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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冷柔會責怪自己狠心,原來裡面竟還有這麼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要是那個時候,他有勇氣給她打電話,要是那個時候他沒有斷掉跟家裡所有的聯繫,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回國,陪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度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他什麼都不知道,還一直在責怪她不肯跟自己離開。
左琰閉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抓成了拳頭,砸在了牆上,牆壁發出了咚的一聲響。
聲音通過牆體,傳遞到了唐琳的房間裡,她此刻正站在衣櫃前,默默的看著手上那一件睡衣,就是冷柔送她生日禮物。
一直對這條睡裙各種嫌棄,卻還是將它從車裡拿了回來,偷偷的掛進了衣櫃裡。
本以為它英雄毫無用武之地,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穿,還是不穿?
唐琳陷入了兩難之間。
最終,她還是將這條薄如輕紗的睡裙穿在了身上。
就在她要打開房門,走到左琰房間的一瞬間,她又猶豫了,這條裙子畢竟還是太薄、太透明了,有那麼一點沒有辦法穿出門,又將浴袍穿在身上,這才走了出去。
然而,走到左琰房間門口的時候,無數次的舉起手,又放下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可剛走到房間門口,又走向了左琰的房間。
來來回回的走了十多次,始終沒有勇氣敲開左琰的房門。
站在房間裡的左琰,目光一直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等待著唐琳敲門。
可她不敲,他唯有向房門那邊走去。
手停在門把上,卻又猶豫了,要是開門,他要說什麼?
他不知道。
他要做什麼,才能讓唐琳忘掉那段痛苦的經歷?
他也不知道。
趁她睡著了,幫她綁起來,不許她去柳城,不要讓她開啟那段痛苦的往事?
後果他知道,所以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既然想不出來,那還不如,不要開門了。
☆、第64章留著,回來再說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他站在房間裡,她站在房間外,他們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了一扇門。
她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而他,也無法判斷她離這扇門有多近。
門裡門外,他們的手都放在門把手,不管是誰,只要輕輕的向下拉九十度,阻擋在他們之間的那扇門就會打開,讓他們見到彼此。
說,很容易。
做起來卻很難……
唐琳站在門邊,側耳聽了半天,左琰的房間裡沒有任何一點聲音。
莫非睡著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偷偷摸摸的進去,就不會被他發現?可要是他沒有發現自己,那這套衣服豈不是白穿了?
她深知,自己將這條睡裙穿在身,然後闖進左琰的房間意味著什麼,也知道會發現什麼事。
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後悔。
至少要在死之前,認認真真的跟他說一句:我愛你。
這句話,八年前,她就沒有來得及說,她不希望八年後,帶著這個遺憾、帶著這句話離開這個世界。
柳城,對她而言,不僅僅是記憶深處最黑暗的地方,也不單純是除了失去他之外,最痛苦的事情。
她真正在意的、她真正害怕的是潛藏在柳城的黑暗勢力。
鬥不過,可是,她可以躲。
這些年來,宣市是她的保護傘,只要待在宣城裡,那黑暗勢力就不能動她分毫如若是她踏足柳城,那便是送門的待宰羔羊,會發生什麼事,會遇見什麼人,她不知道。
就連能不能活著回到宣市,她也無法保證。
唐琳深深的沉了一口氣,解開了浴袍的系帶,輕輕的脫了下來,浴袍在那個動作之後,悄無聲息的落了地。
噠的一聲響,她跳過了敲門的步驟,直接開門進去,不曾想,一頭撞進了左琰的懷裡。
頭,撞在了他的下巴,疼得左琰悶哼了一聲,卻還是緊緊的摟住了唐琳。
這是他回國三個月以來,唐琳第一次投懷送抱,他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她?尤其是她穿著這樣的衣服投懷送抱。
“你這麼是在幹什麼?”左琰努力的壓抑著自己那緊張的情緒,用一種平靜而冰冷的目光看著她。
唐琳被嚇壞了,這不是她想像中的開始,在她的想像中,左琰睡著了,然後她就可以悄悄的爬他的床,躺在他的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安靜的躺在他是身後,聽著他那沉穩而有力的呼吸聲入睡。
可眼下這樣的情況,讓她有些措不及手,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要回頭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只有硬著頭皮堅持做下去。
唐琳慢慢的伸出手,帶著生澀與尷尬摟住了左琰的脖子,渙散的目光慢慢地從下往看,直到將目光停留在左琰的眼睛裡。
那帶著欲語含羞的目光,讓人僅有一種不知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感覺,“琰”
“嗯。”左琰應了一聲,摟著她那纖細的腰,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滿臉都寫著: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這樣的唐琳,並不是他所熟知的。
或者這樣說吧,今晚的唐琳,並不是正常狀態下的她,那笑容是偽裝的,動作是生硬的,就連表情也是僵硬的。
他能猜到她想幹什麼。
唐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踮起腳尖,閉了雙眼,慢慢的將頭靠過去,輕輕的吻了左琰的唇。
蜻蜓點水般的吻,在左琰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她已經將吻收回了,“我……”
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吻,唐琳已經滿臉通紅,更她根本沒有辦法將下面是話說出來,目光往下移,停在左琰的喉結。
她在等他的主動。
可……他居然沒有動!
難道是裙子出了問題?要不然就是她的魅力不夠了?還是說他已經不愛自己了?
一個個問題在唐琳的腦海中快速的掠過,沒有答案,卻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難不成,她還要再親一次?
可是,可是,可是……
她所有的勇氣,除了用在穿這條睡衣和摟著他的脖子之外,還有剛才那蜻蜓點水的吻,她連對他我愛你這三個字的勇氣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是再主動吻他一次了。
焦急的內心,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最終唯有輕嘆了一聲。
左琰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唐琳的臉,並沒有移動半分,在唐琳的那一句輕嘆之後,冷冷的說了一句,“玩夠了嗎?”
“啊?”
左琰那冰冷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的憤怒,掰開了她摟住自己脖子的手,輕輕的推開了她,“要是玩夠了,就回你的房間去。”
唐琳:……
她是聽錯了,還是夢沒醒?
左琰一次次的將她擁進懷裡,一次次的壁咚,三更半夜爬到她的房間來,為的不就是那件事嗎?
她都這麼主動了,換回的卻是他一句“玩夠了嗎,要玩夠了就回你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