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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耀看著月柔沒事,轉過臉來一聲冷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輪不到你來稱讚!”

  羅源不惱,一臉玩味,沒有說話。祁涵廣興纖足一點,飛到床邊,伸手就要拎起雷煥的領子。雷耀揮拳砸去,祁涵廣興一揮手,立即把他甩到了床下。雷耀翻身抽劍就砍,羅源的長槍即到了眼前。

  “你們放了我大哥!”雷耀嘶吼,“王八蛋!”

  祁涵廣興懶得和小鬼囉嗦,轉身就要走,沒提防,雷耀的劍氣堪堪划過他的臉。雷煥被祁涵廣興拎著領子吊在半空,一臉的無知無覺。月柔站起來,一字一句地對著那兩人說:“把孩子還給我!”羅源沒想到雷耀是個不要命的難纏的主,一心不想傷人就抽不開身。月柔一急,扯下幔帳往羅源身上一拋,幔帳軟綿綿地落了地。

  他早沒了功夫,怎麼就忘了。月柔愣了,雷耀就著幔帳一劍挑起,祁涵廣興已經到了門外,羅源挽了的槍花挑碎了幔帳,漫天的碎布頓時紛紛揚揚。槍尾一下子點到了雷耀,雷耀手背一蹭嘴角的血跡,怒獸一般掙扎著要爬起來:“混蛋!放下我大哥!”

  待他爬到門口,飛雲鐵騎繞了過來,一臉的不知所以。雷耀怒吼:“一群廢物!怎麼兩個大活人進來都看不見?”

  飛雲鐵騎著實冤枉,這小莊園外面圍得像個桶,莫說是兩個大活人,就是一隻鳥都飛不過去!

  月柔趴在地上,悽厲地失聲痛哭——“誰來救救我的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誰能來救救我?天啊——!”

  遠遠看見一個人立在橋當中。

  祁涵廣興一看,竟然是凌靜又。靜靜立著,也不吭聲。祁涵廣興冷笑,“這不是凌大盟主麼!”說著也沒在意,繼續驅馬向前。羅源一伸手攔下了他,皺著眉望向前方。

  “好大的煞氣。”羅源握緊長槍,面色更為凝重。凌靜又半晌沒動,羅源長槍往前一送,撲面而來一股強大的氣流差點把他震下馬。凌靜又抬起頭,詭異地微笑著。

  祁涵廣興頓時愣了,這人到底是誰?

  左側臉頰上飛舞著幾隻火色的舞蝶。長眉細眼,妖嬈魅惑。身體周圍散發著隱隱的火色,煞氣凜然。

  羅源提槍護住身後的馬車,向祁涵廣興使了個眼色。祁涵廣興會意,嬌笑道:“難為凌盟主來迎接在下了。可是皇上又有什麼新的吩咐?”

  凌靜又挑眼,勾起唇角,輕輕微笑,聲音飄渺而虛無。“皇上?他又是個什麼東西。”

  祁涵廣興愣了愣,甜甜笑道:“也對,他不是個東西。”說著手中的劍蹭地半截出鞘,寒光乍現。

  “把尉遲雷煥給我留下。”凌靜又歪歪頭,一派嫵媚的風情。羅源心下計較,這傢伙該不會是練了什麼邪功吧!祁涵廣興格格一笑:“怕是不行呢。”凌靜又也是柔柔地笑:“那我們就不要廢話了,好不好?”祁涵廣興點點頭:“好啊好啊,那你就去死吧。”凌靜又翩躚一躍,逆著光的影子猶如驚鴻掠起,劍氣凜冽,破空而來。羅源聽得那聲劍嘯龍吟,大驚:“迫夜!你怎麼會用迫夜劍!”祁涵廣興擋了這劍氣去,噶當一聲震得他向後一仰,摔下馬去。羅源大怒,火旋槍橫掃一片,帶起的氣流捲起了細小的砂石尖利地劃破了凌靜又的臉。凌靜又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抹,見指尖一縷血絲,接著剛才砍祁涵廣興的力道,羅源身前的馬頭突然飛了出去。馬身子一倒,羅源猝不及防也摔了下去。凌靜又跳進馬車,抱起尉遲雷煥,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羅源上前查看祁涵廣興,雖然有內傷,不過萬幸沒傷到要害,而且很輕。

  刑架上吊著兩個人。幽暗的石室腐臭的腥氣濃郁地堆在空氣里,重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說,尉遲雷煥在哪裡?”妖異地笑著,飛雲鐵騎驚愕地發現,他們好像一直都搞錯了。尉遲雲揚亦是瞠目結舌。這個陪伴自己走過半生的嬌俏人兒,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看清楚他。月柔手中握著一把小巧的尖刀,點著其中一個犯人的下巴,用結著寒霜的聲音冷冷清清地問:“再問一遍,尉遲雷煥到底在哪裡?”

  沉默。

  柔兒挑眉笑了。“寧死不說?好!有骨氣,我喜歡!”他伸手抓過另一個囚犯的頭,媚眼輕拋,柔柔地說:“看好了喲……這可不是容易見到的喲……”粉嫩的小舌伸出,輕輕舔了舔寒光朔冽的刀尖。那個囚犯知覺的眼前被刺得一暈,就看見那刀上下飛舞,如流星點點,銀絲籠天。須臾之間,一股厚厚的血腥味兒鋪面衝過來,柔兒手上的小刀上兀自淌著血,另一隻手上拎著一層什麼東西,長長的白色裙襟底浸滿了血色——

  “啊!!!!!——”

  慘絕人寰的撕心裂肺的叫聲衝出了石室,魔鬼,魔鬼!他竟然把那人的皮活活剝下來了!那人在刑架上“嗬嗬”哀嚎著,全身紅色的血肉,脂肪筋肉調理分明,甚至還有繃在身上的血管,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在跳動的生肉。當場就有飛雲鐵騎熬不住衝口吐了出來,就算是奸細,也是朝夕相處過的同伴!

  柔兒輕輕盈盈地走到那快暈過去的囚犯跟前,冰涼纖細的手指在他的皮膚上劃著名。櫻唇微張,嫵媚地笑著:“怎麼樣……就你還是完整的了……要不要說?當年洗硯閣里的刑罰我可是最上手的……這還是最輕的那……相信我呀,我手腳很快的……扒皮的時候一點也不痛,就像,嗯……像脫衣服一樣呢……但是扒下來之後會怎麼樣呢……”

  那奸細張著嘴,瞳孔縮得極小,臉色白得發硬。眼看著另一個奸細一身的血肉接觸到空氣之後發黑變硬,四肢蜷曲,倒像是一團剩菜一般漸漸脫水,然後……

  “啊!我說,我說,我都說,讓我死得痛快些吧——!”

  柔兒把人皮往地上一扔。

  怎麼就都忘了,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出身洗硯閣。洗硯閣,當年的人間地獄……本不想再提及。那時候師父說什麼,他就去做。沒覺得殺人不好。後來雲揚說隨便殺人不好,那他就不殺人,也沒覺得怎樣。就算當年被千夫所指後來遊街示眾他都沒起過殺意。

  可是,現在他想殺人了。

  他是不男不女的妖物。他是魅惑男人的賤畜。他是殺人嗜血的惡魔。他是個錯誤。

  可是,這些堂堂正正的君子們又都在幹什麼?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爭權奪利。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死在戰場上的人不計其數。他是個殺手,那是殺人都是江湖仇殺,技不如人就得死,沒有別的事情。他也只是為了生存。好像沒有人指責過這些所謂的明君名將。什麼蘭陵王和邵陽的,不都是一路貨?為了一己之私,而已。這些老百姓歌頌他們的時候,可曾想過也許明天這些傢伙就會把他們捲入戰火,推向萬劫不復?

  柔兒轉身,對著雲揚。天降傳奇。真奇怪,死在他手上的人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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