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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昭一愣,當即卸了力,貓大爺趁機從他手下溜了出去,剛跑到門邊,迎面撞上一個玄色的身影,謝慎伸手將它提起來扔回木桶里,微微一笑。

  貓大爺怒了:“謝慎,當年我可沒有這麼對過你。”

  這話聽著,很明顯它以前就和謝慎認識,但祁昭問過溫故,貓大爺是他半年前才撿回來的,謝慎不可能見過它。

  祁昭眼帶疑惑看過去,謝慎眉眼還是淡淡的:“當年你也沒用這幅模樣哄騙我的道侶。”

  貓大爺心虛的垂下眼。

  祁昭終於忍不住問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謝慎轉頭看他,眼神不像看貓大爺時那麼冷淡,驟然就緩和起來,貓大爺在後面不屑的嘖了一聲,謝慎充耳不聞,輕聲對祁昭說:“這事稍後讓他給你說,我們先出去。”

  說罷,再回頭時聲音淡了不少:“一刻鐘,自己出來。”

  貓大爺晃了晃爪。

  祁昭還沒能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里反應過來,便被謝慎牽著手帶了出去在桌後坐下,窗外的風夾了雨水,謝慎將窗戶掩上,祁昭回神,因著謝慎之前已經說了讓貓大爺說,也就沒再問,捧起茶杯等著。

  良久,屏風後傳來窸窣聲,腳步聲後,一人從那邊緩步走出來,身著雪白長篇,長眉入鬢,眉眼風流,朝祁昭和謝慎微微一笑。

  祁昭頓時又驚了:“貓,貓妖?”

  那人唇角的笑僵了僵,而後揚眉:“在下顧從之,祁小先生,幸會。”

  這名字聽著似曾相識,祁昭想了想,突然一愣,終於意識到他為什麼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了。

  顧從之,浮生界第六城遺風城城主,性不羈,好放縱,美姿容。

  他是那種極其妖孽的好看,比聶槃更甚,當時曾有無數書粉在評論區吶喊要給他生猴子,但後來不知是作者把他忘了還是如何,幾乎沒怎麼出現過,祁昭對他的印象也就漸漸模糊了。

  祁昭拱手:“顧城主。”

  誰能想到這位城主居然是能自己摔下屋檐圓嘟嘟的貓。

  等等,貓?

  浮生界都是糙木血脈,怎麼會出現血脈是貓的城主?

  祁昭忍不住抬頭,顧從之自然清楚他眼裡的意思,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許久,才開了口:“我不是貓,六合神木血脈,但是溫故喜歡貓,所以我就幻化成了貓,身上的白色是白池花的枝葉,只有塗了這個,他才不會察覺是我。”

  有故事,祁昭眯了眯眼睛。

  顧從之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恨極了我,雲州城都不許遺風城的人出入,所以這事你千萬別和他說,否則……我連看看他都做不到了。”

  謝慎面無表情開了口:“把你故作可憐的姿態收回去,若是有事相求,直說便是。”

  顧從之面上的苦笑立即散去了。

  祁昭:“……”

  顧從之不再賣關子:“祁小先生,我確實是有事相求,聶槃和魏嘉澤的事我都聽說了,他們如今能舉案齊眉,還是因著你撮合,溫故與你極投緣,若是可以,望你能幫幫我。”

  祁昭揉了把臉:“我不是——”

  剛說出三個字,便看著顧從之微微一笑:“你不是,但是你行。”

  【有眼光。】

  祁昭沉默了。

  半晌,他嘆了口氣:“你總要先告訴我,你和溫故之間有什麼事。”

  這話里的意思基本就是答應了。

  顧從之眼眸深處浮起光,躬身道謝後在桌邊坐下,卻似乎是有些開不了口,猶豫了很久,才出了聲:“我和溫故,是這樣……”

  他聲音很輕,慢慢把他的和溫故的過去說了出來,聽他說完,祁昭心情複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一個很俗的故事。

  溫故和顧從之少時算是青梅竹馬,二人從襁褓時就認識,十二雖那年,溫故被帶回雲州城,二人雖隔得遠了但中間也是時常寫信。之後又過七年,顧從之因事前往晚景城,與溫故再見,二人經歷了許多風花雪月,也就在一起了。

  按道理來說,既然是兩情相悅,不該有之後的那些事才對。但無奈顧從之性子與生俱來輕浮,平日裡看著就沒個正經,雖然什麼都沒做,可看著就是不怎麼讓人放心。

  當時顧從之還未繼任遺風城城主,老城主總想讓他早些延續香火,明里暗裡不知逼婚了多少次,顧從之最初拒絕的不算太明顯,後來被逼婚的沒辦法,只好將他的溫故的事給老城主坦白了。

  老城主沒說什麼,沉默的回了遺風城。大抵半年後,遺風城傳來消息,說是老城主病重,喚顧從之回去。

  這明顯是逼婚的套路,顧從之和溫故都清楚,但老城主軟話狠話都說了,不回去總是不太合適,顧從之只好先回去一趟,說是三月內必歸。

  他走前溫故就總覺得心神不寧,顧從之安慰他會儘快回來,溫故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隨他去了,之後每日都會到城門往遺風城的方向看。

  一月,兩月,三月,半年——

  顧從之沒再回來。

  那年的歲末,遺風城傳出消息,說是顧從之繼任城主,並且會即日結親。消息傳到雲州城,溫故沒說什麼,只是不再去城門等,而後立了規矩,遺風城人從此不得入雲州城。

  再而後,一過數年。

  “就是這樣了。”

  顧從之垂眼:“我回去後經了不少事,但結親那些都是假的,也是我過往太輕浮,所以他不能安心,沒辦法信我。我也不想尋什麼藉口,只希望這次回來,能與溫故重修於好。”

  祁昭嘆氣:“我覺得這件事其實沒那麼複雜,你當時是被老城主給……坑了,既然沒有結親,不是存心騙溫故,直接與他說便是,何必做那些彎彎繞繞。”

  顧從之的聲音更輕了:“我不敢……我們這麼多年未見,現在已經看不透他的想法了,我變成白貓陪他的這半年,顧從之這個名字與他是絕對不能提的禁忌,所以,我怕。”

  “……你想我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

  祁昭無奈,試探著問:“那我自己看著來?”

  顧從之點了點頭,頓了一會兒後,又說:“麻煩你了。”

  祁昭心說,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這麼想著,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顧從之的心情自說了舊事後便沉重起來,低眉斂目坐在那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慎同他不熟悉,不知怎麼搭話,重新看向謝慎,謝慎緩緩一笑:“想出去走走麼,你之前還睡著的時候,秦修來過一次,正好去見見他。”

  祁昭不由鬆了口氣,急忙點頭,誰知道剛站起來,就聽著門外溫故的聲音響了起來:“祁昭,謝慎,你們見到阿喵了麼?我尋了它一早上,管事說他似乎到你們這邊來了。”

  顧從之猛地站了起來,祁昭也是一驚,愣住了,末了還是顧從之反應快,迅速到了屏風後,在溫故推門進來的前一秒又化成了橘貓,從窗戶一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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