成功,正在重新啟動程序,請耐心等候引之:可以升級劇情麼?

  作者:可以的,比如換肉什麼的,需要麼?

  引之:換換換什麼都給你

  作者:好的,請稍等,肉已經在路上,兩章內抵達……

  誒給你萌跪搓衣板~之所以沒有預警是我感覺不虐,對吧不虐?(對的)

  小魚兒就當是吃到肉之前的歷劫吧~

  而且可以乘小叔昏睡隨便脫光光渡靈氣嘛~

  第72章 甦醒

  一線光落了下來, 沉重感,踏實感, 隨波逐流的虛無漸漸消失了。

  微潤的東風穿廊而過, 月色清明, 光影錯落間,映得沉睡之人面冷似玉, 濃長的睫毛垂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薄唇緊閉,沒有一點兒煙火氣,隻眼尾的嫣紅讓人觸目驚心。

  暮春時節, 乍暖還寒, 枕畔之人遲疑片刻,戀戀不捨地放開好不容易捂暖的身體, 潦草披了件外袍,掖好被子,起身拉上東邊的窗格。

  就在他轉身之際,濃長的睫毛動了動,轉瞬即逝。

  關好了窗, 杜引之又迫不及待地鑽進被子裡,將小叔再次摟入懷中, 眉頭微蹙,或許是天氣變暖了,小叔的身體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抱在懷裡溫潤似軟玉。

  在眉間輕輕落了個吻, 保持著嘴唇緊貼額頭的姿態,心滿意足地入睡。

  “小叔,明兒你就醒了罷?”

  每天臨睡前他都要重複一遍這句話,語氣是小心翼翼的撒嬌,總覺得這般死皮賴臉的祈求,小叔定然捨不得拋下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時候他無數次幻想,小叔能這般乖乖的任他抱著睡,從日沉睡到月落,又從日出睡到月升,再也不用理會旁的事,只沉淪於彼此的氣息體溫就好。

  現在這樣,已經很奢侈了,只小叔再不會與他說話,不會責罵他,不會叫他引之叫他小魚兒,只余幾縷殘魂在空蕩蕩的身體裡遊蕩……

  “小叔,你若醒來,可要好好與侄兒說一會兒話啊,把這三個多月的份都說了,我才原諒你的自作主張。”

  “我雖對你百依百順,也是有脾氣的,這次我是真生氣了。”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怎麼可以擅自做出那種事呢?”

  “要好好懲罰才行。”

  低低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夢囈,屋外風吹竹動簌簌而響,雖然生氣,他仍是捨不得與小叔說重話。

  那日,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如何抱著失去意識的小叔從狂骨教的廢墟中爬出來的,胡亂用外袍遮住兩人的身體,整個人都混混沌沌,身上被碎石劃出無數道血口子,鮮血混著塵土流淌而下,雙目赤紅,身上顫抖不止,狼狽不堪面無人色。

  直到有一人截了他的去路,是柏旭。

  他記不清當時柏旭是什麼表情,杜引之的五感都消失了,看不見,聽不見,柏旭一劍刺入他的胸口,晦暗的眸子才稍稍有了些反應。

  胸口處一陣錐心的疼,他微微低眸,看到沒入胸口處的劍,怔愣了片刻,默然抬起手握住劍刃,生生拔出,鋒利的劍在他血肉模糊的手中瞬間化為齏粉。

  鮮血從被刺穿的胸口噴涌而出,杜引之渾不在意,似壞掉的木偶般死死盯著懷中雙目緊閉的小叔,直到鮮血濺到小叔的鬢角,他才抬起手仔仔細細的抹掉。

  小叔愛乾淨,不能讓自己的血弄髒他——

  “把言疏給我!”望著杜引之懷中衣衫不整面色蒼白的杜言疏,柏旭雙目赤紅,聲音發顫,胸口劇烈起伏,正是一副對杜引之恨之入骨的形容。

  暗淡的眼眸閃了閃,將懷中毫無知覺的人抱得更緊了,聲音縹緲似夢囈:“小叔是我的。”

  “畜生,你也配?”

  “三番四次將言疏置於危險境地,這回終於如願以償,心滿意足了罷?”

  “言疏他,終究還是為你而死。”

  杜引之的身子猛然一顫,聲音低低的游曳在血腥瀰漫的空氣里:“小叔他沒有死……”

  “杜引之,把他給我!”柏旭沒了劍,赤手空拳更是靠近不了半分,現在對杜引之而言,沒有什麼比懷中這人更重要了,他如何會捨得讓給旁人。

  即使只是一具空蕩蕩沒有神魂的肉體,那也是小叔……

  “給我,我有辦法——”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杜引之。

  “雖不敢保證,卻值得一試。” 語氣篤定沉冷杜引之身子顫了顫,眼神終於有了些許焦距,神色複雜地望向柏旭。

  柏旭嘴角抽了抽,一字一字道:“血絆。”

  他與杜言疏之間,血絆還在,雖然沒有把握,不妨一試——

  用他的命,換言疏的命。

  無論對方是他心心念念的三爺,還是血濃於水的弟弟,他都義無反顧。

  杜引之忘了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將小叔的身體交給柏旭的,只記得一陣耀目的光團炸裂開來,照亮整個狂骨教的廢墟,煙塵四起,久久未能消弭。

  “這次,便宜你小子了。”

  “三爺……我弟弟……就拜託你了……混帳……”

  說完這句話,那張永遠不苟言笑的臉浮起一絲自嘲的笑,眸子中的光彩一分分褪去,最後那團火焰,熄滅了。

  漆黑的眸子是睜著的,杜引之抬手為他合上眼皮,重新將小叔抱在懷裡,珍重的,小心翼翼。

  莫淵山隱匿在東域須臾之境,山中風水極佳,靈霧繚繞,神木參天,翠竹掩掩,最是適合修復神魂靈脈,只莫淵山入口極難尋覓,據說百年來無一人找到過。

  杜引之背著毫無知覺的小叔,只用了兩日便抵達極東須臾之境,又花了兩日踏遍須臾之境每一寸土地,終覓得莫淵山入口。即使靈力充沛如他,也因消耗過大重傷在身昏迷了一日一夜。

  昏迷不醒,杜引之依舊將小叔摟在懷裡,片刻也不曾鬆手。

  伐靈竹搭了房舍,引之便與小叔在此‘隱居’療傷,他每日以坦誠相對的方式給小叔修復神魂靈脈,取莫淵山靈淵泉水替其擦洗身子,知小叔喜愛乾淨,衣服也是每日換洗,不過更多的時候,他們彼此都是一絲*不掛的……

  如今,小叔身體的每個部位每寸皮膚每處傷痕每顆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了,無論怎樣熟悉,他都覺得看不膩,抱也抱不夠,時常發狠想將人揉進骨血里。

  山中歲月安寧,轉瞬即逝,山下的人界鬼域卻亂作一團。

  狂骨教主一夕之間離奇身死,連神魂都被燃燒殆盡,十分慘烈可怖,狂骨教也隨之從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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