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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岩也不多說,只一挑眉,“你懂的。”
於是秦慵還就真懂了。
他也不是什么正經人,當即就湊了過來,觀察半晌後嘖了一聲,“看來謝城主是挺厲害,祁昭,來說說,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酸,痛,窘迫。
祁昭幽幽看了他一眼,“想打人。”
“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說。”秦慵聳了聳肩,“不過謝城主究竟還能不能讓你好,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祁昭:“……”
祁昭決定不再接他的話,重新朝演武台看過去,看了一會兒後倒也覺著不錯,底下的人切磋時各自有各自的套路,多看看也能學到不少。
就沒什麼心思再去想其他了。
……
傍晚的時候,四人出了演武場,幾人都在興頭上,暫且還不想分道,就先回了元崎住的客棧。
元崎又變成了慣常昏昏欲睡的模樣,無精打采托著腮,秦慵和徐岩在邊上說著演武場的事,三言兩語就約好了今後要時不時過去幾趟。
生性好戰之人的想法,祁昭是不懂的。
祁昭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和元崎說了幾句話,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應該是叫的飯菜來了,我去開門。”徐岩先站了起來,轉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站在門邊的卻不是客棧小二,而是謝慎。
這是來接人了。
他緩步走進來,在祁昭身邊停下,眼神緩和得特別溫柔,輕聲問,“今日怎麼樣?”
祁昭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乾咳了一聲,“還,還好。”
而後就聽著徐岩在背後涼涼開了口,“嗯,說這話時你可以考慮先別扶腰。”
祁昭手一僵。
謝慎卻笑了,手覆在他的腰間,“難受?”
“……沒有。”祁昭說,說罷,又用只有他和謝慎能聽到的聲音說,“其他的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他是丟不起這人了。
“好。”謝慎應了一聲,目光要多縱容就有多縱容。
徐岩之前是見過謝慎一次的,晚景城城主,天階修者,性情冷淡不苟言笑,那時是有人蓄意在晚景城挑事,謝慎隻字片語都未曾說,只站在城樓上長劍一揮,雷霆般的威壓洶湧而來,便再沒人敢吭聲了。
他當時現站人群里朝上一瞥,離的太遠看不大清楚,但也清晰記得那雙眼睛記得冷淡。不曾想一去三年,再見居然是溫柔的眉眼。
有道侶的人就是不一樣。
這麼想著,徐岩笑了笑,“祁昭,你這是要回去了麼?”
“出來一天了,也是時候回去了,不過我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祁昭看向秦慵,“之前我聽元崎說,你在長老府附近見過背後有黑色鳳凰紋的人?”
“好像是有過一次。”秦慵想了想,“看的不清楚,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到他背後有一隻黑色的鳳凰,挺惹眼,就記住了,怎麼了?”
祁昭把之前給元崎和徐岩說過的話簡略一說。
“如此……我聽旁人說,近日他們也在長老府附近見過,若是不對勁,你們可以去看看。”
祁昭和謝慎對視一眼。
之前這些人是極其隱蔽的,如今突然變得如此明目張胆,看來是長老府信了聶槃重傷,按捺不住了。
他點了點頭,“好……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早點回去吧,好好養著,我還等著和你戰個痛快。”
說著,徐岩促狹一笑,“不過之後一定得注意些,我是不想欺負一個腰酸腿軟之人的。”
祁昭:“……”
祁昭今日被他調侃了許多次,只有他時也就罷了,但現在當著謝慎的面,祁昭摸了摸鼻子,耳根滾燙。
徐岩注意到,摸了摸下巴,“祁昭這是害羞了?”
祁昭沒理睬他,抬頭偷偷看了謝慎一眼,看到後者眼裡笑意盎然。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祁昭看了一會兒,莫名覺得心裡有了些底氣,那邊徐岩已經開始和秦慵小聲說話,內容很不正經,元崎還時不時湊湊熱鬧。
祁昭只聽了一句,耳朵就更燙了,“秦慵,徐岩,你們……”
話只說了個開頭,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秦慵和徐岩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不會懟人,根本不把他的炸毛放在心上,齊齊挑眉笑著看過來,“嗯?怎麼了?”
祁昭支吾了片刻,也不知該究竟怎麼說,眼看著他們面上的笑意越發明顯,祁昭頓了頓,脫口而出四個字。
“死單身狗。”
會心一擊。
元崎:“……”
秦慵:“……”
徐岩:“……”
三人沉默半晌,悲憤欲絕朝謝慎看過去。
謝慎,你管不管?!
作者有話要說: 單身狗小分隊:“謝慎,你管不管?!”
謝清(嘆氣):“如果他肯管,我至於過的這麼心痛?”
第57章 第57次不正經【一更】
謝慎自然不會管。
不僅不管, 還笑得越發溫柔, 目光溫柔又縱容, 輕聲說,“走吧,我們回去。”
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口狗糧的三人默默看著他們。
祁昭應了一聲, 與秦慵三人道別,在他們‘你快走吧’的眼神里和謝慎一起出了門。路過隔壁的時候,下意識偏頭朝里看了一眼, 裡面熄著燈, 黑沉沉的, 仿佛被蒙著一層霧。
鳳凰客棧。
祁昭進門後便到榻上趴下了, 整個人埋在柔軟的被褥里滿足的嘆了口氣,“好累。”
謝慎在他邊上坐下,將他臉頰旁邊散著的頭髮撥開,低聲笑了笑。
祁昭偏頭看著他, “笑什麼?”
話問出口,自己卻也笑了。
謝慎眼神更加柔軟, 指腹在祁昭唇上緩緩撫過,輕聲問, “餓了吧,想吃什麼?”
祁昭眼睛耷拉下來,“除了喝粥,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像是只受了委屈後毛髮柔軟的小動物。
謝慎看著他,只覺著心裡的柔軟滿到快要溢出來, 聲音也就更溫柔了,“這幾日先將就著,等你好了,帶你到鳳凰街去,嗯?”
“好。”祁昭很好哄,“那就先喝粥,什麼都行,我不挑食的。”
謝慎便笑了,起身出了門。
藤木門一開一合,屋子裡很快靜了下來,祁昭在榻上趴了一會兒,覺著沒什麼意思,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看到桌上騰蛇神木開的花,想了想,下榻走了過去。
上午的時候因著太過窘迫,祁昭沒來得及仔細看,現在才看的清楚,它是絳紅顏色,花瓣尖端有些淡淡的金色,放在陽光下一定很好看。
於是因為祁昭的目光太灼熱,桌上的花顫了顫,“你,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我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