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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涼亭後,秦修淡淡問:“那人和你很熟麼?”

  “還好。”

  “如果不太熟,趁早和他斷了來往,這人城府深,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

  祁昭點頭:“好。”

  在秦修眼裡,祁昭是那種心很軟,也懂得留餘地的人,被人這麼說的時候最多笑笑,現在能這麼不帶猶豫的答應,背後一定是有事。

  他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二人已經走到了秦修的住處,祁昭長朝亭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說話,秦修知道他的意思,帶著他進去後布下結界,道:“說說吧。”

  祁昭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之前秦戮和你的事,八成和池木有關?”

  秦修手指一頓。

  這事太誅心,已經成了秦修的禁忌,池木剛才只隱約有點意思就已經激怒秦修,現在直截了當提出來的人如果不是祁昭,恐怕秦修已經翻臉了。

  秦修閉了閉眼睛,眼裡滿是隱忍:“……什麼意思?”

  祁昭斟酌了一下語言,把池木不對勁的地方給他說了,聽他說完,秦修垂眼,目光淡淡搖了搖頭:“若是如此,你且小心些,至於我……”

  他放低了聲音:“我和秦戮之間,即便沒有池木,走到這步也是遲早的事,就……算了吧。”

  祁昭抿了抿唇。

  秦修抬頭,又是從前慵懶到沒心沒肺的模樣:“我覺得你該回去了,否則謝慎又要找我要人了。”

  祁昭:“咳。”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秦修笑著朝窗外瞥了一眼:“你自己看看就是。”

  祁昭下意識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謝慎撐著油紙傘站在院子裡,清清淡淡:“祁昭,過來。”

  “過去吧,還愣著做什麼?”

  祁昭一笑,朝秦修擺擺手,而後歡歡喜喜走了出去,謝慎已經走到了門邊,眉眼在淡青色的傘面無比深邃。

  他走上前來,將祁昭遮入傘下,一手撐著傘,一手握住祁昭的手:“下雨了還一直在外面,不是說了會早點回去麼?”

  祁昭笑眯眯點頭:“這不是等你來接我嗎?而且現在也不晚。”

  謝慎眼裡出現幾分無奈,縱容看著他:“好,我們回去。”

  祁昭嗯了一聲,親昵的往謝慎身邊挨了挨,二人一起出了院落,背後,秦修站在窗邊看著他們的背影,垂下眼睛,手緩緩放在了心口上。

  那裡有一塊猙獰的傷疤,直接縱橫到後心口,一到下雨天就隱約的疼。

  秦修抿了抿唇,伸手掩上窗。

  窗外陶瓷風鈴在雨聲里微微響動,這年深秋時節的雨,到底是多了一些。

  ……

  回到住處,祁昭到桌後坐下,謝慎把油紙傘合起來放到角落,問他:“和孟然他們玩的開心麼?”

  大醋包又在鬧情緒,祁昭眯著眼笑了笑,說:“本來是很高興的,就是回來的時候出了點事。”

  謝慎皺眉:“什麼?”

  “你聽說過鳳凰城演武場的不夜麼?之前在岐木城我也見過他,方才他在路上突然對我動手,說是為白澤珠而來。”

  祁昭頓了頓,繼續道:“我直覺他和池木有關。”

  謝慎聽出他話里的不在乎:“你是已經有打算了麼?”

  祁昭點頭:“他不是想要白澤珠麼?我覺得可以設局,再謹慎的人,當他心裡對某事某物有執念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忽略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是個機會。”

  謝慎眼神里出現不認同:“又要冒險麼?”

  “這次不算是冒險。”祁昭笑眯眯,“之前我總被人算計著走,每走一步都是局,這種感覺很不好,現在設局的人成了我,自然不一樣。”

  他眼裡滿是堅定,自信的模樣也非常耀眼。

  到底還是謝慎先退步:“也罷,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其他有我。”

  祁昭彎起眼睛:“麼麼噠。”

  “麼麼噠。”

  謝慎眼神緩和下來,祁昭一看就覺得心裡軟,想了想,身子前傾抱住謝慎的腰,頭埋在他頸窩:“好累啊。”

  聲音軟軟的,自言自語,又像是撒嬌。

  “又要幫顧從之求原諒,又要防備池木,現在背後一堆謎團,還要做戲布局,謝慎,我還是喜歡那種種種花養養雞再和你說說話的日子。”

  謝慎反手抱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祁昭抬頭,認認真真說:“所以我會儘快讓自己強大起來,然後早些擁有那樣夢寐以求的日子。”

  他一直都是清淡平和的性子,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謝慎皺了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祁昭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就是之前在禁地的時候做了一個夢,醒來後有點感觸……這都是小事,比起這個,你不覺得我們更應該在意一點其他的事?”

  “嗯。”

  “我餓了。”祁昭說,“回來前和孟然徐岩一起吃的東西,嗯,搶不過他們,沒吃好。”

  謝慎忍不住笑了:“走吧。”

  祁昭笑著點點頭,隨著謝慎站起來,二人到角落拿起油紙傘,重新出了門。

  ……

  雲州城這場雨連著下了七日。

  七日後,放晴,徐章把書樓里受cháo較嚴重的書拿出來曬,祁昭過去幫忙,貓大爺也湊熱鬧的跟了去。

  要曬的書不少,幾人忙活了一上午才弄好,因為傍晚時又要收,祁昭就沒回城主府,留在了徐府。

  正午是孟然做的菜,徐章很喜歡,見孟然也是眉清目秀安安靜靜的模樣,有心收他為弟子,就問了幾個問題,孟然全程茫然臉,徐章嘆氣,覺得自己此生大概是沒有收徒的命。

  吃飽喝足後,祁昭在書樓的躺椅上休息,貓大爺團在邊上,對他懶散的模樣很不滿:“你什麼時候幫我給溫故說說話?”

  “這幾日我不是一直在說麼?”

  “你那也叫說?”貓大爺眼瞳睜圓了,“每天就是找溫故喝喝茶看看書,最多聊聊詩詞歌賦,其他的根本就沒提過!”

  “差不多差不多。”祁昭用書遮住臉,愜意的閉上眼睛,“應該就快了吧,之後我會找個時間說,不過,你真的不打算自己去坦白?”

  貓大爺重新團了起來,悶聲說:“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敢的。”

  “我只是覺得,如果不說,你會後悔。”

  貓大爺不說話了,耳朵都折了起來。

  祁昭也沒再說話,閉著眼睛,不久就昏昏沉沉睡著了,貓大爺沒吵他,安安靜靜待在邊上想事情,四周萬籟俱寂。

  這一睡,就是一個半時辰。

  祁昭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幾點了?”

  貓大爺:“申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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