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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王妃自然過得不錯,眼下正帶著兒媳婦兒王鸞在外頭曬太陽。

  如意擔心她,因此跟著楚白一同過來,就見陽光下這個美艷絕倫的貴婦盛裝而坐,仿佛天地間的光彩都匯聚在了她的身上,移不開眼的耀眼。她叫禹王妃今日的好氣色與艷色衝擊得眼前都暈頭轉向的,扶了扶身邊的楚離就跟飄一樣就飄到了禹王妃的面前呆呆地小聲兒道,“母親,這,這怎麼叫人的心跳得這樣厲害呢?”她捂了捂自己的小爪子,急忙坐在禹王妃身邊殷勤地問道,“母親若想我,天天叫我來呀?”

  “天天來,我這王府不叫阿離凍成冰窟窿?”禹王妃摸了摸她的頭髮,忍不住打趣兒地看了坐在一旁默然不語的楚離一眼。

  “何時和離?”楚離只乾淨利落地問道。

  “快了。”禹王妃目中有些不確定,蓋因晉王這廝究竟想怎麼幹她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只有楚白叫她什麼都不要擔心。

  當年年輕的時候禹王妃最喜歡絞盡腦汁地謀算,如今老了老了,卻覺得,叫晉王與楚白遮風擋雨,叫自己如眼下這般悠閒地看看風月山水,其實也很好。

  沒有了擱在心中沉甸甸的那些責任與負擔,她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同,更叫自己輕鬆。

  “我覺得自己想到什麼,卻又覺得大概不是。”晉王這傢伙乃是世間第一陰險的王八羔子,如意默默地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便趴在禹王妃的身邊扭來扭去地撒嬌,小聲兒說道,“我覺得,晉王殿下要對陛下霸王硬上弓了。”

  “喂!”不僅禹王妃的嘴角在抽搐,連本被叫破了隱秘的楚白嘴角都歪了。

  這話,雖然意思差不多,可是,可是不能夠這樣說的呀!

  “本就是。”如意哼哼了一聲,用傲然的眼神兒抬著尖尖的下顎,努力使出自家美人兒的鄙夷目光對楚白哼哼道,“本世子妃什麼都看透了!凡人的智慧喲!”

  如果有一條小尾巴,世子妃無疑已經翹到了天上!她眼睛都笑成一條fèng兒,卻賣關子不說,只抓著自己的小下巴嘿嘿地說道,“母親懶得理會那幾個,只是如今我的日子過得好無趣,不如去看看呀?”

  她就想知道大皇子跟韋妃是如何水深火熱,激動得直搓手。

  “他們有什麼好看的。”大皇子與韋妃不過是敗軍之將,禹王妃都懶得在他們身上費神,只是見如意期待的樣子,還是搖頭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瞧瞧,只是不許跟你大哥似的死心眼兒,叫他傷了你。”她見遠處廣平王妃大步而來,顧不得兒媳婦兒了,自己起身迎上去笑道,“莫非你也是來看好戲的?”大皇子與韋妃真是渾身都是戲,這在一起,真是太有趣兒了。

  “我看她做什麼。”廣平王妃不過是來看望好朋友,正扭頭與楚離笑道,“到底是你生父,去見見,省得叫人說你一句不孝。”

  楚離起身頷首,目光閃過淡淡的陰鬱,卻只拉著如意走了。

  “就為了你,我都不能放過這兩個!”楚離襁褓之中就被過繼,這樣的仇恨在如意的心中念念不忘,她挽著楚離的手一同往後頭馬棚後身兒的宅子去了,才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了許多女子的嬌笑聲與譏諷聲。

  她心中詫異急忙走進去一看,卻見院中,韋妃正一臉惱火屈辱地被幾個盛裝的中年貴婦給攔住,她想要走,卻叫其中一個拉了一把,差點兒跌在地上。

  “也不怎麼樣,如今與咱們有什麼不同?”當中一個便譏笑道,“我勸妹妹不要醜人多作怪,殿下心裡如今只有趙姬妹妹,見她就歡喜,你這去了礙眼,是不是叫人厭惡?”

  她雖然脂粉厚厚的,可是看起來年紀也不輕了,如意恍惚記得這是大皇子從前的姬妾,想到當年韋妃橫空出世,這些姬妾只怕也失寵落魄,便勾了勾嘴角,也不走出去,只看著韋妃叫人譏諷得臉上青白交錯。

  “可不是……殿下煩你,你卻無自知之明……”

  “你們胡說!”韋妃這些日子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容顏格外憔悴,看著這幾個在自己面前橫加欺凌的女人,怒聲道,“你們竟敢以下犯上!”

  “都是一般的側室,你比誰高貴不成?”便有一個姬妾撫掌笑道,“做了妾,偏要再給自己樹個牌坊,顯得自己多高貴似的。”

  她冷笑一聲,見韋妃目光仇恨地看著自己,便笑嘻嘻地說道,“趙姬才是殿下心頭好,也沒有你這樣猖狂!莫非以為給陛下生了血脈就高貴?不過是個沒上玉碟的庶子,好不好日後趕出去也就完了,在我們面前充什麼尊貴呢?”她掩唇笑道,“這些年陛下對你頗為眷顧,咱們姐妹,心裡誰不知道你是個下賤貨色!”

  她說到最後,已然高高在上。

  韋妃輸給禹王妃也就罷了,如今竟然在妾的面前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只恨得渾身發抖!

  她更恨趙姬。

  打從趙姬竟然沒叫宋雲焱給宰了,安全地送回了大皇子的身邊,這兩個就黏在了一起,大皇子眼裡竟很少再有她了。

  滿心都是為趙姬著想,憐惜趙姬吃苦為難,為他叫人刁難。

  “好熱鬧。”如意見韋妃叫人推搡,亂中還不知叫誰給了一爪子,這才笑嘻嘻地出來。

  綠樹下頭一個嬌嫩的小姑娘眉目似畫,幾乎跟畫兒上一般叫人欽羨,大皇子的妾室都知道她的,急忙都散去了。

  “是你!”韋妃忌憚地看著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又目光落在楚離身上一瞬,頓時戒備起來。

  “別,別擔心,咱們論起來還有些淵源,怎麼好就這樣生疏了呢?”廣平王世子妃最是一個與人為善的好姑娘了,見韋妃竟然與自己生分起來忍不住有些傷心,幽幽地嘆了一聲方才拱著小爪子說道,“大伯父韋側妃還記得不?”

  見韋妃花容失色,她笑呵呵地說道,“據說是從前的老朋友,這不,我家大伯父痴心呀,況才納了側妃娘家侄女兒做妾,雖然這姑娘命不好病沒了,不過也算是一樁奇緣。”

  “你說什麼?!”韋妃初時還只當她拿魏國公威脅自己,正要挺直了腰杆子說自己行得正不怕叫人構陷,卻聽見自己侄女兒的話,頓時揚聲叫道!

  什麼時候,魏國公娶了她的侄女兒?這怎麼可以?!

  他答應過她什麼?他怎麼能這樣踐踏她對他的一片心?

  韋妃叫這句話刺激得渾身發抖,幾乎戰慄,立不住頓時就軟在了地上,扶著心口說不出話來。

  她的心仿佛叫人凌遲,劇痛無比,又生出惶恐來。

  不知為何,她又覺得仿佛入京時渾渾噩噩誰與她說過,只是她寧願捂著耳朵不肯相信。

  直到叫這個小丫頭當面叫破。

  “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意見韋妃突然就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也不知是哭自己初戀還是哭自己倒霉死了的侄女兒,微微一頓便笑了,和氣地說道,“只是叫我說,韋氏女都蠻晦氣。”

  她見韋妃淚眼朦朧地怨恨看來,突然發現自己很有壞心女配的潛質,喜滋滋板著自己的手說道,“側妃也就罷了,打從進門,不必我說,大皇子倒霉事兒就沒斷過。你那侄女兒更是了不得,一出手就廢了一個江夏王世子,再出馬廢了一個魏國公,叫人怎麼說好呢。”

  這沾上韋氏女的都倒霉,別人家不必說,就韋氏自己家,韋大人眼下也都要咽氣不說,還早早就妻離子散,膝下淒涼起來。

  “這樣晦氣,可不多見了啊。”如意今日來本就是告知韋妃她侄女兒死了的消息,見自己的話與心意都帶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不可能!”韋妃叫這小姑娘一句一句地罵在臉上,見她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晦氣,頓時心中一冷。

  她自己當然是不相信面相命理,只是大皇子卻信得厲害,若是叫他知道……

  “魏國公……魏國公怎麼會娶我家女孩兒!”她厲聲試圖生出自己的氣勢,順便努力歪樓。

  “納。”

  “什麼?!”

  “妻為娶,妾則為納,側妃自己就是做妾的,莫非連這個都不明白?忘了自己當年怎麼一頂小轎從側門進來的了?”

  如意笑呵呵地給呆滯地看著她把樓蓋得更歪的韋妃和氣地說道,“別往臉上貼金呀?本就臉上不好看,您再二皮臉,日後這日子怎麼過呀!”她幽幽地嘆了一聲,擺手揮著小爪子很憂愁地說道,“本想瞧瞧大皇子殿下……”叫自己開心一下“只是見了側妃……”已經很開心“只好下次再來了。”

  下次沒意思了,再看看這落魄的地兒開心一下是不是?

  這馬棚,這味兒,真是跟大皇子特別合適。

  世子妃咯咯地笑了兩聲,覺得自己今日這話傳大皇子耳朵里,韋妃不定如何挨抽,頓時滿足了,扒著冷笑連連的楚離扭著妖嬈的小腰肢走了。

  世子妃真是一個惡毒的人!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話兒都不用傳的,都叫正主兒聽見了。

  韋妃捂著臉哭了一會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去見大皇子,卻叫身後目光陰鶩的中年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殿,殿下……”

  第213章

  韋氏看到身後的大皇子,嚇得渾身發抖。

  大皇子的目光陰森冰冷,透著濃濃的殺機。

  他聽見什麼了?聽了多少?

  韋氏只覺得渾身發冷,哪怕正是日光高懸,卻覺得自己骨頭fèng兒里冒涼氣。

  “瞧姐姐嚇的,莫非方才那句話不能叫殿下知道不成?”扶著大皇子出來散心的就是一臉柔媚的趙姬了。

  她今日自己穿得十分素淨,不過是八成新的雲錦束腰的宮裝,頭上卻只拿一隻小小的紅繩把一頭黑黝黝的長髮給挽在一旁,透著幾分慵懶與嫵媚。因她回府,因此給大皇子穿了十分乾淨貴重的錦衣,若不是大皇子還得叫她扶著,一個器宇軒昂一個柔媚若嬌花,竟是說不出的般配。

  這份般配刺痛了韋妃的眼。

  “殿下聽我解釋!”此時不是與趙姬置氣的時候,韋妃急忙與冷冷看著自己的大皇子焦急地說道,“我……”

  “解釋什麼?”趙姬目光一閃便捂嘴笑道,“解釋姐姐是不是個晦氣人兒,還是……”她目光若水橫了一旁不語的大皇子一眼,柔情萬種地說道,“解釋一下姐姐聽見魏國公納妾,就難過得站都站不穩,還哭了?姐姐這般深情此生不渝,實在叫妹妹敬佩呀。就算,”她幽幽地將自己的頭枕在大皇子的肩頭輕柔地說道,“就算心裡過不去,姐姐也不該叫廣平王世子夫妻看見,這不是丟殿下的臉?”

  她聲音弱弱的充滿了擔憂,大皇子看向韋妃的眼神果然多了厭棄與懷疑。

  為了魏國公納妾這麼傷心,連有外人在都顧不得,這得是什麼情分?!

  韋妃為大皇子的眼神心裡劇痛。

  當年立在他身邊說什麼他信什麼,甚至為了自己的話去厭惡禹王妃的得意人,明明是自己呀!

  什麼時候,自己竟成了百口莫辯的那一個?

  韋妃心裡難過得厲害,有些失神,又有些後悔,只覺得從前在邊關的時候日子過得還算叫自己心裡順暢,大皇子那時萬事由著自己做主,不管做什麼都絕不拒絕。可是如今,自己當初霸著他也成了惡毒的罪過,他為了另一個女子,竟然對她這樣冷酷。她不明白哪裡有了問題,她從前可以仗著這些把大皇子從別的女人身邊搶走,可是為什麼到了如今,卻叫另一個女人給比下去了呢?

  “殿下信我麼?”她與大皇子十幾年夫妻,彼此氣息都在一處,生生叫人奪走,只覺得心中劇痛含淚問道。

  大皇子微微一怔,看著在自己面前努力忍著眼淚的韋妃,目光微微緩和了些,卻聽見一旁的趙姬掩口低聲說道,“不能辯駁,便利用殿下的真心信任麼?”

  “你住口!”韋妃氣得發瘋,見大皇子又冷厲看來,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熟悉。

  這句話,仿佛當年她構陷禹王妃刻薄府中姬妾的時候,也曾在大皇子身邊說過……

  她覺得哪裡有些古怪,一抬頭卻見趙姬對自己意味深長地笑起來,不管趙姬是個什麼來歷,只是她與自己作對是真的,韋妃恨得眼睛充血,指著趙姬厲聲罵道,“好個挑撥離間的丫頭!你口口聲聲對殿下真心,前些時候殿下傷重無助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如今殿下好了,你倒冒出來繼續威風,不過是個兩面三刀,虛情假意的賤人!”

  她在大皇子床前照顧得無微不至,趙姬卻不見蹤影。

  她自然要提醒大皇子這個趙姬並不是真心。

  “我哪裡忍見殿下那樣,在佛堂叩拜,請漫天神佛保佑,若能叫殿下安康,只拿了我的命去!”趙姬嗚咽了一聲,唱作俱佳地伏進了大皇子的懷裡。

  韋妃瞠目結舌!

  “好了,只你才這樣計較。”大皇子見韋妃搖搖欲墜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拍了拍懷裡把自己當做天神的趙姬。

  想到這是這美好的姑娘頭一次與自己這樣忘形親近,若不是身上傷痛難名,他恨不能如今就與趙姬雙宿雙飛。只是眼下,他心中對韋妃這晦氣的說法還存了幾分在意,見韋妃消瘦,想到最近楚昊也病了,便緩緩地說道,“方才的閒言碎語,這一次我當沒聽到。只是你也要守本分,不要再叫我聽見同樣的話!”

  什麼魏國公肝國公的,莫非叫大皇子扣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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