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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某些方面。比方說:急速的體能、躲閃的範圍、掩體的利用性,這些卓逸都不甚了解。所以,他對班傑明那番針對被襲擊的解釋只是感到哪裡彆扭,卻找不到關鍵處。如果不是俊陽發現了其中的蛛絲馬跡,自己會確定班傑明的嫌疑麼?儘管他一直不信任班傑明,卻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個傢伙在背後搞鬼。

  他在慶幸俊陽終於回到身邊的同時,終於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俊陽樓進了懷裡。

  溫暖的,堅實的臂膀。卓逸下意識地緊緊閉上眼睛。心裡啊,真是什麼滋味都有了。

  第21章

  卓逸堅持馬上趕到酒吧勘查現場,不管俊陽如何勸說都沒用。瞧著他幾乎拼命的舉動,俊陽只有抓住他,不肯放手。卓逸的理由倒是很簡單,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待下去!

  是不想在莊園裡待著,還是不想在奧地利逗留?不管是什麼,俊陽還是被卓逸的理由說服了。早上不到八點,倆人驅車趕往爆炸的酒吧現場。

  一夜幾乎沒怎麼睡,卓逸上了車閉目養神。俊陽總是按捺不住瞧他幾眼,見他實在沒有聊天說話的意思,乾脆打消了哄勸的念頭,索性讓他睡個好覺。

  有的時候,俊陽捉摸不透卓逸的心思。尤其是私人感情和案情攪合在一起的時候。記得他莊家大爺爺那案子的過程中,卓逸就表現的極不尋常,好多地方出了錯兒,還險些打掃驚蛇,身臨險境。可,誰能沒錯呢?是個人都會犯錯。他齊俊陽會犯錯,老成持重的莊家爺爺會犯錯、拋棄妻兒的莊父會犯錯、成熟穩重的卓然也會犯錯。卓逸不是神,自然也會犯錯。可是在俊陽的眼裡,這人做什麼都是對的。那些不對的,俊陽深知,卓逸也不會去做。

  跟莊家的案子不同,這一次攪合在案情中的私情更濃了一些。自己與巴爾亞之前的過往、自己與譚小青之間的恩怨,都讓卓逸再度失去了分寸。細想想,困擾著卓逸的難題幾乎都跟自己有關。

  卓逸的愛至深,責至切,所以才像一頭困獸似的在其間掙扎。被剝開皮肉的傷口,血粼粼地刺痛了他的感情,卻又無法迴避。他選擇了面對,卻無法擺脫來自情感的打壓。他生了氣,鬧了彆扭,種種反抗的意識都在情理之中。說到分手,卻是絕對不能。俊陽不大懂得更多的情感,他只知道,不管卓逸是不是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這個人,這輩子,只能待在自己身邊。

  他知道有一句老話叫“強扭的瓜不甜”不甜就不甜吧,不扭了這個倔瓜,兩個人都要苦到芯兒里。

  酒吧雖然已經被炸的成了一堆廢墟,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老闆仍舊捨不得離開。車門大敞,他坐在車裡,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心血所化為的那堆垃圾。他曾想過無數次關閉酒吧的場面,卻唯獨沒有料到最終結果竟是這樣。他承受著突然而來的悲痛,承受著失去好友的苦楚,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老闆的煙盒裡已經空空如也,他把煙盒捏的扁扁地扔在腳下。濃眉重眼之間勾勒出男人粗野的怒氣,憤恨,無處宣洩。

  “你習慣抽外國煙麼?”

  老闆愣神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年輕男人。黑髮黑眼,來自東方的陌生男人。他看到男人的手裡遞過來一盒煙,煙盒上印著四四方方的字。那字他不認識,但知道來自於那個國家。老闆梗著脖子,斜眼睨著。

  卓逸沒在意老闆的警惕,他自顧自地點燃了香菸,略深地吸了一口。他閉了嘴,用鼻子吸氣,將尼古丁吸進肺子的瞬間半眯起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舒爽。對面的老闆盯著卓逸臉上的每一次表情變化,看到他吐出少許的煙,老闆的喉結下意識地聳動了兩下,一把奪過卓逸的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卓逸心中暗笑。這人很謹慎,確定香菸里沒有問題才接受它,但是,欲望太強烈,是個很容易被算計的傢伙。

  在心裡給老闆做完了評估,卓逸再給自己點一根煙,懶懶地靠在老闆的車上,同他一起注視著廢墟。

  “你覺得是誰幹的?”

  “不知道。”老闆吶吶地說。

  “你那位朋友,我是說他綽號好像叫‘貓頭’對吧?他跟誰說過那件事呢?”

  卓逸以尋常的語調說出了不尋常的事,老闆訝異地看著他,眼神中還帶著濃濃的敵意。卓逸又吸了口煙,輕輕地吐出,“我們國家的香菸沒你常抽的那種有勁兒。其實,我不怎麼吸菸的,但是你看,我想跟你說話,就要找點共同的話題。”

  “你是誰?”老闆終於開口質問。

  卓逸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隨便吧,反正我肯定不是神,沒辦法把你的酒吧再變回來。”不等老闆動怒,卓逸轉過頭看著他,眯眼一笑,“但是我能找到那個人,讓你明白。”

  “明白什麼?”

  “這還要問麼?”卓逸誇張地張大了眼睛,“你看,你的酒吧就像你的情人,你愛她,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她。但是她死了,你想知道是誰殺了她。”

  老闆初時的驚訝已經緩過神來,他的視線在卓逸的臉上一掃而過,這一眼,似乎說明他並不在乎是誰幹的。卓逸沉重地嘆息一聲,說道:“黑網是個讓很多人都不舒服的存在。但我知道,以前不是這樣的。他走了,黑網變了;現在他回來了,你恨他麼?如果他沒回來,你有可能守著你的情人一直到老。”

  “我不恨他。”說到這裡,再不明白對方的來意就笨到家了。可想而知,狂徒捲土重來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幫手肯定是有的,想必這個年輕又好看的東方男人,就是狂徒的幫手。

  老闆繼續說:“你可能覺得我應該恨他。沒錯,他娘的,他不回來什麼事都沒有了。我不但失去了我的酒吧,還是去了一個朋友。他娘的!他回來了,我失去一個朋友;如果他沒回來,我會失去更多朋友。”

  聽老闆有些詞不達意的話,卓逸愈發覺得神奇。當年的俊陽也算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怎麼會交下一些忠肝義膽的朋友呢?思及至此,卓逸的心又是甜又是酸。他偷偷地往老闆的車裡扔了一張卡,在老闆驚訝之餘,說:“我個人給你的。為他,有你這麼夠義氣的朋友。”

  “等等!”老闆叫住了卓逸離去的腳步,“貓頭,有個觀察手。或許,他跟他提起過。”、卓逸轉回身去。在他的袖子裡藏著一張小小的照片,他給老闆看了,問他照片上的這個人有沒有來過。老闆更加驚訝他的問題,或者說,驚訝本身來自於他這個人。

  “不,我沒看到過。”老闆說。

  “他的人來過沒有?”卓逸笑著問道,“我想,你有眼力看出他的人。”

  問到這裡,老闆不敢肯定了。卓逸也沒追問下去,他偷偷塞給老闆一張卡片,“我的號碼,想起什麼聯繫我。哦,對了,那個誰誰,讓我轉告你,等警方那邊允許了就出去避避風頭。”

  老闆有些糊塗了,他問了一個本不該問的事情,“你是他的什麼人?”

  卓逸望望湛藍的天,摸摸光滑的下顎,“我們國家不承認同性婚姻,所以,就這麼著吧。”說完,他準備走了。說到他跟俊陽的關係,他有些不開心。或許,他淡淡的憂傷沒有隱藏好,老闆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在卓逸走出去七八步的時候,老闆忽然說:“那個人根本不愛他,那是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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