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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認識我?”蘇御安納悶地問。

  男人一邊搖頭一邊對其餘人擺擺手,貌似讓他們不必緊張。繼而對蘇御安做了自我介紹。男人自稱羅兵耀,役鬼師羅家的掌門人。因為聽見沙丹陽叫了蘇御安的名字,故此才聯想到蘇御信的關係。經過雙方的確認,羅兵耀納悶地端詳了蘇御安幾眼:“你跟御信長的不大像。”

  “誰說親兄弟一定要長的像?”事實上,蘇御安不喜歡別人對他們兄弟的容貌說三道四。

  羅兵耀察覺到了蘇御安不悅的心情,故而改變了話題,問他和沙丹陽大晚上的在這裡幹什麼。蘇御安不答反問,也想知道大晚上的羅兵耀帶著幾個人在這裡是什麼意思。羅兵耀長嘆一聲,說:“我們也在找人。御信的朋友遇到役鬼師,我們要找到那個人。”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降頭師和絲羅瓶的事。蘇御安多了心眼兒,沒說。轉而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頭緒。倒是蘇老弟,看你這一身的陰氣,莫非剛從鬼市出來?”

  蘇御安迴避了他的問題,表現出有很疲勞的樣子,簡單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拉著沙丹陽匆匆離開了主題公園。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羅兵耀抬頭望著不遠處那高大的杏樹,眉間緊蹙。

  回家的路上蘇御安為了不被沙丹陽追問索性閉上眼睛裝著睡覺。到了樓門口,沙丹陽輕輕晃晃他,讓蘇御安自己先上去,他要把車駛入車庫。這正好合了蘇御安的心意,打著哈欠上了樓,耳邊隱約聽見車庫門升起的聲音。

  沙丹陽把車在車庫內停穩,確定周遭無人這才掏出電話。光線昏暗的車庫內只有沙丹陽的頭頂亮著一盞車內燈,燈光反射在沙丹陽的眼鏡片上,隱藏了一雙眼睛裡的感情。他放低聲音,嚴肅地說:“去查查今晚他都幹了什麼。不管什麼細節,都要調查清楚……警方那邊不要再追了,他們也沒多少作用。有了結果馬上通知我。”言罷,他掛斷電話打開車門下去。

  從車庫的捲簾門外投進一點光亮,沙丹陽剛剛走到車頭前忽然停住了腳步。周遭安靜的很,只有他輕淺的呼吸聲繚繞在自己的耳邊。沙丹陽屏住呼吸,慢慢地轉回身……

  就在他的車後面,站立著,不,那個“女人”應該是漂浮著才對。她就在那裡,距離沙丹陽不足三米的距離。

  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從左邊的脖子開始流血,血順著肩膀流下去,染紅了她大半的衣衫。她略低著頭,但沙丹陽卻有種被她死死盯著的錯覺。不是錯覺!沙丹陽後退一步,她的的確確是看著自己。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睛透過頭髮的縫隙死死地盯著自己。女人身上的血流的很快,已經從車底盤下面流了過來,像是有了意識一般地朝著沙丹陽流去。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了。雖然這種情況更適合尖叫一聲馬上跑開,但他卻沒有這麼做。沙丹陽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睛,居然上前一步!迎著已經飄過來的“她”上前一步,馬上拉進了與她的距離。沙丹陽的面色很難看,卻毫無表情。他定睛瞧著她飄到眼前,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第72章

  “你找我多次了。你是誰?”沙丹陽竟然試圖跟她溝通。

  女鬼毫無反應,只是在沙丹陽面前漂浮著。沙丹陽皺皺眉,試探著問:“你是……”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殷海和御安都提到過的。“姚小姐?”女鬼還是沒反應,這讓沙丹陽覺得所見到的恐怖景象完全是一種幻覺。他努力地回憶著她的名字,“姚、姚,姚美亞!”

  女鬼忽然抬起頭來,隱藏在頭髮後面的眼睛瞪得渾圓,就像要掉出來似的。沙丹陽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女鬼緊隨而上;沙丹陽繼續退,女鬼如影相隨。一人一鬼就這樣僵持著。沙丹陽一半的身子已經退出了車庫,天邊升起的初陽普照下來,暖暖的溫度讓沙丹陽好過了很多。他微微側過身子,讓一縷陽光直接照進了車庫裡。女鬼漂浮在地面上的腳被陽光籠罩,頓時冒出一股灰色的煙霧,女鬼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好像是忽然被刺破的氣球,在車庫裡四下亂撞了幾回,轉眼消失。

  沙丹陽脫力地坐在地上,方才的沉穩和鎮定就像浮雲一樣飄走了。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面色慘白,擦汗的手抖得厲害,撐著膝蓋想要站立起來的時候雙腿無力,又跌坐在地上。

  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御信已經躺在被子裡呼呼大睡。蘇御安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御信熟睡的臉。因為經歷了鬼市的奇遇,暫時忘記了心中的鬱悶感。就在方才剛剛回到客廳的時候,甚至還想著御信怕是已經在殷海的房間裡睡下了。這樣的想法讓心裡邊空空蕩蕩的沒個著落,瞥了眼殷海的房間門,竟想進去把御信揪出來,質問他是來解決委託案的還是來再敘舊情的?但事實上,他知道,不能那樣做。躊躇的腳步終於走進了臥室,看到床上的御信時,低落的心情有莫名的雀躍起來。不合理、不應該、無法解釋自己的異變。蘇御安只能呆坐在床邊,看著御信出神。

  撩起遮擋了御信眼睛的頭髮,細看他安逸的睡臉。那個曾經的,自己所不了解的御信;那個沙丹陽口中敢愛敢當的御信,究竟是什麼樣子呢?自己所了解的御信又是什麼樣子呢?喜歡開玩笑、做得一手的好菜、體貼入微、膽子很大偶爾脫線。還總是有意無意地縱容著自己這個哥哥。其實,御信要比自己更成熟吧,一直以來,似乎都是依賴著御信解決問題。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就算傷痕累累,頭破血流,也只是嘻哈著坐在自己面前,端著一杯符水,捧著一打兒藥棉,毫無來由地信任自己蹩腳的包紮手法。每次跟他同睡一張床這小子總喜歡抱著摟著,還把手伸進衣服裡面揉著肚子。

  想到御信的種種,不知怎的,蘇御安竟然面如火燒。急忙收回了手,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幾步疾走,走到了客廳,剛好遇到開門回來的沙丹陽。倆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蘇御安因為心神不穩而忽略了對方慘白的臉色。沙丹陽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幹嘛?又要出去?天都亮了。”

  蘇御安揶揄著說口渴了,出來喝杯水。其實沙丹陽很想提醒他,每個臥室里都有飲水機,唯獨客廳沒有。這種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沒有必要點破它。沙丹陽放下外衣和車鑰匙,走到柜子前拿了瓶紅酒和兩個酒杯,給蘇御安倒了一杯。似隨意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這一天都恍恍惚惚的。”

  “沒啊。”蘇御安有點煩亂。一口氣把杯子裡的酒喝乾,靠在沙發上側頭望著窗外的日出,“可能是因為我跟御信分開的太久,他在我面前跟別人特別親密我有點不適應。以前,我沒遇到過喜歡同性的男人。”

  聞言,沙丹陽略有詫異地看著蘇御安,沒吭聲,只是看著他。蘇御安誤會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我沒有歧視你們的意思。我只是不大習慣,尤其是對方是我弟弟。”

  “你反對?”沙丹陽問道。

  蘇御安搖搖頭:“只要他認定了,是男是女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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