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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江蘇堯有點懵,“誒”完以後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說你被SM公司打下十八層地獄了,真夠大快人心的,你說你都成過街老鼠了還到處招搖,整個一心智不全。”歐陽辰表情和語氣一樣不能形容的平淡。

  “SM公司裡面屬這兒神經病多,呆久了容易神經錯亂,是時候打道回府了。差點把正事忘了,韓澤,這是靳風和史寒文的喜帖,我特地為你爭取了一張。”

  安書皓走了,韓澤恍惚了又恍惚,手中的紅色喜帖,終於如一擊重棒將他打醒。身體不能控制晃了晃,呼之欲出的痛苦衝擊著心口,鼻尖酸脹得難受。一切正如大夢初醒後的真實和絕情。

  “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那晚靳風徹骨冰冷的言語依舊是近在耳畔,他的靳風……不再屬於他,這種痛苦原來比剜心更痛。

  “靳風要跟你同歸於盡的心思一覽無餘,你倆真對不起史寒文,作死一直不忘帶上她。”江蘇堯打了個哈欠,坐在轉椅的身體舒服得往後一靠:“新郎要結婚,新娘不是我,歐陽對這事頗有感悟,歐陽多開導韓澤,你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

  歐陽辰在一旁校對劇本,眼皮都沒抬起一下。

  江蘇堯繼續自說自話,順便自娛自樂:“把你自尋短見那段給韓澤講講,咱得防微杜漸,防止韓澤走上你當年的歧途。”

  歐陽辰將手中厚厚一摞稿子“砰”地一聲砸到桌上,然後看也不看江蘇堯,站起身往門口走。

  “你去哪?”

  “想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沒死,因為心愿未了,我的心愿就是買把刀把安書皓捅死,然後給刀沾上你江蘇堯的指紋。”

  歐陽辰走了,江蘇堯把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韓澤身上。韓澤紅著眼,像惹急了照樣咬人的兔子似的瞧著江蘇堯。

  江蘇堯不以為然的喝了口茶:“我不損你,靳風給你的打擊比□□威力都大,我再損你,就怕遭雷劈,我跟你講講道理。”

  江蘇堯從韓澤手裡拿過喜帖,拆開看了看:“佳偶天成,喜結良緣……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喜帖上印的。你說他倆結婚是不是造孽?”

  韓澤不說話,只是恍恍惚惚地發呆。

  “這件事上,能力挽狂瀾不讓他倆造孽的人只有你了。即便你沒有濟世救人的情懷,看著靳風娶別人,你也不可能落落大方的祝福。”

  “我能。”

  江蘇堯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緩了緩繼續說道:“看來你不打算和靳風把五年前的誤會解開,你贊成靳風和史寒文結婚?”

  韓澤繼續裝聾作啞。

  “成。距離婚禮還有段時間,這些天你多吃點飯,參加婚禮時記得要容光煥發,別弄得人比黃花瘦招人噁心。對了,記得把你的冒牌未婚妻帶上,省得他結婚了,你一個淒涼著。到那天,四面相對,看你倆誰先把誰擠兌急了。”

  韓澤依舊是一語不發,江蘇堯也覺得無話可說。

  咖啡廳里播放著異國音樂,陽光穿透落地窗,將咖啡廳照的溫暖明亮。隔著玻璃看雪靜靜落下,周遭的氣息充斥著寧靜和安逸。

  靳風的情緒由始至終未能被這裡的和諧同化,故作出來的淡然,輕輕鬆鬆地已被對面的人識破。

  “沒有韓澤的你,像已經孤獨了幾世。我甚至想過,這幾年的你笑過嗎?”史寒文握著勺子心不在焉的攪動面前的咖啡。

  “我厭恨過這樣的我,但於事無補。”

  “你是無可救藥,我幾度以為你有厭世情緒……值得嗎,為他封鎖自己。”

  靳風沒有回答,答案他無從給出。

  “你甚至面無表情的發怔,在臉上都有他的痕跡。你控訴,但控訴無門,然後壓抑所有負面情緒。”

  “以後不會。”說這句話時的靳風笑得很柔和,史寒文永遠不能忘記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時的心動。

  “以後多露出這樣的笑容,我嫁也能嫁的安心。”

  靳風像突然想到什麼:“喜帖的事,新郎不介意嗎?”

  “他不知道。江蘇堯的激將法可行嗎?一張假的喜帖,韓澤能夠回心轉意嗎?”

  “他不願走出一步,我做多少也是徒勞。大致只有等下去,要等的時間或許有一輩子那麼長。”

  咖啡廳外,雪零零落落,空氣冰冷但足夠清新。轉街過巷,除了安謐寧靜再無其他。

  與臆想的面孔不期而遇時,靳風的腳步木然終止。

  “我收到喜帖,恭喜你。”

  那一剎,靳風只覺淒涼。預先預習過這樣的會面,構想過更加冰冷的對白,所以不至於一擊即潰。

  “你的恭喜,我會銘記。”

  漫無邊界的等一個人,要耗盡好少?自己還能撐到何時?

  “你的婚禮,我可能不出席。”韓澤的目光不自然的躲閃。

  “你隨意。”

  除去“你隨意”,再沒合適的說辭。還能說什麼?狠話,指責,但凡能傷到他的話,自己說的時候也別指望舒坦。

  “那……再見。”韓澤先一步開口。

  淪落到無話可說的境遇,是該可悲。但可悲的,是即使無話可說,靳風也不能忍受看不到他。這樣矛盾的情緒,使人精疲力竭。

  “不必再見,我很快會離開T城。如你所願,你能徹底擺脫我。”靳風還是說了狠話,他惡質的想看韓澤的反應。靳風太想要韓澤的一些回應,即便一個眼神,堅持下去的人並非不需要鼓勵。

  但韓澤除了僵在原地,其餘的什麼也沒表示。

  許久,當韓澤張口要說話時,靳風打斷了他:“你準備說的話,我想我不去聽應該更好。”

  今天的這場僵持,註定沒有結果,慶幸沒被打擊的心灰意冷。靳風最後看了眼韓澤,隱隱地剩下心寒。

  SM公司錄音室,安書皓又在抱著吉他的憂傷,目測已經遊走在抑鬱症的邊緣。

  “關於公司的事情很麻煩?”靳風遞給安書皓一罐飲料。

  “公司正心狠手辣地為我築造第十九層地獄,名曰:使後輩以儆效尤。你說丫的這麼做,算不算在榨乾我的剩餘價值。”

  “公司宗旨一貫是物盡其用。”

  “其實,我籌謀和歐陽辰把奸、情罪名落實。”

  “……”

  安書皓坦然的忽略靳風觀摩怪物的眼神。

  “幾年前提出分手的人是我。後來歐陽辰自殺,等江蘇堯把安眠藥瓶砸到我臉上,我整個人全部崩潰。”

  安書皓拿起手中的飲料罐靠近眼前,似乎想看清飲料罐上印著的文字:“沒結局的感情就該結束,但我放不下歐陽辰。為製造話題,公司憑空為我安排了未婚妻。歐陽辰開始頻頻找我麻煩,通過這樣的方式和他有交集,我也很受用。但總歸沒信心和他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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