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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程昱在這個時候出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啊。”

  徐璈作為程昱的律師也呆在醫院,人在搶救中凶多吉少,司機的家屬在醫院哭成一團,聽說兒子剛考上研究生。

  “爸!”

  聞著醫院裡的消毒水味,於望舒腿就軟了,抓著徐璈的手攥在一起,真的沒法想像程昱會因為這事而離開,命比紙薄由不得自己做主,這種認知讓他覺得人生過於渺小。

  “現在別慌,人還沒死。”徐璈蹙眉安撫,這事發生的很嚴重,程昱回國也不是來玩的,他一倒下,身後那些狼虎之流估計按捺不住了。

  “江宇,你先聯繫股東穩住公司,程昱沒死,醫院的事少透露出去。”

  曾經吊兒郎當的男人收斂神色,凝重的轉身當真是去安排公司的事。

  司機比程昱先出來,身體上蒙著白布,醫生抱歉的對不斷哭泣的家屬道:“抱歉,我們盡力了。”

  “老宗啊!”

  扶著婦人的青年跪在床前,涕泗橫流:“爸,我還沒請你喝酒啊爸!”

  魅色里的負責人也趕到了醫院,於望舒看過去就是那個喜歡擺蘭花指的調酒師,他身邊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五官端正一臉正氣,“程昱怎麼樣了。”

  於望舒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圈,搜集不到合適的用詞:“他還沒出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程昱出事了。”蘭花指握成拳,調酒師癱在椅子上,嘴巴張著像是連魂都沒了,“他就是魅色的根啊。”

  “李一彬,我們不能慌。”

  “我怎麼不慌,三車連撞直接摔了下去,司機死了,我都不敢想最壞的那個可能。”

  於望舒才知道調酒師原來叫李一彬。

  第二天凌晨4點,急救室的燈熄滅,程昱的醫生全是院裡的精英,出了急救室直奔ICU。

  “你們要做好一個最壞的心理準備。”

  第66章

  程昱在醫院躺了兩天,請的陪護都是最好的,於望舒和徐璈下班就來看一眼,說不定這人什麼時候就醒了呢。

  雙腿險被截肢,再壞點就是一直這麼睡下去,睡到什麼時候誰都說不準,醫生說這幾天能醒就最好,如果不醒的話那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識。

  程昱想死嗎,於望舒覺得他身後擔子那麼重,估計走的也不安心。

  一天,兩天,一周……

  江宇帶著人每天上醫院堵著,每次都是滿頭大汗的走,被逼的不行了,程昱是主心骨,他一倒那身後的人都開始舔毛上陣。

  於望舒每次來都準備飯盒,這會就坐在椅子上看江宇面露凶光,身邊的律師嘰嘰歪歪的講著英文,然後他時不時蹦出幾句語速超快的話,程昱一天不醒這天就一天不能正常,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

  手裡握著手機還能感受到震動,杜大磊在蜜月期玩的很快活,於望舒沒忍心告訴她程昱出事了,說不定她回來的時候程昱就醒了。

  高速上酒駕導致三車連撞肯定會上新聞,程昱的名字被壓了下來但網上還是有‘知情人’透露是某個上市公司的老總,現在在某某醫院看情況,人能不能活還是未知數。

  江宇用了點手段讓那個帳號徹底消失,聽說查到是誰了。

  李一彬一天能來兩次,在病房門口轉來轉去,從ICU轉到普通病房還是沒把人轉醒。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本來大家是想等程昱回來吃個散夥飯的。”

  於望舒大驚:“你們都要離開了?”

  李一彬嘴邊泛起苦笑:“我不走,魅色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走,有的人找到了合適的對象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罷了,你看,方學文和陸晨都走了,然後慢慢的,新人湧入代替舊人。”

  平淡無奇的口吻,於望舒感到渾身不自在,天下無不散筵席,他和阿斗不算是熟但陡然消失也算是一件憾事,於望舒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這句話。

  “我接到程昱消息的那時候正在和阿鬥打電話,他在新學校很好還進了一家設計公司積累工作經驗,好像還拿到了國家獎學金。”

  於望舒遲疑:“程昱不是資助他麼。”

  李一彬說:“估計是想混出一條路子給程昱看吧,小孩子嘛就是有股不怕死的衝勁。”轉身什麼都看不見,他嘆了口氣,“其實我之前就告訴他了,但是到現在都沒看他來醫院。”

  也許是遺憾和失望,於望舒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從頭到腳都帶著一定程度的傷,勉強從死神手裡扯回來一條人命也不知道他造化怎麼樣。

  於望舒站在門口透過小窗往裡面看,這個男人臉上纏著繃帶再也沒有往日的瀟灑帥氣,護士在幫他檢查數據,於望舒眼尖看到程昱的左手中有朵玫瑰花,因為手反蓋住了所以要發現並不是簡單的事。他拉住準備出來的護士,問:“最近又沒有除去我們之外的人來看過程先生。”

  護士長搖頭:“沒有啊,一直都是你們幾個熟面孔。”倒是在後面的年輕護士開了口,“我好像有見過一個男生來看過程先生,但是來的時間都不長,就幾分鐘吧。”

  “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天天來吧,但是他來的都很早差不多6點的樣子,你們最早都是7點來所以就沒撞上吧,那天是我早班,見他左顧右看的進來還以為是壞人,但走近看,他就坐在程先生床邊一動不動。”

  於望舒說:“是不是170+,眼睛特別靈活有神,長得比較好看。”

  小護士連忙搖頭:“這個我沒看見,我也就是看到個背影而已沒看清臉,背著黑色書包反正看著挺精神的。”

  於望舒算著時間,第二天來了個瓮中捉鱉,等阿斗進了病房就站在門口:“來都來了,為什麼要躲著我們。\'

  阿斗的表情凝固,保持了將要坐下的動作然後慢慢站起來,頭低著:“我也就是匆忙看一眼,和你們碰不到一起談什麼躲,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談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朵新鮮的玫瑰放置在男人手心,相握然後反蓋在被子上,他輕輕挪著凳子生怕吵醒床上的人,很安靜也如同僵硬的木偶,面無表情。

  於望舒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出事的第二天晚上。”

  於望舒瞧著他的臉色,“程昱一直不醒,你就一直在這陪著麼,你的學業怎麼辦。”

  阿斗背對著他,發出一聲嗤笑:“我看著他死才痛快,他死了就去見自己的白月光,反正給我的錢夠我過完一輩子,你說他養我這麼久,我總得盡一份兒子的義務給他收屍對不對。”

  “路晨。”

  阿斗有些迷茫的轉頭:“其實很久沒聽別人叫我的真名了,即使是在國外也少有。”

  “他直接把我送到了國外,在那人生地不熟,交流有障礙,在學校的口語和真在國外了能一樣麼,幸好都熬過來了,我想給他打電話發現沒什麼可以說的,上個月他去美國談生意都沒想起來見我一面,我就像是一條被他遺棄的狗,遺棄了就再也想不起來,他的白月光呢?白月光早就死了,所以他現在是要和白月光在一起?”猛地站起來拉住男人受傷的手,阿斗將臉貼上去,聲音逐漸哽咽,“我不准,不准!你怎麼還不醒,再不醒我就不去上學了。”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於望舒慢慢關上門,最後聽見的是阿斗小心的詢問。

  “你覺得我哪裡不好,我改全都改。”

  京都的氣候依舊燥熱,於望舒出了醫院猶如進了火爐,被路上的熱氣一烘仿佛回到了現實,晚上開始下起大雨,雷聲轟鳴帶著令人懼怕的閃電,電光一閃將天空劈了一道口子,他抱著老大躺在沙發上,頭有些發暈。

  “徐璈,假如程昱真走了,該怎麼辦。”

  徐璈蹲在地上剛餵完貓糧,將老大抱走,自己坐在於望舒旁邊,“程昱對自己的後事早就有了安排,這個你放心。”

  於望舒抬頭:“什麼安排。”

  徐搖頭表示不可說,程昱早就立了遺囑,公司的股份及不動產的30%都給路晨,其餘的錢捐給希望工程,他沒有孩子,家人也斷了聯繫,真說要死了,其實牽絆只有路晨一個。除去公司,其餘都有詳細的接手人。

  養了這麼多年有感情但不是愛情,陸晨的性子對程昱來說就是養一個兒子,老子死了總要給兒子留點東西,30%已經足夠。

  一場雨將京都洗刷乾淨,同時洗刷的還有沈書記,徐爸看到了證據終於讓反貪局的人動了手,沈書記貪污受賄將地皮私自劃分給別人,現在出了人民鬧的人盡皆知。

  雨後出晴帶走了京都頭頂上最後一片烏雲,放眼望去儘是一片颯慡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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