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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賣行的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底氣,頹然垂下了頭,手指緊緊攢著。

  陸煎水皺眉沉思片刻,再抬頭時,又成了從前溫潤的模樣,轉身朝祁昭和謝慎拱手:“祁小先生,謝城主,此次勞煩了。”

  說罷,他又朝祁昭身邊的靈植師們一笑:“也辛苦諸位了。”

  靈植師們受寵若驚,急忙揮手:“沒有沒有,應當是我們感謝城主才是,若不是你,我們現在還不知會如何。”

  邊上的人也附和著點頭。

  陸煎水笑了笑,對身後的十一衛吩咐了一聲,十一衛會意,先是把角落裡捆著的人押去了岐木城地牢,隨後便帶著靈植師去尋休息的地方。

  他們一走,原處就只剩下了四人。

  祁昭看向陸煎水:“那人跑了,這事到底還是沒有辦好,而且他一直掩藏容貌,身份還是個謎,恐怕後患無窮。”

  “已經足夠好了,至於其它,到了那一步再想就是。”陸煎水很是灑脫,“方才我已經在他身上灑了追蹤木粉,木粉是我血脈糙木的葉子研磨而成,遇身則會融進血脈,他逃不過的。”

  祁昭頷首,按著規律,陸煎水應該也是神木血脈,但從他進岐木城後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他的血脈究竟是什麼。

  不過好奇歸好奇,血脈是什麼自然是不能問的,否則就是要劈腿了。

  祁昭收回視線,琢磨下陸煎水方才說的話,很明顯岐木城這位城主想剷除拍賣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那時候拍賣行應該還沒出事。

  祁昭有些疑惑:“大城主對拍賣行是有什麼不滿之處麼?”

  陸煎水笑而不語。

  陸作冰面無表情:“老做些暗地裡的勾當還不交稅,忍不了。”

  祁昭:“……”

  祁昭聽出了重點應該是不交稅,心情頓時很複雜,朝陸煎水瞥了一眼,陸煎水站在那邊微笑著,注意到祁昭的目光後抬眼:“怎麼了?”

  “……沒有。”

  陸煎水眼裡笑意更甚,沒繼續說這事,轉過身:“好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之前答應祁先生的天都石,回去後自當奉上。”

  陸作冰睫毛顫了顫,垂下頭。

  祁昭在心裡感嘆了一句陸煎水著實城府深,面上卻還是應了一聲。

  “走吧。”

  ……

  回去城主府後,陸煎水先忙了起來,地牢里押著的人不少,有些人確實是暗地裡有勾結,不過也還有一部分人,只是單純得到了青木牌前來競拍,並不知道拍賣之物是什麼,與此事並沒有什麼聯繫。

  如何分辨,不算簡單的事,於是謝慎也跟著去了。

  祁昭原本是打算和謝慎出去走走的,現在成了一個人,只能坐在院子裡發呆。不久,院子外響起腳步聲,祁昭習慣性回頭看了一眼,是陸作冰。

  他手裡拿著一個藤木盒,走上前在祁昭邊上坐下:“在想什麼?”

  祁昭嘆了口氣,重新在石桌上趴了下去。

  陸作冰明顯也有心事,問了一句後沒得到應答也不在意,抿唇將手裡的藤木盒放在桌上:“這……是天都石。”

  祁昭眼裡掠過驚喜,瞬間直起身子,手指剛碰到盒子邊緣,陸作冰卻突然伸手將盒子按住了。

  “怎麼了?”祁昭疑惑看過去。

  陸作冰眼裡出現幾分猶豫,沉默片刻後還是鬆了手,垂眼道:“……算了,你拿去吧。”

  祁昭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將盒子收好後看向他:“答應你的事,我還是會做的。”

  陸作冰抬眼看過來。

  祁昭笑了笑:“之前給你說的那些,你做到哪一步了?”

  陸作冰向來沒有波瀾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情緒,他皺了皺眉:“你們不在的這半月,除去布置拍賣行的事外,其他時候我都會尋個由頭去兄長房裡,能說的話和做的事都儘可能做了,可兄長待我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

  祁昭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陸作冰偏頭,黑白分明眼睛直直看向祁昭,道:“祁昭,我等不及了,想試試最後的法子。”

  祁昭猝不及防被茶水嗆了一下:“你說什麼?”

  陸作冰眼神認真:“兄長對我太過熟知,我親自做的話很容易被他發現,旁人又沒辦法近他的身,但是他信你,藥我已經備好了,晚膳時你下給他,其他就是我的事了。”

  說著,他沉默了一瞬,又道:“你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想來不會在岐木城待多久,若是再猶豫……我怕我就來不及了。”

  不得不說陸煎水對陸作冰極為了解,他現今的想法與陸煎水在宣紙上寫下的最後一步不謀而合。

  “……你想好了?”

  “想好了。”

  陸作冰點頭,眼裡滿是堅定。

  眼看著他一步步朝陸煎水布下的溫柔局走進去,渾然不覺後者用心險惡,作為同謀,祁昭在對陸作冰心裡有愧的同時,又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於是不由又嘆了口氣:“好,我幫你。”

  陸作冰眼睛一亮,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瓷瓶:“這就是藥,你用一顆……不,還是兩顆就是。”

  他抬頭,聲音驟然嚴肅起來:“祁昭,拜託你了。”

  祁昭笑了笑:“你放心。”

  陸煎水神情稍緩,轉頭看向院落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良久,垂眼笑了笑。

  特別好看。

  ……

  傍晚,陸煎水和謝慎回了城主府。

  陸煎水還有些事,就先回了書房,陸作冰也跟去了。

  祁昭扯著謝慎衣袖回了房間,將陸作冰下午給他說的事完完整整說了,聽他說完,謝慎淡淡頷首:“早該如此,沒必要熬。”

  祁昭卻很發愁,從懷裡把陸作冰給的小瓷瓶拿了出來,問:“我真的要給陸煎水下兩顆藥麼?”

  “陸煎水修為不淺,受得住的。”

  “我知道。”祁昭更發愁了,“我是怕陸作冰受不住。”

  他已經看過小瓷瓶里藥的成分了,合歡花和春宵木添加風月糙製成,簡單來說就是純植物,不摻水,效果定然極好。

  陸作冰能承受得住才怪。

  謝慎低聲一笑:“無事。”

  “怎麼可能無事,會很疼的。”

  聞言,謝慎眼尾挑了挑:“我當初讓你疼了麼?”

  “那倒是沒有,挺舒——”祁昭無意識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說了半句後反應過來,耳尖立即紅了,轉口道,“那是因為我適應能力好,陸作冰一看就是被嬌慣著長大的,恐怕是不行。”

  謝慎眼裡滿是戲謔,不言語,只含笑看著他。

  祁昭一開始還很有出息的和他對視,結果沒出三秒就敗下陣來,低聲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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