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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不是大皇子也是她伯父真愛?

  只是雖然安了心,又給王鸞講了許多的笑話兒來叫她開心,只是如意到底存了心事,心裡覺得十分對不住嫂子。她心裡記掛著這個,便忍不住第二天又回了娘家去。也不在意楚離非要跟著自己一同回去,卻並不先往老太太面前去,而是先尋了魏燕青。

  清俊秀美的青年如今成了頂尖的勛貴,御前風光得寵,正是榮華正好的時候。如意遠遠看著美人堂兄與堂嫂聯袂迎出來,就見這兩個在一處,真有些神仙眷侶的感覺。

  當然,只要嘉怡郡主不要露出真面目,當真是世間難尋的仙子一般的人物。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來做什麼?”嘉怡郡主哼了一聲,見楚離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心裡腹誹了一下黏黏糊糊,便歪坐在笑起來的魏燕青的身邊。

  為了彰顯夫妻之間是真愛,郡主大人還嬌滴滴地攬住了美人兒的腰肢……

  如意眼睛都瞪直了,垂涎地看了一會兒自家堂兄那纖瘦優美的腰肢一會兒,這才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抱住了冷笑的楚離的手臂,正了正神色就將魏國公幹的那點兒破事兒給說了,說到最後便嘆氣道,“大伯父這做的什麼事兒呢?為了奪位,古往今來確實有許多齷蹉的事兒,只是對一個有身孕在身的女子動手,這是不是有些太難看了?禍不及妻兒,大伯父若對大哥如何,也只好說一句成王敗寇,女眷何其無辜?”

  魏燕青秀美絕倫的臉上便露出淡淡的厭惡。

  楚白是他正經的親表哥,王鸞是他表嫂,他怎麼會心裡不惱火?

  “父親這是精神了,該尋些事做。”魏燕青優美的手指敲點在一旁光潔的桌面上,想了想便與嘉怡郡主說道,“表嫂這是無妄之災,咱們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去探望賠罪一二。回頭我去尋陛下,不會叫表嫂因此事被陛下厭棄。至於父親……”

  他垂頭,長長的睫羽垂下,在皎潔的臉上落下淡淡的氤氳,有些冷淡地說道,“他既然這樣心疼韋妃,不如,更關心些才好。”

  “更關心些?”

  “我聽說大皇子待韋妃大不如前?”魏燕青笑若春風,撲面而來的溫柔和聲說道,“叫父親知道些,多憐惜韋妃些,只怕,還要更恨大皇子不知好歹,不知憐香惜玉一些。”

  魏國公若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叫大皇子如此欺辱,還會不會對大皇子如今盡心?只怕要來一個“你配不上她把她還給我!”等等的戲碼,這才是真正的狗咬狗,魏燕青覺得大皇子與魏國公在韋妃麾下和睦了這麼多年,也該掀桌子了。

  從前離得遠不能親近,其實大皇子與魏國公,神交已久了罷?

  如意呆呆地看著十分溫柔的美人堂兄,覺得小心肝兒都在跳動。

  這樣強悍柔弱的美人兒,真的很不多見,不過這個也算不錯了來的,又不會牽連無辜的人,叫如意頓時握著小爪子眼睛放光地叫道,“對!給他們自己找點兒事兒干!”

  “心機深沉。”楚離覺得這太兇殘了,跟自己不相上下,偏偏魏燕青風姿翩翩,跟自己在京中的風評簡直是天差地別。

  廣平王世子就是蛇蠍美人兒,魏國公魏燕青就是謫仙誤落凡塵……是不是都瞎了狗眼?!

  “多謝誇獎。”魏燕青微微一笑,一隻手撐著精緻的下顎,十分溫柔地說道。

  嘉怡郡主雙手捧心,跟倒霉小姑子一起兩眼放光地看著這個美麗的青年,眼睛裡恨不能冒星星。

  這麼美麗的青年是自家的呀……誰都不給嗷嗚!

  郡主大人警惕地看了看對面的小姑子還有一個倒霉的美艷青年,急吼吼地說著“既然都說完了話就不要說了!”把兩個傢伙都丟出了門,自己跟個挑眉含笑看向自己,目光若春水一般瀲灩的美人兒給關在了一起,順勢撲倒什麼都不必說了。只如意叫人丟出門去,含恨瞪了很久關得緊緊的大門,見自家美人堂兄竟然都沒說再叫自己回去,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失寵,蔫搭搭與楚離一同去見老太太。

  打從韋氏女死在老太太的春暉堂,魏國公就再也沒有來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樂得輕鬆,本不願與長子再有什麼爭執,且幾個孫女兒的婚事十分一個接一個的叫人忙碌,她便與二太太徐氏一起籌備新婚之事。

  張氏早就又病了,蓋因魏國公前些時候休妻的話都出來,實在把個一心當魏國公是真愛的張氏給打擊壞了。若不是後來韋氏女死了,眼下是個什麼光景還不可知,如意本以為看不見張氏,可是進門,卻見張氏一身盛裝地坐在老太太的下手。

  她久病,許久沒有穿鮮艷的衣裳,今日卻穿了一件百鳥朝鳳的蜀錦宮裝,頭上還插著幾隻璀璨的鳳釵,咄咄逼人的氣勢。如意見如玉垂目坐在老太太的身邊,臉色不大好看,便急忙走進去笑問道,“大伯娘今日身子骨兒好些?瞧著好精神呢。”

  她坐在如玉的身邊,感覺到她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才低聲問道,“八姐姐不高興?”瞧如玉的樣子,仿佛有些不樂。

  “不過是聘禮之事。”如玉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

  幾個姐妹幾乎是前後腳兒出嫁,張氏覺得如玉是魏國公府的正經嫡女,幾個姐妹的聘禮嫁妝,都不該與如玉比肩。

  聘禮還好些,如馨定去的寧家本是官宦書香,並不奢華,如眉定的定北侯府,因如眉是庶女,因此也不好太過張揚,按著尋常的勛貴之禮給了聘禮,只是張氏還覺得不足。

  “老太太覺得我錯了麼。”張氏方才把自己的要求與沉默揉著眼角不說話的老太太說了,這才十分委屈,對如意視而不見地說道,“八丫頭可是嫡女!國公府的主子姑娘,英國公府的聘禮也不該太減薄不是?”她冷哼了一聲方才說道,“前些時候廣平王府的聘禮赫赫抬抬不知多少,塞得半個國公府滿登登的。九丫頭還是妹妹,都如此顯赫,若八丫頭落在後頭,只會說英國公府怠慢了她!”

  這如何能比?

  廣平王府是親王府不說,當日如意匆匆出嫁其實是委屈了的,都以為楚離要出京叫如意獨守空閨很多年,因此才補償一般聘禮很多。

  老太太實在整不明白張氏鬧這一通究竟是為了什麼了,這不是跟英國公府結仇麼。

  況英國公府的聘禮單子她看過,比寧家定北侯府的多出一倍,都是宋雲焱在關外繳了人家北戎的大營得來的,這樣的心意已然足夠,若再不知足,就是不惜福了。老太太也恐張氏這樣糊塗日後生出什麼話來拖累孫女兒,努力提起一口氣來厲聲道,“住嘴!”打從魏國公燒傷奪爵之後,老太太難得有這樣厲害的時候。

  正絮絮叨叨的張氏頓時就給嚇住了。

  她心裡委屈得什麼似的。

  想叫如玉顯赫風光有些,本是她想著閨女這婚事多少有些委屈。

  宋雲焱才是一個侯,如玉竟然嫁得與如眉一個庶女相同,叫張氏的臉上怎麼過得去?

  且她久不見魏國公的面,今日好容易尋了一個藉口來往老太太面前來了,本以為能看見魏國公來的。

  “老太太……”

  “你這些話傳出去,八丫頭都叫你毀了!八丫頭竟然有你這樣糊塗不堪的母親,當日,我就應該聽了話,休了你!”

  老太太一把把手上的聘禮單子丟在張氏的臉上!冷笑道,“你還做夢呢!安陽侯委屈你了?!你出去打聽打聽,想進安陽侯府大門的都是誰家?!閔國公南陽侯江夏王府裡頭還有庶出的郡主盯著!阿焱與八丫頭稍稍好些,這都是緣分,你在裡頭興風作浪,我只問你,你心裡可還有誰,比阿焱更強些?!”

  這個哪裡有呢?張氏被拍得臉疼,訥訥不語。

  “就算他是個沒出息的,我也喜歡他。”如玉抬眼看著張氏緩緩地說道,“母親今日來,是為了我的聘禮,還是為了別的,自己心裡知道!”

  她一雙眼仿佛能看透別人心中的隱秘,張氏突然心虛,竟不敢看這個女兒。

  “若母親嫌聘禮不多丟人了,不如嫁妝多給女兒一些,一樣風風光光,叫人羨慕。”如玉冷冷地說道。

  “你與別的丫頭不同,公中也該……”張氏的聲音越發地小了。

  如玉目光有些失望,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片刻卻突然有些釋然,看著這個糊塗的不知究竟誰才是對她好的人,就想到她若出嫁,韋妃又回京,魏國公還不糊弄死她?沒準兒還得給韋妃再當個替死鬼。

  若到底要傷心,不如眼下就叫母親知道一切,至少有了防備。

  她心中堅定,緩緩起身走到張氏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女兒就要出嫁,日後不能陪在母親身邊,因此今日想說一些真話,叫母親明白些。”她頓了頓,有些輕鬆,放開了壓抑地輕聲說道,“母親真覺得父親的心裡有你?快別傻了,父親心心念念,叫母親背了黑鍋成了無恥婦人的,另有其人。”

  “什,什麼?”張氏斷然沒有想到女兒竟然會與自己說這個,頓時懵了。

  “今日父親與那女子在外密會,母親不想去看看?”如玉臉色冰冷地問道。

  韋妃今日敢傳話兒來國公府叫魏國公出去相聚,她就敢帶著母親登門拜訪,好生問候一下。

  順便扒了她親爹那層道貌岸然的人皮!

  第215章

  暗香裊裊的空蕩屋裡,臉上還帶著傷痕的韋妃一臉傷心地看著對面垂頭輕輕咳嗽的魏國公。

  當年她離京的時候,這個人何等風華正茂,乃是世間最英俊的人,可是如今卻病痛加身,側臉上猙獰可怖的燒傷的痕跡,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看了只覺得噁心。

  “你這些年,也吃了許多的苦。”韋妃想起自己吃的苦,不由悲從中來,急忙拿帕子給自己擦了眼角心酸的淚水,努力用柔情的眼神去看對面情不自禁伸手而來的魏國公,將自己面前的一碟子糖糕放在他的面前輕輕地說道。“我親手做的,這麼多年,我都明白,你不愛吃甜的,可是只要是我做的都愛吃,我,我真的多謝你……”她嗚咽了一聲,突然伏在桌上嚎啕大哭道,“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她今日回了韋家,只匆匆見了一面病倒在床上的父親便請魏國公過府來議事,誰知道竟然看到了一個十分落魄的中年。

  她覺得自己沒有了指望,低聲哭泣道,“你都如此,誰來保護我與昊兒呢?”她抬頭用一臉茫然的眼神看著痛苦的魏國公。

  “你別怕,就算我如今失勢,也能護住你。”

  魏國公可心疼壞了,又見韋妃初見自己沒有與自己質問她侄女兒的事兒,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且覺得韋妃心裡還是自己更重要些,因此十分熨帖,看著她溫聲說道,“我知道你怕什麼。禹王妃險惡歹毒,你不是她的對手,這一次,我助你,叫你做大皇子的正妃,叫昊兒做世子。”

  他還是忍不住將另一隻完好的手覆蓋在韋妃柔若無骨的手上。

  “我明白,可是,可是這京里到底怎麼了?”韋妃不是很真心是縮了縮,叫魏國公用力抓住了,便隨他去了。

  想叫馬兒跑,總得給點兒甜頭呀。

  “晉王這兩年勢大。”魏國公沉吟了片刻,他最近病痛得厲害,身子也虧空,又因氣大傷身內里十分空虛,走路走搖搖晃晃的,不是為了韋妃,他斷然不會連命都不要地出來見面。只是看見韋妃那張從來美麗的臉上有了傷痕與青腫,魏國公感同身受,嘆息道,“晉王管會做好人,陛下身邊又沒有給大皇子說得上話的,連貴妃都薨了。”最倒霉的就是貴妃薨了。

  文帝把貴妃宮裡宮外好好兒是收拾了一下,不知帶走了多少人往牢里審問,大皇子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

  沒有了宮中策應,文帝的消息透不出來,魏國公自然把握不住文帝的喜怒。想到這個,他再想到韋氏女,便帶了十分的歉意與韋妃說道,“洛兒之事,實在是我們著了晉王的暗算!他毀我與洛兒的清譽,還是在御前,陛下因此……”

  他想到韋洛那張與韋妃有幾分相仿的臉,看了看面前這個臉上帶著傷痕的女子,突然有些恍惚,只是立刻便收住了自己的心痛心道,“是我護不住她!”

  魏國公一瞬間的僵硬自然在韋妃的眼中,她心裡咯噔一下。

  打從叫大皇子嫌棄之後,另一個真愛也有些變化,誰不咯噔呢?

  “我本以為,你,你……”左右侄女兒都死了,韋妃就算是與魏國公翻臉都沒啥用,她便掩面低聲哭著說道,“把我給忘了……”

  聽見魏國公急忙在耳邊勸慰自己,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又互訴衷腸了很久,這才抬頭用可憐的眼神低聲道,“我如今,只能依靠你了……昊兒如今只是個庶子,玉碟都沒有上。那府裡頭禹王妃作踐我與昊兒,昊兒如今還病著,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放心,我絕不叫她好過!”魏國公才拿王鸞的姐姐做了文章,冷笑了一聲說道。

  韋妃不許旁人在側,叫人在外頭守著,這屋裡空蕩蕩靜悄悄的,魏國公看著對自己露出一個梨花帶雨笑靨的韋妃,心中柔情似水。

  “她這樣狠毒,都是報應!”韋妃扭曲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可疼了,咬著牙含恨咒罵了一下礙眼的禹王妃,見魏國公溫柔地看著自己,就跟看不夠似的,她目光一閃,方才有嗔怒道,“還有你那個侄女兒!”見魏國公疑惑地看著自己,她冷冷地說道,“一張嘴能說出天花爛墜!在宮中害了我一次沒完,又在家裡禍害我的清名,我家殿下心裡,只怕是要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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