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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明不再說什麼,可一站起來,就發現腿有點發麻,走了一步,差點沒栽倒。

  一直沉默著的路浩然,上去一把扶住林明。

  手放到了林明的腰上,林明很瘦,路浩然一直都知道,現在手放上去,還能摸到擱手的骨頭。

  路浩然忍不住數落林明:“你能不能不管這麼多閒事,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嘛?你還有閒心管別人?!”

  林明沖路浩然笑了笑。

  路浩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發不出火來,所有的東西都鬱積在心裡,慢慢的浸出澀澀的東西,路浩然不知道那是什麼。

  跟林明再走回去的時候,路浩然一直沉默著。

  林明跟他說著自己培訓的事,路浩然看著林明的側臉,瘦的跟棗核一樣的腦袋……臉頰……手指也是細瘦的……

  路浩然忽然想知道林明喜歡吃什麼,他想把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都擺到他面前,那是一種陌生的讓人心悸的情緒。

  路浩然被什麼撥動著,起伏著的情緒一點點的,讓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睡覺的時候,林明要搬到外面打地鋪,現在天更冷了,還沒暖氣,路浩然當然不能答應,硬拉著林明擠在床上。

  路蒙被擠到了床角上,跟個小狗似的,路浩然躺在中間,他的身子時不時的貼到林明身上,太擠的地方,被子裡是暖暖的溫度,唯一可惜的是,雖然只有兩床被子,林明還是堅持讓路浩然跟路蒙擠一個。

  第二天很早林明就起來了,他忙著要給路蒙做早點,路浩然迷迷糊糊的揉眼睛說:“我來吧,你管自己就行。”

  林明怕吵醒路蒙,貼著路浩然的耳朵說:“可別弄生的了。”

  路浩然忍不住挑著嘴角笑出來,“我傻的嘛?”

  林明這才忙著去培訓。

  路浩然又睡了一個小時才起,起來後就忙著收拾房間,幫路蒙起來,還要再去做飯,飯剛做好,手機就響了。

  路浩然看也沒看就接了電話,就聽另一頭喂了一聲。

  路浩然整個人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那人笑呵呵的說:“你可曠工一天了,你再這樣我可追究你責任。”

  路浩然有點發慌:“有完沒完,你還想怎麼樣?”

  那人在電話里心情很好的說:“不是我想怎麼樣,是合同規定了怎麼樣,你可以拿出來再加深點印象,沒問題的話,下午就來上班吧。”

  啪一下電話就掛了。

  路浩然摸著腦門,火嗚嗚的往外頂。

  路浩然想了再想,最後心一橫,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一鼓作氣在廚房裡翻出水果刀抄口袋裡,就要走。

  路蒙在旁邊看著路浩然神色不對,又到處翻東西,扒著輪椅關切的問他怎麼了。

  路浩然不客氣的回他:“管屁啊管,老實待著你的吧。”

  路蒙愣了下,眼睛黯淡下去,聲音哽咽著:“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哥哥,總是拖累你,還幫不上你的忙。”

  路浩然不耐煩的看路蒙一眼,意思是你也知道啊。

  路蒙不再說話,路浩然也懶得搭理他,開門出去。

  坐上公交車後,路浩然長出口氣,心跳的跟打鼓似的,腦子一蹦一蹦的,不知道是怕還是緊張。

  重新到了金諾,坐上電梯,直衝1818,路浩然玩命的敲門,哐哐的,沒幾下就把胡建軍給敲出來了。

  胡建軍打著哈欠開門,看見路浩然就笑的眯了眼睛。

  “來了?”胡建軍說著,手就往路浩然的肩膀上搭。

  路浩然側身躲開,腳一抬邁步進到房間裡面。

  胡建軍不是很在意的關了門,他穿的是松松垮垮的睡衣,整個人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見了路浩然,第一個反映就是這小子找他來服軟了。

  路浩然站定在充滿酒氣的客廳里,深吸氣。

  胡建軍有點尿急,走到洗手間,洗手間的門大敞著,裡面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胡建軍邊撒尿邊跟路浩然說:“昨天跟土地局的喝高了,睡了半天也沒醒過來,到現在頭都疼……我說你會按摩嘛,一會兒給我按幾下……這兩天老想你了……”

  話音剛落胡建軍就不說話了。

  路浩然魚死網破的水果刀,變魔術似的架在了胡建軍的脖子上。

  胡建軍褲子還搭拉著呢。

  路浩然嘴角帶著亡命徒的冷酷,命令著:“把褲子脫了。”

  胡建軍不是嚇大的,側頭看他一眼,很鎮定的說:“別激動,刀子握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路浩然冷著臉催促著:“少他媽廢話,把衣服都給我脫了,快!!”

  胡建軍笑了,“你要想看說一句就行,動什麼刀啊!”

  路浩然真想給他一刀,生生忍住說:“我他媽是怕你一會跑了!你當都跟你一樣變態呢!!”

  胡建軍心裡覺得好笑,這個路浩然也太幼稚了點,生死關頭,誰他媽還顧忌穿不穿衣服啊,當小孩過家家呢?!

  想是這麼想,胡建軍一點不敢含糊的應付著,小心的脫著睡衣,幾下就脫了個乾淨,把衣服一抖甩到地上,隨後胡建軍轉過臉來,直直看著路浩然,一臉平靜:“兄弟,別把事兒玩大了?”

  路浩然冷笑著:“早他媽大了!”慢慢的用水果刀抵著胡建軍往外走。

  胡建軍好說好商量的:“沒多大事,你這麼激動幹嗎?”

  路浩然怒了,“我操你們全家!!你他媽屁股被人插插試試?”

  胡建軍被說笑了,被逼著一路走到沙發邊才停下。

  停下後,路浩然就讓胡建軍跪下。

  胡建軍挑了下眉峰,半警告的:“人民內部矛盾,別逐步擴大。”

  路浩然一臉兇惡,叫囂著:“你他媽跪不跪,不跪老子捅了你。”

  胡建軍紋絲不動,定定的看著路浩然,這是在考驗路浩然的膽子和耐心。

  路浩然被胡建軍看的有點發毛。

  這胡王八蛋身上有股子上位者的霸氣,路浩然手心出汗,但風口浪尖上路浩然也不是孬種。

  路浩然咬牙切齒,重複著:“跪不跪,不跪老子真捅了你!”

  胡建軍反倒笑了,“我反正早活夠了,該玩的都玩了,該禍害的也沒落下,你要敢就捅下試試,我反正什麼都經歷過了,還真就這個沒遇到過,來——讓我也開開眼,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太歲頭上動土的。”

  路浩然打架鬥毆的沒少參加,可這麼赤裸裸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沒經驗啊,手都有點哆嗦,他看著這個囂張的胡建軍,心裡也忍不住佩服。

  胡建軍早看出路浩然的緊張了,哈哈一笑,“別緊張啊,要不要哥哥教教你,捅人的時候,機靈點,照准了血管,那血啊能噴出去老遠,到時候這個牆上啊身上啊到處都是。”

  路浩然怒了,嚷嚷道:“你別急,你等著。”

  胡建軍不是很在意的看著他,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這個路浩然也就是個虛張聲勢。

  胡建軍顯然太過自信了,路浩然雖然沒啥經驗,但好歹也曾經是個合格的人渣,捅人的事上還真沒什麼心理道德法律的障礙。

  路浩然一發狠,手上用力就往裡捅,胡建軍覺出不妙了,水果刀也到了。

  啪一下就按脖子上。

  肉是肉刀子是刀子,倆碰到一塊。

  路浩然就跟瘋了似的,啊啊的叫。

  胡建軍後悔也玩了,本能的往後退,路浩然緊緊的跟著。

  一進一退到了牆角!!

  皮破了血流了,刀子在脖子上,按了個血印子。

  胡建軍瞪著路浩然,路浩然瞪著胡建軍。

  電光火石,也就是一瞬間。

  胡建軍不是白給的,上去就一腳將路浩然踢飛。

  胡建軍摸著脖子,幸好是表皮的傷。

  胡建軍一臉怒氣,用腳尖挑了挑掉地上的水果刀,刀把鏽住了,刀鋒看上去也不是很利,胡建軍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剛出的冷汗,要不是這個水果刀不好使,自己早就交待了。

  胡建軍上去又給了路浩然一腳,嘴裡叫著:“你他媽還真敢下手!”

  路浩然原本被他踢倒在地,現在又在肚子上補了腳,痛的倒抽氣。

  路浩然疼的停了幾秒,等一緩,就跟瘋狗似的撲上去和胡建軍撕打,沒倆下就被胡建軍給壓住了。

  胡建軍忍不住說:“丟人不丟人,你他媽也找把好刀啊,刀子這麼鈍,削蘋果都不好使,你說你這個是什麼素質?!失手就失手吧,你他媽還沒完沒了了?!”

  路浩然嘴裡叫著:“你他媽有種殺了我,我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跟你沒完!!”

  胡建軍說:“我傻啊我,我要做你還用親自動手,看來你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今天開眼了,我胡建軍敬你是個真爺們,我現在是真服你。既然到這步了,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從今兒起我不再找你麻煩,但你該怎麼賠我,你就得怎麼賠我,少一分我都步干,聽見沒?”

  路浩然吃驚的看著他。

  胡建軍面色緩和了點,鬆開路浩然,彎腰把水果刀拾起來,充滿興趣的摸了摸,隨手放一旁的小茶几上,“這個就給我留個紀念吧,我胡建軍三十多歲了,你是頭一個敢跟我動刀子的。”

  隨後抬了頭看向路浩然,就跟看個小狗小貓似的,一臉曖昧不明,“既然要鬧就鬧厲害點,玩就玩花樣多點,你還別說,我現在對你的興趣越來越大了,咱們接著玩。”

  路浩然毛都豎起來了。

  胡建軍笑呵呵的說:“你先別緊張,其實我胡建軍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你不是被我上了兩次嘛,我給你折五十萬吧,原先三百萬,現在去了這五十萬,還剩二百五,嘿,別說還挺順溜,二百五還二百五。”

  路浩然臉色很不好看,“你說真的?”他死死的看著胡建軍,生怕胡建軍再出什麼要蛾子,自己剛才都要宰了他,胡建軍不可能忽然這麼好心。

  胡建軍點頭,“是說真的,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按我給你畫的道走,你就試試看有志氣的這個,你不是在我這打工嘛,他們幹什麼你幹什麼,每月給你留五百,其他的扣了算還我的錢,什麼時候還清了,你再走,還不清就給老子乖乖做一輩子。”

  路浩然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胡建軍客客氣氣的送到了門外,路浩然站在門口,皺住眉頭,再次確認著:“我剛才要捅你,你真不追究我?”

  胡建軍一臉真誠,“不了,我犯不著為你屁股把命搭上,你不就是氣我上你嘛,現在我不找你屁股麻煩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安心還錢吧。”

  路浩然點頭就走。

  胡建軍看著路浩然的背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血已經幹了,可還是疼的。

  他用力的啐了口吐沫,操!

  他說:小屁股蛋子,看老子以後怎麼玩你!

  路浩然回到家,發現房間裡比他出去的時候乾淨許多,看來路蒙也不全然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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