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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放不下了?

  是誰不好,偏偏是想把自己置於死地的安麒陽。那個麒麟教的繼承人,未來的麒麟教教主。

  想來,麒麟教的左右護法重霄和春衣也早就盯上自己了。重霄生性殘忍,卻無比忠誠,曾聽蘇爹爹說,重霄年輕時也是俊麗出塵,使得一手好棍。而春衣,是名揚四海的神醫,對蘇爹爹還有救命之恩。當年,號稱如花美人的麒麟教教主花戲雨嫁給鳳鳴教教主安植,後來鳳鳴教併入麒麟教,他們也有了一雙兒女,名曰安麒陽與安鳳月,安麒陽已經在這兒了,安鳳月下落卻不明。

  想到這兒,裴不辭有點失神。

  聽蘇爹爹說了,當年裴爹爹差點被練《寒雨七式》走火入魔的花戲雨殺害,最後一刻是花戲雨自爆身亡,重霄卻記恨在心,誓言復仇。

  裴不辭嘆了口氣,麒陽,我在宴會上所說不在乎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真心,你的回答卻是違心的。

  我們真要到兵戈相對的地步麼?

  ……

  珠簾被捲起,安麒陽躺進被子裡。

  裴不辭的房間就在隔壁,安麒陽一直沒睡著,側耳傾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聽見“吱呀——”開門的聲音,隨後是有人躺在床上的聲音。

  安麒陽這才閉上眼睛。

  第二天來的很早。

  公雞打鳴後,島上弟子們都已經開始練武了。

  裴不辭和安麒陽由瓷雪教導,南宮然由南宮凱親自教導,文霜青和南宮卓則負責其他弟子們。

  從遠處的沐月樓里,走出兩位意氣風發的老人,雖然頭髮全白,但精神抖擻,老當益壯,大步流星。

  所有人見了他倆皆是行禮恭敬:“元老好。”

  裴不辭和安麒陽對斐月島元老有所耳聞,曾經斐月島有四大元老,也是名震四方的人物,平日裡在沐月樓中並不出來,分別是元叔,柳姨,信叔和曹叔。不知為何,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姓名。時間流逝,柳姨和信叔都已去世,元叔和曹叔都還健在,而且依舊武功高強。

  裴安二人也依禮道過安後,白鬍子幽默老頭曹叔欣慰的摸了摸二人的頭:“好俊的兩個小娃娃呀,可要跟你們瓷雪夫人好好學,她的身手可厲害著呢。”

  元叔看起來更有威嚴一些,衝著他們稍稍點點頭:“說的是。你們都是名門後代,可不能丟了自己門派的臉。”

  “弟子謹遵教誨!”裴安二人同時答道。

  瓷雪笑道:“難得一見二位叔出來,莫非就是為了見見兩位晚輩?”

  “那倒不是,雪兒啊,隨我們來一下。”曹叔說著和元叔,瓷雪走遠了,裴不辭和安麒陽在原地練習著方才瓷雪夫人教給他們的要訣。

  “咳咳,雪兒,想必你也聽說了魔焰教的事。”曹叔首先開口,一貫老頑童的他露出了嚴肅的神色:“他們似乎要派人取唐刀。”

  瓷雪大為震驚:“就是那個近幾年才興起的魔焰教?”

  “不錯,我們的一位弟子偶然得知的,當下就來通報給我們了,這件事凱兒,卓兒和青兒也都知道了,現在,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元叔道。

  果然寶物是人人覬覦的。瓷雪皺了皺眉頭,唐刀,是多少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東西自唐朝以來便失傳了,她曾經所在的二十一世紀都無法造出如此厲害的刀來。“依晚輩看,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聽說魔焰教極其兇殘,為了第一的稱號不擇手段,他們的教主付瀧箬也是惡名遠揚,和其屬下——好像是一個叫林秋寒的人,無惡不作,糙菅人命。”瓷雪有些擔憂,憑自己的格鬥術,對付那些不要命的習武者可以自保,文霜青嫂子是當朝將軍之女武功自然也不必擔心,唐刀也是她的物品,南宮兩兄弟武功超群,就比自己差了那麼一點點。

  可是然兒怎麼辦?一眾弟子怎麼辦?更要緊的,傷了落梅教和麒麟教二位祖宗,他們的門派能放過斐月島麼?

  “付瀧箬專攻蠱毒,據說是西南人士。林秋寒用的一手好劍,恐怕他的劍法,只有劍神紀如玉可以與他平分秋色,但是紀如玉也近中年,林秋寒卻和裴不辭他們一般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曹叔感嘆道。

  “紀如玉也是十八九歲時被封劍神的吧。”瓷雪笑了笑:“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

  “話說回來,老夫以為,還是儘快帶著唐刀轉移吧。”元叔說。“去哪裡?”瓷雪問。

  “釀靈莊。”

  ……

  一周後,釀靈莊,廣州。

  靈血夫人,也就是曾經烈火樓招牌之一的泉靈,正坐在窗邊,欣賞窗外的綠葉紅花。她的四個夫君,靈血四子病死了一個曾讓瓷雪恨之入骨的儒家先生趙離畫,如今剩下慧子公輸城,毒子宋玠煜,隱子韓筠。

  “娘子,你的信。”面貌更加成熟的韓筠走進她的屋子,把一封信放在她桌上。

  一隻翠鳥停在窗口,蹦蹦跳跳。

  泉靈心情好,哼了兩句《陽關三疊》,回頭看著渾身散發著穩重男人魅力的韓筠,道:“念。”

  韓筠拆開信,念到:“泉靈:近日魔焰教動作很大,怕是要取斐月島唐刀,懇請靈血夫人能暫時代為看管。瓷雪。”

  韓筠臉上隱有擔心之色,泉靈聽罷更是震驚。

  當年她愧對瓷雪,雖然瓷雪也已經原諒她,可她心裡還是記掛著。如今斐月島有求於她,她怎麼能拒絕?

  當下泉靈就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幫她,不管魔焰教有多厲害。

  “魔焰教啊……”韓筠放下信,走到泉靈身後,俯下身摟住泉靈:“不好對付呢。”

  “想必,夫君也知道我的想法了。”

  “娘子一定會幫的。為夫知道……可是,釀靈莊無人與魔焰教的人交過手,如果是另一個落梅教怎麼辦?”

  “夫君……”

  “娘子可不必多言了。娘子要辦的事,夫君不敢不從。”韓筠寵溺地笑笑。

  “多謝夫君。”

  ……

  “什麼時候才能到廣州啊……”連續五天的舟車勞頓,已經讓裴不辭叫苦不迭了,反觀他身旁的安麒陽,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快了快了!駕!”瓷雪駕著馬車,背上背著一把以假亂真的唐刀。

  真的已經在水路上,由南宮凱和南宮卓二人護送。

  裴不辭和安麒陽並不知道此行他們只是誘餌,心裡還萬分激動。

  “寶貝兒,你也連著兩天沒睡了,就不累嗎?”

  “習武之人,可能只有你一個成天喊苦喊累吧。”

  “來!別客氣,我知道你困呢,靠我懷裡睡會兒吧。”裴不辭只要一無聊就緊抓調戲安麒陽的機會。

  這麼多天了,對於裴不辭的稱呼和行為安麒陽也已經習慣了,所以裴不辭額頭上沒有出現新的傷。

  安麒陽瞪了他一眼。

  “來嘛!”裴不辭一把將安麒陽摟在懷裡,其實那一瞬間他有種親他的衝動。“你!”安麒陽有些惱怒,但是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他整個人都撲在裴不辭懷裡了。

  居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是啊不是啊!一定是因為自己從來沒被人抱過才這樣的!

  馬車緩緩走著,偶爾顛簸一下,其實裴不辭說對了,他兩天沒合眼,已經很困了,只是一直靠內力強撐著,這下子可好,他的眼睛真的慢慢合上了,嘴裡嘟囔著:“裴不辭,這不是我自願的,待會就跟你算帳……”

  “嗯,好好睡哦。”裴不辭把自己的披風給他蓋上,緊緊抱著他。

  瓷雪的精神高度緊張,根本不知道車廂里的裴不辭笑得一臉幸福。

  第七章

  一覺驚醒,馬車竟然已經停了,安麒陽發現自己安穩舒服地躺在裴不辭胸膛上,身上蓋著他的披風,不知是自己實在太累還是他的懷抱太舒服,自己已經睡到天黑了,如此算來也至少有一個半時辰。

  抬起眼皮看了看裴不辭,他睡得正香,但是仍維持著抱著自己的姿勢。

  安麒陽不敢相信自己要報復的對象是這樣一個男人。

  至少,殺人魔王的兒子也得是嗜血成性,頑劣不堪,奇醜無比的吧!如此溫柔英俊,還有點小壞的男人,想恨都恨不起來。

  本就是毫無瓜葛的人,又何必尋仇。何必把父母的仇恨留給下一代……

  “裴……”安麒陽往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把一隻手環過裴不辭的腰際,輕輕抱住了他。“白痴啊,你一直那樣對我,就不怕我真對你有什麼想法?”安麒陽輕輕道,“可是重霄舅舅還等著我給父母報仇呢……唉。鳳月她性子烈,活潑好動,不喜歡學武術卻對醫術極有天賦,所以,報仇自然不能選她了。裴……不辭,不辭,你能原諒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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