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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祁昭應了一聲,垂手撫了下蛇紋木的葉子,重新站起來,踏上了台階。

  差不多走了一千多級台階後,祁昭發現,腳下的路變了,或者說,一直是變。有了這樣的想法,祁昭之後便細心留意著,這麼又走了一段路,他終於是確定了。

  塔樓里是結界,變化的軌跡像是太極八卦圖。

  像這樣的結界,要麼靈力甚高能一眼看穿陣眼,要麼熟悉奇門遁甲根本不會被難到,很明顯祁昭二者都不是,而高樓里的糙木們也很是有職業道德,看著他在那邊皺眉想了許久,也從始至終都沒有吭聲。

  良久,祁昭嘆了口氣,在心裡自言自語,看命吧。

  這麼想著,他站起身,按著之前察覺到的軌跡往前走,因為腳下的路是按著太極八卦圖變化的,祁昭邊留意邊走,不久後就覺得有些眼暈,乾脆也不顧那麼多了,全然靠著感覺走。

  塔樓里的鐘聲沉沉響了三次。

  在響到第五次的時候,祁昭暈暈乎乎停下腳步,看到眼前出現一座藤木牆,上面嵌著兩道門,一黑一白,太極兩儀。

  這裡《大道初生》提到過,當初池木進入塔樓後也是遇到了這兩扇門,一扇通頂層,一扇入深淵,而祁昭身上的傳送令已經不見了,也就是說,若是選不對,命都留不住。

  生死一念間,然而池木那時究竟選擇了什麼顏色的門……書里沒說。

  也是很坑的。

  祁昭站在太極門前面靜靜看了一會兒,突然聽著塔樓里又一聲鐘聲響起。

  鐘聲七聲後,若是還尋不到,前路就是深淵,現在是第六聲了。

  祁昭揉了揉眉心,緊張的將蛇紋木抱得更緊了一些,上前推開了那道玄色的門,選擇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他記著第一次見謝慎,後者就是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袍,那時他就覺著,這人真是好看極了。

  吱呀聲里,玄色的藤木門被緩緩推開,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到祁昭眼上,讓他忍不住閉了眼睛。

  等到那陣光芒散去,祁昭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已經變了,是一座古樸莊重的大殿,四周漂浮著五顏六色的光點,光點中間,一棵參天古木立在那邊,渾身籠著暖暖的光。

  色暗藍,末節生齒,葉紋若虎,四周蘊靈自上古而生,形如分。

  檮杌神木。

  祁昭心裡清楚這並不是檮杌神木的本體,現在出現的只不過是它枯老前用靈力撐起的一方秘境,古木也只是殘影罷了,但這並不會影響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源源不斷的靈力,還有溫暖的善意和親昵。

  【過去吧,它不會害你。】

  小九說。

  祁昭點了點頭,朝檮杌神木走了過去,這株巨大的古木立在他面前,枝葉探出來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而後在他面前一彎,示意祁昭坐上去。

  祁昭依著它的意思坐下,古木穩穩托著他抬了起來,葉子很溫順的搭在他手邊,祁昭微笑看著它,到了離地約莫十米的時候,原本平穩的枝葉突然一滯,古木周身的氣息瞬間混亂起來。

  樹枝在半空中一翻,祁昭一驚,急忙抱穩蛇紋木,身周藤蔓一邊勾住檮杌神木,一邊勾住他的腰將他放了下去,祁昭剛剛站穩,就聽著背後傳來一聲冷笑。

  濃郁的魔氣同時在四周散開。

  祁昭心頭一跳,猛地回頭看過去,只見在大殿的門邊,一人臉色蒼白,唇色如雪,渾身被黑色的魔氣纏繞著,朝他森森一笑。

  “好久不見,祁昭,看見你還活得好好的,真是掃興。”

  居然是之前因著破壞青藤葉被趕出晚景城的白垣。

  此時的他祁昭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白垣之前雖說是張揚跋扈,心思也不端正,但他素愛白衣,眉清目秀,不敵視人的時候看著也算是溫潤如玉。

  但現在,他面色慘白,紫黑色的魔紋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了下巴,猙獰恐怖,襯著如血的嘴唇,仿佛從地獄中走出厲鬼一般。

  見祁昭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白垣面色一冷:“我如今變成這般模樣,說到底是你害的,不過或許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當初你把我逼到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入魔道,更不會擁有如此精純的修為。”

  他一笑,牽著嘴角的魔紋:“所以……為了感謝你,我就將你的命給拿回來,好不好?”

  話音落下的同時,浸著魔氣的藤蔓在白垣身周微微一晃,而後朝著祁昭纏了過來。

  剛近身,祁昭淡金色的藤蔓驟然在他眼前形成屏障,將面前黑色的藤蔓擋了下去。

  一擊不成,白垣眯了眯眼睛,在看清擋在祁昭眼前藤蔓的模樣後,眼底閃過嫉妒:“雲虛藤木,你可真是讓我——”

  “看不順眼!”

  他突然暴躁起來,面容猙獰,身周藤木漫無目的朝四周刺了過去,檮杌神木不過是一點殘影,身上擔著的是傳承,防禦攻擊能力並不好,祁昭察覺到它的慌亂,迅速探出藤蔓將它擋在了身後。

  “你還是一樣虛偽。”白垣不屑的笑著,身邊藤蔓一斂,再出現的時候尖端已經成了刺狀,祁昭看著,心裡不由一驚,他居然把血脈煉化了。

  祁昭的血脈是雲虛藤木,主防禦,光屬,壓制暗屬,白垣的血脈已經盡數被魔化,雖然攻擊力強,但一時間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半晌,白垣眼神暗了暗,將藤蔓盡數收回,突然從懷裡拿出了一顆深黑色的珠子,森森一笑,彎腰將它埋進了土壤。

  那片土壤顏色很快變深,上方覆著的糙瞬間枯萎,深沉的顏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汲取了植物的生命力後動了動,而後朝著中間檮杌神木的位置蔓延了過去。

  檮杌神木痛苦的顫抖起來,祁昭離它很近,清晰感知到後頓時心疼了,想了想,他蹲了下去,將手下淡白色的光覆在了地面。

  確實有用,那片暗色立即恐懼的後退一截。

  但祁昭靈力覆蓋的範圍畢竟有限,只能護住一方,眼看著黑色的影子要從邊上繞過去,祁昭眼睛眯了眯,身邊的藤木瞬間浮起淡白色的光,均勻點在了殿內地面。

  暗色的影子被光隔在外面,恐懼的慢慢朝後退。

  將這些看在眼裡,白垣眼裡的嫉妒和猙獰更甚,面上卻浮現了得逞的笑,朝祁昭緩步走了過來,深黑色的藤蔓在他背後搖晃著。

  祁昭的手和周身藤蔓都在往土壤里輸送靈力,只要一停,影子便會見fèng插針遊走過來,根本不能移開,而且即便能,也來不及了。

  白垣是始作俑者,心裡自然清楚這些,站在祁昭面前居高臨下看了他一會兒,微微一笑:“再見了,祁昭。”

  尾段呈尖刺的藤蔓高高揚起,向著祁昭的心口猛地刺了下去。

  祁昭沒法動,邊上的檮杌神木探出枝葉擋了一下,卻被撥開了,眼看著已經沒了任何避開的可能,祁昭咬牙,血脈靈力瞬間湧起,不動聲色籠向白垣,已經做好了與他同歸於盡的準備。

  要死也不是只自己死。

  祁昭低下頭,暗地裡操縱血脈湧向心口,靜靜等著白垣,鼻尖嗅到四周的風帶上了腥味,藤蔓尖端已經到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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