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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男子稱常昇,比經頤還大幾歲,已經是而立之年了,說來,常昇也是年輕一輩里極其出挑的旗袍手工藝人,是制“京派”旗袍里佼佼者,兩年前碰巧看過經頤做的那件“一蓑煙雨”後便執著於拜在經頤門下,經頤哪裡肯收他,只是磨不過他,才允他隨自己做半個徒弟而已。

  故而何吟行和常昇還是不同的,何吟行未出師前大小事務一切由經頤做主,一切“收入”也要歸入師門,常昇卻有極大自由,經頤也不願替他做主。

  常昇倒是知足,他能得經頤一些指點已經不易,平日裡常常幫襯著做一些掃灑的活計。

  這些謝玉罔都知道,只是當經頤這樣溫言細語的介紹給他聽時,他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中午自然是要留下兩個人用午飯的。

  經頤用新摘的槐花做了槐花飯,甜糯糯的一碗飯放到謝玉罔面前,桌上也都是家常菜,或許不精緻,但足夠下飯。

  江旆旖沒想過自己還能有和謝玉罔在一桌吃飯的機會,盛姐要是知道非逼著她去抱謝玉罔的大腿,當她看見經頤姐往謝玉罔碗裡夾菜,而謝玉罔明顯十分受用,活像個被主人寵愛的狗的時候,差點沒嗆死在桌上。

  這真的,是謝玉罔嗎?

  江旆旖低頭扒飯,努力降低存在感,常昇本也是沉默寡言的人,只在認出謝玉罔的瞬間驚詫片刻,馬上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臉,至於何吟行,這女孩子干起活來常常悶在房間中幾日不出,當下沒來得及和謝玉罔見禮。

  經頤能感覺到江旆旖的反常,平日裡她來的話總是說個沒完,今天卻拘束的像是換了個人,經頤夾了一筷子旆旖喜歡的鱔魚到她碗裡,問:“旆旖和罔罔是好朋友?”

  其實經頤這話是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他們兩個工作環境相當,旆旖又引薦罔罔過來這邊,或許是兩個人關係不一般?

  這樣想著,經頤瞧了瞧兩哥小孩,倒也覺得相配。

  江旆旖不敢看謝玉罔臉色,訕訕笑了一聲,她那裡敢和謝玉罔做朋友,今天也算上的話,她才見他不過兩面,便說:“謝先生幫過我一個忙。”

  是《刺青》那部戲,謝玉罔那邊應該是說過話,她已經和陳導簽約,說是他幫過一個忙,也不算扯謊,只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清晰,她和謝玉罔不熟,此番引薦純粹是為了還個人情而已。

  經頤點了點頭,或許是看出了什麼,便沒有再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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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謝玉罔,又只是學一些簡單的裁剪功夫利於拍攝,經頤哪能不允,本來也是不用像常昇一樣住經頤這裡的,只是看那小孩認真的樣子,經頤也沒再多說什麼,不過是多張嘴吃飯,不是難事。

  只是今晚是住不了的,房間總要收拾好一件出來,謝玉罔也要收拾一些衣物的。

  “經頤姐,我明天早上就過來。”

  已經準備回去收拾東西,邊走,謝玉罔邊和經頤提要求,他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興奮,眼睛裡的期盼一覽無餘。

  經頤耐心的應聲,說了句好。

  “我想住後院兒。”後院兒現下只有經頤一個人住,何吟行和常昇都住在第二進。

  “好。”經頤點頭。

  已經走到門口,謝玉罔還是沒有進車裡的意思,江旆旖平白覺得自個兒站在這裡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但明明她才是經頤姐的妹妹,從小就相識的情誼,怎麼就被謝玉罔這個朋友的弟弟壓的活像個外人?

  真是刷新了她對謝玉罔的印象。

  折騰好長時間,謝玉罔才捨得進車,經頤對小孩都是耐心的,也沒覺得煩,只是今天再遇罔罔,難免忽略了旆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就溫言軟語的哄了幾句。

  江旆旖不知是否錯覺,她和經頤姐拉手的時候,總能感覺謝玉罔低沉不喜的目光。

  ☆、喜歡我嗎

  後院兒里還空著兩間房,一間在經頤閨房的旁邊,另一間遠一些,但是採光好,經頤想了想,還是挑了遠的一點的那間,這小孩大了,總要避嫌。

  倒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把床騰了出來,其餘雜物收拾出去,便也整潔明亮了,屋子因長久無人住,有些許舊木的氣味,經頤又把前兩天隨手做的香包掛在床頭,窗戶和門都大開著,通了風,不一會兒就整間屋子便充盈了清新味道。

  一番收拾下來,經頤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她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著手機里剛剛存下的玉梧的聯繫方式,呆坐了許久,還是沒敢播出那個電話。

  聽罔罔說,她走後第三天,謝家的老太爺就出事了,腦溢血,病的突然,嚇壞了謝家一干人等。

  謝家老太爺半生戎馬,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隨了他從政,小兒子便是謝玉罔謝玉梧的父親,從商。雖說兩兄弟自身也是極佳,但是免不了仰仗父親餘威,老太爺一隻手是謝家的主心骨,這一出事,謝家快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挨了兩個月,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處理後事又是些許時日,等謝玉梧空下時間聯繫經頤,已經是“此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而後,謝玉梧便被父親強制性的帶在身邊,已經有兩三年留在美國主持分部事宜,忙的沒有一天空閒。

  看那號碼半晌,經頤到底沒能撥出去,來北京之前她本做好全部準備,可真到了這關頭,她如果撥通電話,卻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再等幾天吧。

  正想著,何吟行那小丫頭進了後院兒。

  這小丫頭是跟經頤一塊兒從蘇州過來的,模樣倒是清清秀秀的,年紀雖小但做派卻承襲了老一輩兒的,禮數倒是不少,性子雖冷些但是對待經頤這個師傅卻極為尊重,快當親媽一般侍奉了。

  進了後院便先叫了聲師傅,經頤嗯了一聲,問了一句吃過飯沒,這丫頭忙起來總是顧不上吃飯,說過多少遍也沒用。

  果然,何吟行一副犯錯的樣子,低著頭說:“勞煩師傅惦記,我馬上就去吃。”

  這丫頭···

  經頤怕她再多想,就沒有再說什麼,只好問一些課業上的事:“交代你制的盤扣完成了?”

  何吟行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恭恭敬敬的說:“做好了,正想請師傅前去指導批評。”

  剛出後院兒就看見早就在等的常昇,見經頤和何吟行過來了,臉上帶了一絲笑意,說:“吟行這是制好了盤扣嗎?老師,我也想去學習一二。”

  徒弟好學不是壞事,經頤也有心讓常昇瞧瞧吟行這丫頭所擅長的盤扣,他們二人可以互相取長補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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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玉罔是打算要在經頤的四合院待滿一個月的,他的經紀人老楊有心勸,卻又不敢開口,和謝玉罔合作三年,他這個經紀人說話向來不作數,做的最多的工作是幫謝玉罔應付記者,至於接戲方面的事,謝玉罔有主意的很,向來不用他操心。

  休息個把月也沒什麼的,何況還有“學習剪裁”這個理由擋著,這樣想著,便也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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