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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過這些,洛毅森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頭緒。門外傳來梁村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梁村長是來請他們去家裡吃晚飯的,他老伴還殺了一隻雞,算是給洛毅森補補身子。

  洛毅森本來是很餓的,但是吃了幾口就沒了食慾。公孫錦看了看他,抬手摸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讓小航送你回去休息,我提包里還有點消炎藥和退燒藥。”

  趙航帶著洛毅森往臨時住所走。到了晚上的村莊更加冷寂,家家戶戶早就關門上鎖,平日裡本來就已經死氣沉沉的村子更顯壓抑。趙航一路都在囉嗦著出門玩一圈也能遇到這麼倒霉的事,虧著洛毅森命大,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說著說著,趙航忽然停下了腳步,扶著洛毅森的手緊了緊,昏昏沉沉的人問他:“怎麼了?”

  “前面有人。”趙航的話音有些緊繃,明顯是提高了警惕的狀態。

  洛毅森抬起頭,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清前面站著一個人。看身高,他說:“是朱凱,村里人就他這麼高。”

  趙航從來都不是等待事態發展的主兒,他更喜歡主動出擊,當下大喊了一聲:“朱凱,過來幫忙,我哥們發燒了。”

  這人真的是朱凱,他慢慢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看了看洛毅森,問道:“我家有糙藥,你上點不?”

  洛毅森無力說話,趙航說:“在你們衛生站處理過傷口了,我們自己有藥,謝了。幫個忙,我快扶不動他了。”

  朱凱扶過搖搖晃晃的洛毅森,就像扶著一個小孩似的輕鬆。路上,他始終沉默著,快到臨時住所的時候,才說:“你為啥說我殺了老瞎婆,我沒殺她。”

  洛毅森心想,是你不知道自己殺了她了吧。但這話沒法說,也不能說,他想起了王家那兩個孩子,但很明顯,朱凱的情況跟那兩個孩子不同。

  走到臨時住所的門口,朱凱就不再走了。他把洛毅森推給趙航後,又說:“你們走吧,再不走,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趙航冷笑一聲,問:“怎麼著,你這是威脅我們?”

  朱凱就像沒聽見趙航的話,低下頭自語著:“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咋地了,你們真多餘來。”說完,他已經轉了身,離開。

  回到屋裡後,趙航找到藥讓他吃了,洛毅森心裡事太多,睡不著,就問趙航在朱小妹打工的地方查出什麼沒有?

  趙航說這一趟跑的半點收穫沒有,要不然也會這麼快就回來。隨後,他們倆聊到了朱凱的事。對此,洛毅森說:“我看,朱凱並不清楚自己異常情況,但案子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而且,這裡面不止他一個人有問題,比方說,是誰把老瞎婆的屍體運到了山上?這個人不會是朱凱。”

  一番推論下來,趙航也消化了這些情況,跟著分析:“我懷疑是村長乾的。聽公孫錦說,是梁村長第一個發現了老瞎婆的屍體,他一大早天不亮去老瞎婆家幹什麼?而且,他安排看守現場的那小伙子也跟你一起倒了霉,你們都險些被活埋在山上。”

  梁村長,會是他嗎?洛毅森在思索間,又想起那個倒霉孩子說的話,總覺得那小子有什麼話沒說。而且,那個小伙子被梁村長打發去山上找自己,結果被推下山洞,這是不是……

  越想腦子越混亂,趙航也覺得他實在不適合這時候琢磨案情,就催他趕緊休息,別再消耗精力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好,乖乖地躺下。

  趙航見他已經睡熟,就拿出筆記本電腦連上電源,準備整理一下所有的線索資料,昏黃的室燈有些傷眼,沒弄多一會,趙航的眼睛開始發酸,想在公孫錦的包里翻翻,看有沒有眼藥水,起了身的時候,不經意地看到院子外面閃過一個人影。看那個動作和體型,他微蹙著眉頭,並沒立刻跑出去,而是聯繫了藍景陽。

  此時,藍景陽還在朱凱家的外圍監視著,接到趙航的電話就問他什麼事。趙航說:“朱凱離開家了嗎?”

  “沒有,我看見他還在屋子裡,院子裡也有幾個留下幫忙的人。”言罷,他問,“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毅森好了點沒有?”

  “見鬼了。”趙航抹了把臉,說,“我剛才好像在院子外面看見朱凱了,你卻告訴我他還在家,你說這是不是見鬼了?”

  藍景陽也是心裡打怵,忙問:“你看清楚了?”

  “沒。不過,毅森告訴我,這村子裡就朱凱有那麼高的個子,身高方面我是不會看錯的。你繼續監視吧,我去外面看看。”

  藍景陽叮囑他多加小心,掛了電話後,繼續監視朱凱並聯繫了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公孫錦。

  第六章混亂的線索

  走到院外的趙航拿著手電在地面上觀察腳印,看了半天可以肯定是個高個子的男人,而且這人似乎在外面徘徊了很久,留下了雜亂不堪的腳印。假設剛剛那個人是朱凱,那這小子在院子外面晃悠什麼呢?是觀察,還是有所圖謀?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明知道是他也沒辦法,因為沒有證據。不僅如此,藍景陽還成了他最完美的人證!這時候,趙航猛然想到,也許朱凱了解自己的情況,並針對這一特點展開一系列的行動,他什麼都不怕,因為就算有人發現了他,也沒有證據!

  剛剛跟藍景陽談過的公孫錦恰好走到院子門口,看到趙航正蹲在地上一臉的官司樣。他走過去,問道:“還在查看腳印?有什麼問題嗎?”

  趙航把自己的疑惑和擔心說了出來,期間,公孫錦一直看著地面上雜亂的腳印。好半天才說:“你是看到朱凱一閃就過去了?”

  “是。怎麼了?”

  “沒什麼。”公孫錦換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說,“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更多。我讓景陽也回來了,這個時候,朱凱不敢怎麼樣。”

  “先等下。”趙航問道,“老瞎婆案發當天,梁村長為什麼一大早去她家?”

  公孫錦說:“梁村長說,他每天早上習慣在村子裡繞一趟,我也調查過,他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七八年。早上,他走到老瞎婆家門口發現院門沒關,老瞎婆睡覺的屋子窗簾還掛著,他覺得不正常,就進去叫了幾聲。平常,那個時候老瞎婆已經起了,沒聽見她的回音,梁村長才走進去。老瞎婆睡覺的裡屋插著門,他叫了幾聲裡面也沒什麼動靜,就把門踹開了,發現了屍體。”

  聽過後,趙航冷哼一聲:“鬼話連篇。”

  公孫錦饒有情致地看了看趙航,笑問:“何以見得?”

  “首先,老瞎婆的案發現場門窗上鎖,可以說是間密室。既然兇手把現場搞成了密室,為什麼不關院子門?這一點相互矛盾。他說踹開了房門,老大,你不覺得奇怪嗎?”

  趙航索性做了幾個示範給公孫錦看,隨後說:“踹門也要講究技巧,不是隨便踹哪裡都能開的。那梁村長多大歲數了?我看快六十了吧,老胳膊老腿的他敢踢腳去踹門?我怎麼就不信呢。”

  “我們在門上的確發現了他的腳印。”公孫錦說。

  “這不能證明什麼。”趙航擺擺手,“上了年紀的人大多都有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凡是動胳膊動腿的時候,總會謹慎小心。按照當時的情況分析,他應是繃緊身體去撞門,而不是去踢門。而且,你們發現了幾個腳印?”

  公孫錦笑而不語,舉起一根手指頭。趙航翻過一記白眼:“一個快六十的老頭一腳就能把門踹開?”

  天上一片雲飄過彎彎的月牙兒,清冷的光落在公孫錦似笑非笑的臉上,讓趙航頓覺自己多嘴了,這人是了解一切的。他咂咂舌:“你都知道了是吧,毅森呢?”

  “他也明白。”

  “你倆行啊。”趙航打趣著,“心裡都明白就是不說。”

  “都知道的事,何必說?這些情況我已經跟景陽提過了,今天暫且這樣,明天我們分頭調查朱凱和梁村長。”

  兩人回到屋子後沒多一會,柳靖雲也回來了。他們就朱小妹打工的度假村情況跟公孫錦匯報了一下。

  在那裡,朱小妹還是正常的,至少在兩周前很正常。到底是誰發現她患上奇怪的皮膚病也已經查不到,就朱小妹的病情而言,度假村方面也算是盡了些義務,特別給她三天假期去醫院,但是朱小妹並沒有去,所以才讓度假村方面很惱火,鬧到最後,只好強迫她離開。

  僅僅是這點線索並不能說明什麼。但趙航和藍景陽也分析出一些延伸出來的問題。比方說,朱小妹是在兩個月前離開的村子,那麼為什么半個月前才得病?或者說,是發病。

  按照時間來推算,他們姑且假設朱小妹在兩個月前離開村子的時候接觸過病原體,那麼,這個病原體在哪裡?為什麼村子裡的人有些得了這種病卻沒死,而她卻死了?

  最後,趙航和藍景陽總結了一下以上的推論,朱小妹接觸過的病原體跟其他村民的潰瘍病並不是一個。所以,他們倆這次回來主要還想查查朱小妹在臨走前都接觸過哪些人,去過哪些地方。

  三個人一直談到晚上快十二點了才睡下,熄了燈蓋了被子,各自準備睡去。早在中間呼呼大睡的洛毅森不知何時出了一身的大汗,眉間緊緊地揪結著,好像正在做夢。

  這一覺,洛毅森睡得很不踏實,恍恍惚惚地好像聽見有人在叫他。那聲音聽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能明白傳達給他的那種悲傷和急切。

  他想聽得更清楚一些,那聲音忽然消失,被風吹起了滿地的落葉飄飄灑灑的落在古老楓樹的樹根下,一層疊著一層,一圈圍著一圈。

  古樹周圍壘起了一圈土黃色的台階,完整的八卦形台階。他感覺到自己走了上去,數不清的枯枝落葉幾乎快把樹幹埋沒了一半,他又聽見了那個聲音,那聲音在裡面越發得沉悶弱小。他走過去扒開那些枯枝落葉,伸出去的手三下兩下把礙事的落葉掃到一邊,裡面露出了樹幹上的人形,他莫名想到兩個字——楓鬼。

  又是一陣疾風吹來,楓鬼的眼睛裡流下兩串殷紅的血淚,滴落在枯葉上,漸漸染紅了一大片。它無聲地哭泣著,風聲變成了它的嗚咽,在耳邊久久不散。

  鬼使神差的,他想擦掉那些刺眼的血淚,當手摸到它的臉時,起了微妙的變化。它,看上去像是個女人,一個面容姣好,神情悲哀的女人。

  “你怎麼看??”他覺得自己這樣問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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