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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奇怪,本來應該緊張的時刻,看著徐璈的眼睛仿佛一切塵埃落定有種踏實感,於是那顆跳動的心開始鎮定像是說著日常話。

  “我不是徐家的附屬品。”

  “哦,那你說你爸媽會不會打我。”

  徐璈看了他一會,說:“是我帶壞的你,你怕什麼。”下巴蹭了蹭於望舒肩膀,嗓音平緩帶著讓人安心的魔力,“早飯在桌上,我再睡一會。”

  “那我也再睡一會。”於望舒重新定了一個鬧鐘,覺得背了一座山,彆扭的是他還覺得理所當然,真操蛋。

  行,操蛋就操蛋吧,不礙事。

  徐璈就睡在和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自己出櫃那天緊張的走來走去,徐璈還是一派鎮定,有股坐擁江山的氣派。於望舒覺得現在的氛圍很溫馨,有些從胸口湧上的熱意積壓在嘴邊,他湊上去吻了那人一下,吻剛已落下伴隨著被抓現行的風險,徐璈的眼睛順勢睜開,就在他想撤回的時候被按住了後腦勺,翻身摟著於望舒加深了這個吻,吻得用力綿長,吻得越來越熱連空調都沒了效用。

  “徐璈。”

  “怎麼。”

  “我感覺又有點喜歡你了。”

  徐璈支起身,“再說一遍。”

  “我說,你他媽再不放開我,我上班遲到就要扣工資了!”起來還帶著一身汗,於望舒覺得洗澡又得浪費時間,一時陷入懊悔中沒理床上的男人,走時和老大告了別意外的沒有被徐家人發現的慌張,甚至走路都輕了很多,當然,要是腰不酸就更好了。

  徐蓉的動作之快完全在倆人的預料之中,但在吃晚飯的時候被敲門,然後見到一臉嚴肅的徐媽,於望舒還沒下肚的飯非常容易的讓他咳嗽了好一陣。

  “徐,徐阿姨。”

  徐璈聽見於望舒的聲音,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看,隨後站在臉色蒼白的徐媽面前:“媽你來了。”跟在後面的是他們家的保姆,於是疑問被解開,到底是誰做了叛徒一目了然。

  “你,你們!”徐媽手指著倆個男人,看到兒子繫著圍裙更是瞪大雙眼,拎著精緻的小皮包有站不住的趨勢,多虧徐蓉在旁邊扶著。

  “徐璈,你是不是想讓咱們家被人戳脊梁骨!”

  徐璈安靜的解開圍裙放在椅子上,淡定道:“我喜歡男人,《刑法》也沒規定同性戀有罪,我從大學就和於望舒在一起了,現在也和他在一起。”

  徐媽靠著女兒直喘氣,但徐璈知道他媽沒心臟病,他把椅子拉開示意她們坐下:“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於望舒在邊上撓耳朵,晚飯的心情徹底被打亂但這飯不吃還不行,正打算厚著臉皮坐下,老三小碎步繞著徐蓉打轉估計是認得她,沒想到徐蓉一腳揮出老遠,他一心疼趕緊跑了過去:“拿著它出氣算什麼本事!”

  徐蓉被他喊得一愣,咬牙道:“這是我買的!”

  只聽徐璈在桌上坐著,不緊不慢的:“這是我買的。”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女兒,徐媽把包往桌上一砸:“起初我還不信,現在倒是知道了你在外面早就和別人養了一個窩,好啊你居然喜歡男人,他是誰,他是貪官的兒子,兩個信息轟炸你媽,徐璈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媽了。”

  什麼貪官,於望舒深吸一口氣:“我爸現在已經在局子裡呆著了,我難不成還要背著他的鍋一輩子?徐阿姨你說話要不要注意點。”

  徐璈拉著於望舒的手,徐媽臉色沉了又是幾個度。

  “我爸呢。”

  徐媽拍著桌子:“這事你也好意思告訴你爸,你讓你爸怎麼在圈裡混!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搬回家,從今往後不准和於瀟見面,不准!”

  用了兩個不准就有用了嗎?

  徐璈神色未變甚至還摸了摸因為受驚而跳到他懷裡的老大。

  “是我重要還是我爸的仕途重要?”

  徐媽閉上了嘴,徐蓉張張口卻一句話說不出。

  “您看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聽過你的話。”

  徐媽臉色由黑變綠,是啊,她這兒子什麼時候聽過自己的話,從來都不是因為叛逆而是他有主張並且辦的事都在完美的點上,她找不到可以修改建議的地方,有時冷靜過了頭就會衍變出恐懼,她看不透兒子。

  桌上的飯再香都讓在場的人提不上勁,於望舒心頭憋著一把火,懷裡老三舔著貓爪絕對不是因為無聊,徐媽的話也在另一個層面刺了他的心,神經病啊。

  尷尬緊張的氛圍中徐璈最淡然,“把我爸叫來一起說吧,能一次性說完就別分兩次,浪費我時間,我這幾天也有個案子要趕,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兒子居然是這般漠不關心的態度,徐媽拿著包就要砸。

  咔喳——

  於望舒緩神,猛地站了起來,“媽你怎麼來了啊。”

  賀老師看了徐璈幾秒,忽然笑著說:“呦真熱鬧,兩家人都在啊。”

  第60章

  想當年於家也是受人奉承的地位,兩位夫人早就認識但因為後面於爸的落馬而減少了聯繫,於媽拎著買好的菜進屋,換鞋、坐下一氣呵成:“好像就差老徐了。”

  徐媽媽算是看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

  “知道不久吧,兩個孩子真心誠意的向我出櫃想要在一起,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讓兒子一輩子遺憾吧。”

  徐媽媽揮揮手:“我不能接受一個男媳婦,老徐也接受不了,我們家家教嚴沒有你那麼開朗的胸襟。”

  “我們家家教不好?”於媽護犢子心重,對面二懟一懟的是她兒子,孩子都是家長的心頭寶,她不介意說一個事實,“是你們家徐璈追著我們望舒的,不是我們望舒貼著往上趕,卜雪啊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想法,早就聽說你在外面物色媳婦了可徐璈理你了嗎?不要覺得我們家孩子一文不值,大家都是長著心和肉的人,死了火化成灰什麼都沒有。”

  親媽這麼直白,於望舒耳朵動了一下,徐璈神色未變還是一副淡定臉,於望舒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居然還看見他嘴角上揚笑了笑。

  感受到於望舒的視線,徐璈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粗礪的觸感並非徐蓉那般滑嫩,他探出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口型。

  沒事。

  徐媽陰沉著臉,長久以來的嫻熟夫人做派讓她硬是直著腰,耳環閃動折she一絲冷光,她看向徐璈:“是你追的人家。”

  徐璈點了點頭:“的確是我帶壞的於望舒,大學時是我帶壞的。”

  徐蓉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是她哥瞞的太久,二是自己居然一點都沒發覺。

  徐媽看這事沒法談,自家兒子把人家掰彎了,她現在覺得站不穩也坐不好,腦子暈眩情願是做了個噩夢,夢裡徐璈是喜歡男人的,夢醒了就能回歸現實,她和徐爸活了50多歲從來沒見過同性戀,現在居然告訴她自己一直驕傲的兒子就是同性戀,她抖著手從包里拿出手機給徐爸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家一趟。

  “媽,爸要是知道了……”徐蓉不能預估之後會發生的事。

  “這事你爸遲早會知道。”

  而在徐媽打電話的過程中,徐璈一聲未吭,低頭翻著書完全不受影響。

  電話被掛兩次,徐媽繼續撥。

  徐爸和蔣書記走在江邊,一手摁著手機,身後十米遠跟著他們的助理,他看手機一直在振動,接到電話納悶了一下:“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

  蔣書記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水面等他通話完成,隨後就聽對方說道:“什麼?你們等我回去再說,現在我這有點事。”

  徐斌是一個事業心極重的人,他有遠大抱負並且在以前的幾十年裡堅持了自己的原則,這一點讓他在京都立足紮根,家事對他來說沒有國家重要,蔣書記看著一臉正氣的徐斌笑了一下:“家裡有事就先回去,我們也急不來這一時。”

  “不行不行,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我怕自己會忘記,反貪局那邊早上剛發來沈書記的證據,大家都是同僚我覺得還是先問一下蔣書記的意見。”

  蔣書記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扶著江邊的欄杆:“天要變嘍,沈書記那邊心裡一定慌,慌了就會彌補自己的過失,這地皮是他批的那就讓他負責到底,人跑不掉,讓他過幾天安生日子,中央那邊我去請示,你放心去吧。”見徐斌難得失神,他勸道,“家裡有事就先去處理吧。”

  徐斌眉頭蹙起出現深深的川字紋:“不好處理啊,我已經很久沒想起老於了。”

  “你是說於奉新?”

  徐斌靠著欄杆,熱風呼在臉上惹起一番燥意,他和於奉新舊僚一場,現在出了個這種事簡直難以啟齒,默默點了頭也沒開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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