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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璈一臉正色,將人拉近了點示意他低頭,於望舒雖然彆扭可好歹照做了,欲言又止道:“他到底什麼事啊。”話說完嘴邊一軟,手心也像是被男人的手指劃了幾下,十指連心,蘇癢直接竄進了心裡。

  大庭廣眾下有可能被人發現的自覺讓他下一秒惱羞成怒,一巴掌打上徐璈的手:“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徐璈就喜歡看於望舒矜持的樣,一面意外和一面害羞,說到底根本不是真生氣。

  “臨別吻而已。”

  於望舒想打人,揮手趕緊讓他滾:“快走快走。”

  “明天上課記得別遲到,再從後門溜進來你看我敢不敢記你。”

  留下警告的一句話,也留下目瞪口呆的於望舒,他以為自己的小動作很隱蔽。

  後來當他站在講台前才真的認識到學生時期的那句‘你們別以為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我看不見,我在講台上看的一清二楚’,老師沒瞎說也不是嚇唬他們,真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越來越後悔以前和同桌偷偷吃辣條的日子。

  他心裡想著徐璈走前的吻,越發覺得自己掉進了狼窩,偏偏這狼窩他以前掉過一次而且還發了誓:再也不和這匹狼有任何交集。

  果然flag不能立太快,容易打臉。

  第二天他就發現自己又做夢了,夢到大學時候的事,夢到很多他曾經遺忘了的東西。

  於望舒雙手插在頭髮里,腦袋捶在被子上,望著之前自己很滿意的臥室仔細回想以前的事,暑假在徐璈家裡的時候,他曾說過自己喜歡的元素,沒想到這房子裡的設計都用上了,當初看到房子只顧著驚喜卻忘了深思。

  話說誰能深思到那個層面,一不留神就是自戀了好嗎。

  但放下成見也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和鏡子裡的於望舒對視,最後泄氣的先移開視線:“退一步海闊天空,他退了好幾步,我只退一步應該很划算。”

  鏡子裡的‘於望舒’並沒有回答他。

  下午去踩著鈴聲進入教室,於望舒沒忘記給徐璈一個挑釁的眼神,那是示威,不過在被通知下課單獨‘喝茶時,他給了王維然一拳:“你給我複製粘貼都沒換名兒?”

  “於叔對不起,我真忘記了。”

  衝著這事,於望舒哼了他好幾天,周五晚上小學弟受不住了,買了瓶冰紅茶裝模作樣的獻上:“叔你消消火,咱們幾個以後的題目還都指望你呢。”

  技術宅在一旁幫腔:“對沒錯,這小子我們已經好好收拾過了,你看他臉上都有傷口,就是我們揍的。”

  於望舒犯得著和小學弟生氣麼,沒有生氣,只是總被徐璈捏手裡,他急著翻身罷了。

  “別演戲了,你也不瞅瞅自己脖子上的大紅糙莓,也不知道蓋一蓋,虐狗呢這是。”二郎腿一蹺,他慷慨道,“都說法學系最苦,今個周五明個沒課,下課我請你們吃大餐。”

  技術宅淡定問:“有多大。”

  “你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為了我們的革命友誼。”

  其實於望舒是覺得,在學業緊張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幾個小學弟幫自己逃課點名還偶爾做作業,從來沒有拒絕過也沒有什麼怨言,特別是王維然還一直把緊牙關替自己保密,送禮沒有吃大餐來的實在,多少錢都無所謂。

  “隨便吃,撒歡的吃,叔是工作黨不怕你們吃窮我。”

  有了這句話還怕啥,幾個人一下課就直奔校門口,男人吃飯離不開話題,學霸們的談話也離不開未來走向,技術宅想出國,王維然想做律師,另一個男的想要考研讀博進檢察院,再不濟就當老師留校,但他面色有些憂愁:“我一同學他的老師,四十多歲了還是講師呢,到哪哪都水深。”

  “現在的行情不都是這樣麼,水分大,不過咱們專業的特殊性也不會太吃虧,好好干,不是還有咱們嘛!”

  於望舒呷了一口酒,對小學弟們的談話表示默許,當今形勢的確是發生了變化,或許之前是他把學校想的太美好而忽視了其中的骯髒糟粕,垃圾這東西哪都有,區別在於是高級垃圾還是低俗流氓。

  “誒於叔叔,你光聽我們吐槽了,說說你唄,專業成績那麼好怎麼改行了。”

  於望舒啊了一聲,苦笑:“前期太苦了自己沒堅持下來,後來死裡逃生開闢了另一條生路,混的風生水起也餓不死,現在工作和專業不對口不是常有的事麼。”

  “於叔叔你這樣說,我心裡後怕。”

  於望舒抬手一巴掌拍王維然後背:“我也就27歲,能不能叫我哥。”

  對面人說:“不行,我們都習慣了,這是愛稱愛稱。”

  於望舒仰頭把酒一口悶,眼睛被辣的眯了起來:“我的經歷你們不能當參考,反正你們要相信自己,這事上不能相信於叔叔。”酒將胸腔辣得火熱,眼淚都快被激出來了。

  沒有晚自習的日子裡吃吃喝喝,四個人中途再聊天打拳,吃飯時間直飈三小時,最後服務員都來催他們了,於望舒這才領著小學弟走,店裡經理看在他們消費額得份上還每人贈送一瓶加多寶,但於望舒喝不慣那個味,勉強拿在手裡準備扔給徐璈。

  想起徐璈,依稀記得看到一條簡訊。

  未接電話兩個,簡訊一條。

  大一今晚有個文娛會,徐璈受邀當頒獎嘉賓了,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學校。

  於望舒回了個信息問他在哪等,徐璈的簡訊回的快但依舊性冷淡風格:校門口。

  x馳的車在路邊晾著,車身光潔還閃著路燈的光,於望舒一下公交車就看見了,和王維然等人說了再見,他打著飽嗝過去敲車窗:“你怎麼還沒走啊。”難道是特地等他的?

  “這幾天太忙,精神不太好。”

  哦豁?

  “所以你就是把我當免費車夫?”扎心了,幸好他沒太自戀。

  徐璈從駕駛座挪到副駕駛,按著額頭:“我正好也打算和你一起回去,你來開。”沒多久就聞見一股酒味,他扭頭問,“你喝酒了。”

  於望舒支吾一聲:“和學弟出去吃飯聊嗨了。你給我坐後面去,你在我旁邊,我心裡憋屈。”

  “你啊。”徐璈意味深長的感嘆一句,倒是老老實實坐後面去了。

  於望舒見人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說:“你還沒吃飯?”

  “嗯。”

  “那你等一會。”

  於望舒下車到學校對面打算買份面,徐璈沒阻止就當他默許了,要是不吃就自己吃,反正都不浪費那份錢。手裡拿著飲料也沒注意,下車就隨手放在了車頂。等到他想要喝水終於發現那瓶加多寶不見了。

  徐璈在學校很低調,車也停的比較隱蔽,隱蔽的地方總有不為人知的事,於望舒回頭的功夫就見一輛寶馬停在了路邊,車主探出頭把兩瓶飲料放在了車頂。他倒吸一口氣望向徐璈的車,猛拍大腿:“臥槽師傅你快點。”

  “不急咯馬上就好嘍。”

  可他剛拿到面,突然見到一個穿著清涼、約莫170的妹子走向車,於是嘴裡剛剛喝下的水還沒咽下就跑了過去。走近看覺得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於望舒的腳步頓住了。

  女人拿了飲料敲車窗見沒反應,身後傳來帶著猶豫的聲音:“這是我失手放上去的,不是用來約炮的……”她回頭看過去,臉色煞白。

  於望舒見到正臉也想起了是誰,不就是粉紅宿舍里的那誰嗎,孫曼玲的舍友,當初直接了當的供出孫曼玲的人,他想了半天:“喬心怡?”

  “你有病吧!”喬心怡哪裡曉得會撞上熟人,咬著紅唇把飲料砸向於望舒,“我口渴想喝水,你別誤會。”

  於望舒倒是想相信,可是見過偷水還和老闆打招呼的嗎?

  或許是見他表情不對,喬心怡跺腳氣勢洶洶:“沒想到你是這種男人,虧大家還那麼喜歡你覺得你是好人!”

  於望舒百口莫辯,我我我了半天,車門開了。

  只見徐璈面容冷峻,眉梢都自帶一股寒氣,他睨著看向自己的學生像是看一件人人得而唾棄的垃圾,就連於望舒看到這眼神都覺得很不友好。

  那人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上天眷顧連性格都冷的像冰,此時眼眸宛若寒冰閃著冷光,唇角緊抿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與淡然,於望舒以為自己眼瞎了,剛剛在車裡喊著精神狀態不好的男人是不是徐璈的第二人格?

  “我和於望舒拼車回去,你以為他是幹嘛的?另外這車是我的。”

  三人對望,氣氛相當尷尬。

  喬心怡握緊拳,指甲都快掐到了肉里,塗抹脂粉的臉也逐漸泛紅透過粉底滲出來,還有什麼會比被喜歡的老師當場抓到更令人羞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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