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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玦眯fèng了下眼睛,語氣里有了警告的味道。“看著朕,這是命令。”

  “陛下,臣,臣,臣怕自己會忍不住,冒犯陛下。”展宴初滿頭冷汗,又羞又緊張,直接結巴了起來。

  “朕……”令玦湊到他耳邊,勾唇道。“允許你冒犯。”

  展宴初驚詫地瞪大眼睛,仿佛生怕那是錯覺似的,怔怔地立了許久,才緩緩回過頭看向令玦。

  令玦離他那麼近,鼻尖幾乎快碰到他的臉頰。黑亮的眼眸褪去了冰冷傲慢的戾氣,仿佛是在作出邀請。一貫緊繃的嘴角勾起的淺淺弧度,讓他周圍的一切風景都黯然失色。

  是在做夢嗎?展宴初緊張的心跳急劇加快,他鼓足勇氣湊過去,試探性的輕輕親吻了下令玦似笑非笑的嘴角。

  那一吻輕柔的就像花瓣扶過嘴角。

  令玦緊張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卻沒有反抗,而是雙目微闔,順從的垂下眼帘,白淨的臉頰也因為這一吻浮上了一層好看的緋色。

  “陛下!”展宴初凝視著令玦,這才確定了令玦的話,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重新吻上令玦誘人的唇,他吮吸著令玦柔軟微涼的唇瓣,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輾轉著加深了這個吻。

  展宴初的吻溫柔卻又來勢洶洶。

  令玦幾乎招架不住,被展宴初抵到花神樹上,終於生澀地回應起展宴初。

  “嗯嗯……唔……”

  纏綿而熱切的深吻,直到令玦幾乎快透不過氣來,展宴初才戀戀不捨得離開他的唇。

  “陛下,陛下,臣,臣真的……”展宴初喘息著,深深地凝視著令玦,急切的想表達自己的愛意,卻激動地不知該如何開口,憋得滿臉通紅。

  令玦也微微喘息著,紅著臉,移開視線。“朕知道。”

  “那陛下……”展宴初忐忑的看向令玦。

  令玦與展宴初對視,鄭重道。“展宴初,若朕告訴你,朕與你之間的事只能是個秘密,你可還願意?”

  “願意!願意!”展宴初激動的一把抱住令玦,斬釘截鐵地對令玦道。“陛下,臣願意!陛下沒有因臣的非分之想而降罪於臣,反倒接受臣,臣已經欣喜若狂了!”

  展宴初突然撲上來,令玦禁不住驚了下,忙撐開他。“你身上還有傷,別亂動。”

  展宴初喜笑顏開。“臣知道了。”

  他笑笑,又紅著臉看令玦的肚子。傷還是其次,不能嚇到孩子。

  令玦意識到展宴初的視線,赧然的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又道。“這個,給你。”

  展宴初抬眼望去,不禁瞪大眼睛,令玦從袖間拿出的,竟是那花神廟的香囊。展宴初難以置信的看著令玦。

  令玦看出展宴初的驚詫,有些赧然,卻還是肯定的回道。“這香囊是朕親自為你求來。”

  “陛下!”

  那香囊竟是令玦親自求來!展宴初自然知道令玦這樣做意味著什麼,激動的熱淚盈眶,接過那香囊,忍不住又抱住令玦,認真道。“臣,謝陛下。”

  令玦這次沒有再推開他,而是閉上了眼睛,回抱住他。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美好的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令玦不敢相信,他也會有這麼一天,和心愛之人緊緊相擁在花神樹下。在深宮之中那麼多年的孤寂,壓抑和煩悶突然間就消散了,他深吸了口氣,恍如隔世。

  展宴初帶著令玦一直到了城外很遠的地方,才跳下馬。

  令玦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漫山遍野的桃花無拘無束的盛開著,微風扶過,大片大片的桃花瓣飄落到柔軟的綠糙地上。淺淺的清泉漫過層層疊疊的光滑石子,漾開一道道波紋,在岸邊的花樹上投she出粼粼的光影。

  真美!

  令玦情不自禁的走到小溪旁,蹲下身子,伸出手有意無意地撈著水中的花瓣。

  展宴初走到他身旁,俯下身溫柔的笑道。“陛下可喜歡這裡?”

  令玦眸光微動,認真道。“喜歡。”

  “這是臣以前追逐獵物,偶然發現的地方。”展宴初蹲下身,深深的凝視著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隱隱浮現著的令玦的身影,忍不住緩緩探出手。“那個時候,臣就在想,若他日,臣有了心愛之人,定要把他帶到這裡。臣以為,天下間沒有比這裡更美的風景了。”

  令玦默認了。

  “可是,臣後來才知道,臣錯了。”

  令玦有些詫異。

  展宴初卻將手探入水中,情難自禁的握住令玦的手。“因為,臣遇到了陛下,才發現,這世間最美的風景,是陛下。”

  令玦赧然的看向展宴初,竟一時語塞。“你……”

  展宴初輕笑了下,將令玦的那隻手抓出水面,溫柔的親吻著他布滿水珠的白皙手背,然後痴迷的抬眼看向他。

  “陛下,你好美。”

  令玦紅了臉,曾經令玖,關瞿也都用過這樣的字眼形容他,他只覺得是種侮辱,說不出的反感和噁心。可如今,被展宴初這樣形容,他竟感到有些美好。

  “很早以前,在花神廟下那一次,臣就想這麼說了。”展宴初情不自禁的將他壓倒在一邊的糙地上,溫柔地親吻著他的眉梢,鼻尖和嘴角。“陛下,你好美,好美……”

  令玦反應過來,習慣性的繃緊身子,有些慌亂的蜷了下手指。“展宴初,你,別這樣……”

  展宴初痴迷的舔著他微微顫抖的修長手指,和那指尖沾上的桃花瓣,難耐地看著他。

  “陛下,臣想要你。”

  展宴初的眼睛那樣溫柔。

  令玦突然想起了那一夜荒唐的夢,展宴初就是這樣看著他,對他深情地呢喃道。“陛下,把您的全部都交給臣吧!”

  令玦閉上了眼睛,半餉,終於輕嘆道。“好。”

  心也好,人也罷,展宴初,只要你要,朕都給你。

  展宴初重新俯下身,親吻上他的脖頸,手探進了他的衣襟。

  令玦說不出的緊張,他閉著眼睛,急促的喘息著,卻還是像從前那樣顫抖著將手伸到腰間,努力配合的解著衣帶。

  展宴初卻握住他的手,輕輕止住他,低聲道。“陛下,臣幫你。”

  令玦頓了下,將手緩緩放了下來。

  當身下的衣物被除去,私密之處完全暴露在展宴初面前時,令玦終於忍不住抓緊身下柔軟的綠糙,微微蹙眉,臉上再難掩痛苦之色。

  那裡,永遠都是令玦最大的心結。

  展宴初見狀,突然停住了,溫柔的道:“陛下,睜開眼,看著臣,好麼?”

  令玦喘息著,顫抖著睫毛,微微睜開眼睛。

  展宴初微微一笑。“和心愛的人,做這種事,應該是很美好的。陛下,放鬆身體,感受這種美好吧!”

  很美好嗎?就算是,面對那樣畸形的身體……

  令玦看著展宴初溫柔而深情的雙眼,竟漸漸放鬆下來。

  ……

  “展宴初,叫朕的名字。”

  “玦,恩,玦……”

  聽著展宴初毫無君臣之分的呼喚,令玦一時情動,主動將手攀上了展宴初的結實挺拔的後背。

  令玦將兩手緊緊攀在展宴初的後背,深深的凝望著上空。無數的花枝交纏在一起,米分色的桃花瓣不斷的撲灑下來,美的肆無忌憚。

  他們完全的屬於彼此了。

  ……

  “玦,我愛你。”

  在眼前變得一片花白之前,他聽到展宴初在他耳邊道。

  第31章

  桃花林外,夕陽斂去鋒芒,與晚風溫柔相擁。

  桃花林中,展宴初摟著令玦坐在河邊,兩人的身影雙雙投在水裡,繾綣纏綿。

  令玦靜靜靠著展宴初小憩,如墨的長髮隨意披散著,雪白衣裳半敞著,展露著胸前歡愛過的痕跡,長衫衣擺逶迤拖在綠糙地上,米分色的桃花瓣不時便有幾片撲灑在兩人身上。

  令玦看著那河面上隨風微微顫動著的二人的粼粼身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能和相愛的人相守,互相交付彼此的全部,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了。

  “陛下。”展宴初在他耳邊喚道。

  “恩?”令玦有些享受的眯起眼睛,那個人呼喚他時溫柔而低沉的聲音真好聽。

  “陛下……喜歡臣什麼呢?”展宴初忐忑的問道。

  令玦頓了下,才反應過來展宴初問他什麼,有些赧然,微微斜睨向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展宴初紅著臉道:“臣只是想知道,臣這麼平平無奇,陛下那麼好的人怎麼會……”

  ??“你在懷疑朕的眼光?”令玦微微挑眉,故作霸道的打斷他。

  展宴初驚了下,連忙道:“不不!臣不敢。”

  令玦見狀,收回視線,認真道。“展宴初,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好。”

  展宴初聞言,放下心來,喜不自禁的笑道。“臣,知道了。謝陛下。”

  他笑著將手輕輕撫摸上令玦健美柔韌的腹部,有些恍惚。“臣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做夢。陛下選中了臣,陛下有了臣的孩子,陛下……心裡有臣。就算是夢,這樣的夢也太過美好了。”

  令玦沒說話,只是將手覆上展宴初的手背,似乎是在給他肯定。

  展宴初情不自禁,緊緊反握住令玦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臣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和陛下這樣好的人在一起啊!”

  令玦有些不好意思。“你這人,看起來靦腆內斂,說起話來怎麼這樣沒遮攔……”

  “臣一高興,心裡這些話就藏不住了。”展宴初笑笑,滿眼藏不住的愛意。

  令玦緊了下他的手指,禁不住嘴角微揚。“傻小子。”

  “嘿嘿。”展宴初傻笑了幾下,像只喜歡主人的大狗一般用下巴輕輕蹭了蹭令玦的發頂。

  令玦被蹭的舒服,微微仰頭和展宴初的臉頰輕擦了下,像是在獎勵他。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朕該回去了。”

  ?展宴初有些不舍,鬆開令玦。

  令玦坐直了身子,又微微蹙眉,深吸了口氣,用手扶了下後腰。

  展宴初見狀,連忙扶住令玦幫他輕輕揉著,一時擔心,竟有些口不擇言:“陛下是不是還在疼……都怪臣一時情動沒忍住!陛下後面是第一次,難免……”

  令玦漲紅了臉,咬牙低聲斥道:“閉嘴。朕又不是姑娘家,哪有那麼嬌弱。”

  “是。”展宴初閉了嘴,又還是忍不住低聲道:“陛下有所不知,臣以前有個友人是個將軍,上戰場中了箭都能咬牙取出,結果……被……那樣後,連床都下不了了。臣才會不放心陛下。”

  令玦聞言有些愕然。蒲公公說天晉這種事並不少見,不過是較為隱晦,原來是真的。

  令玦垂下眼帘,安撫他。“朕真的沒事。倒是你,肩膀上的傷還沒好,自己回去要多注意些。”

  “是,臣知道了。陛下放心吧!”展宴初笑笑,用手順了下令玦略有些亂了的墨發,扶著令玦起身。

  兩人起身整理著衣服,展宴初很快穿戴整齊,卻見令玦站在那裡,好奇的問道:“陛下怎麼了?”

  令玦用手拎著褲子,有些尷尬。“朕,朕的腰帶找不到了。”

  展宴初聞言,暗暗自責,都怪自己當時粗心,扯下令玦腰帶時太過失控,不知將那腰帶隨手扔到哪裡去了。

  “陛下別急,臣這就幫您找找。”

  展宴初四處打量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在那溪水裡看到了腰帶。

  那白底滾銀的玉帶被斷了的老樹根勾住了,在小溪中隨著流水肆意波動。

  展宴初立即過去將那腰帶撈了起來,只見那腰帶已經被濕了個透,不斷滴著水,他不禁歉疚不已,走到令玦面前,撓了撓頭認錯道。“陛下,都是臣當時太性急,不小心將腰帶扔到小溪里了,好在被樹根勾住了,臣才找到……不過,都被溪水浸濕了。”

  令玦看著那腰帶,倒沒怎麼介意。“找到了就行,給朕吧!”

  展宴初沉吟片刻,將令玦濕漉漉的腰帶纏到自己的手臂上,然後走上前,解下自己的腰帶,對令玦道:“陛下的腰帶都濕了,用臣的吧!”

  “那你呢?”令玦不解的看著他。

  “臣用陛下的。”展宴初笑道。

  令玦有些過意不去,微微蹙眉,對著展宴初伸出手,倔道:“你能用,朕怎麼就不能用?拿來!”

  展宴初看著令玦那副模樣可愛的緊忍不住笑了,輕輕拉過令玦的手,摟住令玦的腰,柔聲安撫道。“陛下怎麼忘了,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啊!”

  令玦看著展宴初那滿是寵溺的溫柔雙眼,繃著的俊臉頓時漲的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陛下,要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啊!”展宴初邊笑,邊為令玦仔細繫著腰帶。

  令玦看著展宴初俊朗溫柔的眉眼,健壯的手臂上滴著水的腰帶,和他那照顧起人時熟稔體貼的動作,順從的微微放下手。“恩。”

  展宴初,朕遇到了你,又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呢?

  展宴初把自己的腰帶給令玦細細系好,又將令玦的腰帶纏到自己的腰上。

  展宴初看著令玦那腰帶。“陛下,臣回去把這腰帶烘乾了,得了空就還給你。”

  令玦道:“用不著那麼麻煩,一條腰帶而已。”

  展宴初猶豫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那,臣能留著做紀念麼。”

  令玦有些赧然,微微揚了揚下顎,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喜歡就留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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