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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下,今汐捏了捏楚昭的手,她的手觸感冰涼,掌心已經滲出了汗。
“學姐,大家都看得出來,許教官對你有好感。”林洛是個爽利的直腸子,索性今天乾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事情各自都說清楚了:“學姐你怎麼想啊?”
曲萱萱笑了笑:“哎呀,你們真的想多了,他只是約我跑步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今汐輕輕拍了拍楚昭的手背,楚昭明白她的意思——
你永遠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
女孩子之間的暗流涌動,永遠保持在檯面上最甜美得體的微笑中。
她們也沒有再咄咄追問,畢竟這件事,曲萱萱並沒有做錯什麼,她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也是有選擇的那一方。
幾人沒再說笑,晚飯寡淡無味,楚昭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
臨走的時候,曲萱萱對今汐說:“你和薄延在一起,我還沒有恭喜你們呢。”
“噢,那謝…”
今汐話音未落,卻聽曲萱萱道:“他也真是很在乎你了,居然為了討你回心轉意,故意從牆上摔下來,把腿摔傷了,這份勇氣和魄力,一般的男人還真沒有。”
“你說什麼?”今汐錯愕:“你說他故意?”
“對啊,我聽你們許教官親口說的。”曲萱萱又故意望了望楚昭,說道:“三米高的障礙牆,他說跳就跳了,嘖,他是真的很在乎今汐啊,不過這種行為也挺幼稚的,我只能說年輕真好,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不顧一切。”
今汐的手緊緊攥著挎包的肩帶,抿著唇,臉色沉了下去,一言未發。
“我散會步,待會兒還要和許朝陽跑步,拜拜了。”
曲萱萱說完,轉身離開。
林洛看著曲萱萱昂首離開的背影,搖頭感嘆道:“性感學姐,在線吊打,血腥現場,慘不忍睹。”
“我晚上還有事,就不去圖書館了。”今汐說完,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楚昭想了想,也說道:“我先回寢室了。”
“哎,你們…這麼意志消沉,還要不要期末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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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風涼爽,訓練場的鐵絲網護欄邊,薄延朝著今汐小跑過來,帶起一陣澳熱的風。
“來看我啊?”
他穿著長袖長褲,扣子敞開著,裡面是略緊的T恤,挺闊健碩的胸膛輪廓隱隱顯現,因為剛剛訓練過,身上沾了不少枯草和泥土,所以只站在邊上和她講話。
“薄延,你的腿都好了嗎?”
“薄延?沒大沒小,該叫什麼?”
他想伸手揉揉她的腦門頂,不過小丫頭每天出門都是精心打扮過的,梳著乾淨可愛的蜈蚣小辮兒,穿著一件淺綠色的連衣裙配小涼鞋。
他手上有草灰,就不碰她了。
今汐抬頭問他:“你想讓我叫你什麼?”
薄延嘴角揚起來,一雙丹鳳眼挑起幾分撩撥之色:“學長,哥哥,爸爸,老公,這麼多,還不夠你選?”
今汐的手攥緊了:“哥哥,學長…你算哪門子的哥哥…你比我哥哥,差遠了。”
薄延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束了,宛若日暮西陲,最後一縷光從他漆黑的眸子裡消失。
“我比他,差遠了?”
他的嗓音上揚,質問中帶著隱忍的戾氣:“你再說一遍。”
今汐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的變化,她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障礙牆,那麼高,看起來那麼可怕,從上面摔下來,多疼啊!
她的心臟哆嗦顫慄,緩緩抬起手,指向那堵高聳的障礙牆:“你…你就是從那上面跳下來?”
薄延怔了怔:“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就說是不是。”
他做過便做過,坦率地承認:“是。”
今汐真的是氣急了,手握成拳頭,用力擲他:“你想沒想過,那麼高摔下來,萬一摔死了怎麼辦!殘廢了怎麼辦!你怎麼這麼幼稚!”
薄延沒有動,默默地承受著。
這小丫頭打人不疼,小胳膊小腿的,就跟貓兒趴在他身上撓痒痒似的。
薄延生來驕矜自負,絕不會允許他人傷及自己身體分毫,不過自家女人的拳頭,他且受著,甘心情願。
今汐打得累了,退後兩步,胸膛起伏,怨忿地看著他,一雙漆黑的鹿眼盛著清晰的憤怒。
“發泄完了?”
他的嗓音帶了些許涼薄的倦意。
“你什麼態度,難道我說錯了嗎。”
薄延的眼角泛著冷意:“你關心我,這沒有錯,但是剛剛的話,我聽了很難過。”
“什麼話?”
“我比你哥哥,差遠了。”
今汐微微張嘴,說道:“我…我哥就從來不會做這種蠢事!”
薄延側過身,背靠著鐵絲網,逆著光,臉埋進了漆黑的陰影中,抬頭望向她,眸光冰冷銳利,唇角扯開一抹刻薄的冷笑——
“在你心裡,我比不上他。”
今汐緋色的唇張開了、又闔上,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某種陌生的冷感。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今汐本能地往後退了退,以為他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