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脫衣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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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的陽明山 深處,山林深處顯得更加僻靜,光線略帶些暗淡,可那本枯萎的花草竟變得繁盛,長勢極好,卻有著一股極為不和諧的怪異之感。

  「等一下。」管華目 光一頓,眉頭微微皺起,他抬手止住蘇青的腳步,凝視著一旁旺盛的一株草葉。

  抬起腳,管 華幾步上前,蹲下了身子,目光看向那一株草葉,垂落的草葉末梢,翠綠的葉尖上沾染著一滴鮮紅的血滴,泛著光澤,在微弱的光線折射下有著幾分晶瑩剔透。

  這血?還很新鮮……難道有人?

  管華陷入沉思,他的目光略過一處,抬手剝開濃郁的草叢,前方的草間有幾處踩踏的腳印,除了人的腳印,竟還有些類似於野獸的腳印交雜其中,依著這腳印的凌亂之處和沾染的一連串的血滴可看出這貿然入山之人定然是受傷不輕。

  直起身子,管華看向這腳印的前方,目光變得幽深,「有人比我們提前上山了。」

  聞言,蘇青抿了抿唇,「可會影響採藥?」

  管華搖了搖頭,說道:「葉冰塊需要的那味藥很普通,卻偏生只長在了陽明山,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就算那人志在此處,也不至於起到威脅,只是……」

  蘇青神色有些凝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管華。

  側過頭的管華,俊逸的臉上此刻少了些輕浮的笑意,他指著那凌亂的草叢說道:「那人想必受傷不輕,被這迷蹤獸盯上,怕是討不了好。」

  「迷蹤獸?」蘇青雖聽聞過陽明山的可怖,卻不曾知曉陽明山的詳情狀況,更是對於迷蹤獸這類聞所未聞的野獸無從知曉。

  「迷蹤獸算的是陽明山獨有的一種小型野獸,個頭不大,但是速度極快且睚眥必報,擅長製造迷幻霧氣,先前我讓你吃的藥丸就是抑制這種霧氣侵入體內,否則還沒上山,就得困在這迷幻陣內了。」

  聽著管華的一番解釋,蘇青的神情就更加慎重了,對於這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混球也算是另眼相看,看來這聖醫門唯一的傳人,被武林推崇的聖醫手果然是名不虛傳。

  「雖然本公子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佩服迷戀本公子,但是此刻我們還是趕緊撤離吧,否則叫那迷蹤獸回來就麻煩了。」

  聞言,蘇青眼角抽了抽,當即收斂了眉眼中露出來的一絲佩服。

  果然是個臭美又不經夸的人!

  管華背上自己的小包袱,帶領著蘇青重新踏上了上山的路。

  穿過了這迷幻陣,陣內的一切就仿佛是迷幻中的虛鏡一般,消散不見,豁然開朗的天際,光線透著樹枝間的縫隙,落下一個個明亮的光斑,照射在林間,散開所有的霧氣。

  管華漫步在山林間,腳步極為悠閒,仿佛不是置身在外界傳得令人心生恐懼的陽明山,而是遊覽在自己的後山間一般。

  拐過幾個彎道,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湖泊前,清澈透底的湖泊,內里清晰可見著好幾條魚兒在暢快地遊動著,湖邊是堆砌滿了的小石塊地。

  管華興致勃勃地走到岸邊,他脫下自己的靴子,掀起衣擺,將褲腳完全捲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精壯的小腿。

  站在不遠處的蘇青愣愣地看著管華這一系列乾脆又利落的動作,不禁 地開口喊道:「管公子,你這是?」

  「捉魚,本公子餓了。」管華頭也不抬,他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兩截手臂,俯下了身子,肩側的墨發隨之下垂,微微遮擋住臉頰下的弧度。

  「……」蘇青眉頭一跳,滿臉黑線地看著管華,這渾人真當是過來遊山玩水了?明明陽明山是如此可怖,為何被這人弄得就好似一座普通的山而已。

  「哇!捉到了!」管華猛然一撲,而後又直起身子,雙手抱著一隻肥碩無比的魚,俊逸的臉上滿是得意。

  「……」面對管華得意的神色,蘇青只覺得臉黑得厲害,這人究竟到底靠不靠譜。

  雖然蘇青知道管華此人,可這卻是第一次與管華相處,顯然是被管華的行為作風所驚到,他沒辦法想像主子那樣的人會與管華這性子的人相處融洽。

  「蘇青,你去撿一些柴火生火,切記不要離開這片湖泊十丈範圍內。」管華瞅了瞅蘇青,毫不客氣地吩咐著,語氣中多了些調侃的囑咐,「陽明山兇險的很,你若離的遠了,小心遇上了不該遇上的東西哦!」

  「是。」蘇青應了聲,直接扭頭就離開了,離去的背影乾脆利落,雖然不大看待管華,但是對於管華的囑咐卻是牢牢記在心底。

  瞧著離去的蘇青,管華也收拾收拾,捧著自己辛苦捉到的魚上了岸邊。

  將手中的魚丟到一邊,管華坐在一塊乾淨的大石塊上,稍稍清理了一些自己,穿上了襪靴,從自己的小包袱裡面搗鼓出一些瓶瓶罐罐和一把鋒銳的小刀,對著這條肥碩無比的大魚進行處理。

  抹了抹自己額上冒出的點點細汗,管華將手中處理好的魚放置在一旁,瞧著還未回來的蘇青,他便起身,踱步走到長滿水草的岸邊,掀開衣擺,踏過幾個大石塊,動作瀟灑地蹲下了身子,將手探入那清澈的水底,洗了洗自己手上因著宰魚而殘留下的血腥。

  本清澈的水底因著管華手上的血漬而染上了淡淡的血紅,隨著水波散開,仿佛是一圈又一圈妖嬈紅艷的波瀾。

  忽得,管華蹙了蹙眉頭,他無意識地撥了撥湖水,湖水的血紅似乎更加嚴重了,只是洗一隻手而已,怎會有如此多的血?

  這血水也太濃厚了吧?

  凝視著湖水上的波瀾,順著那蕩漾著的血水望去,是一旁水草處散開的血水,而那水草的隱匿處是一塊巨大的石塊擋著。

  側了側身子,一小塊墨色的布料映入了管華的眼裡,那浸在水底的墨色布料隱隱地透著血色的水緩緩流出,再挪了挪身子,一個墨色的纖細臂膀露了出來。

  揚著眉梢,管華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了一張蒼白卻精緻的臉蛋,可那雙凌厲的眼眸卻叫管華一驚,陡然間就栽到了湖水裡。

  「撲通」一聲,濺起滿湖的浪花,管華揮舞著手臂,讓自己從落水的狼狽中穩住身形,嗆了幾口水,抬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水漬,本飛揚不羈的青絲如此軟塌塌地黏在臉上,一張俊逸的臉狼狽不堪,睜了睜眼,長卷的睫毛上沾上幾滴水珠,倒是有些楚楚可憐。

  「嗨……」管華嘴角扯開一個尷尬的笑意,向著那靠在石頭上,一身黑衣的女子滑稽地招了招手,「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呵……呵呵……」

  曲裳目光閃過殺意,卻又不禁對著這個宛若白痴一樣的男子感到無語,她冷著一張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緊抿著,身上多處傷口血流不止,失血過多的她早就沒了攻擊力,只憑著一股煞氣威懾人罷了。

  「你,你不說話,就當我沒看到你,那,那我就走了……」管華吞了吞口水,看著這個在陽明客棧時遇到的女子,果然是個惹不起的烈女子,瞧這滿身的傷,流出來的血都快浸沒這整片湖水了。

  曲裳斜睨著管華,一言不發的模樣更是叫管華心驚。

  劃了劃手,管華游到了旁邊的岸上,動作慢吞吞地才爬上了岸,利落地將身上的外裳都除去,只披著一身單薄的中衣的管華,擰了擰手中的衣裳,嘩啦啦的水滲透了出來。

  莫名的一股寒意襲來,管華抖了抖身子,突然間覺得芒刺在背,扭頭一看,果然是一雙微怒的眸子瞪著自己,那蒼白的臉頰似乎微微有些發紅。

  「咳……」管華似乎意識到自己在這一個女子面前寬衣解帶似有不妥,尷尬地說道:「見諒見諒,我,我只是擰衣服,擰衣服……」

  目光依舊在瞪,管華苦著臉,怨念地說道:「姑娘,我落水了,不脫衣服擰乾會感染風寒的!」

  「哼!」曲裳別開臉,合上眼帘,索性不見這登徒子便是。

  大約過了半響,耳畔的腳步聲叫曲裳陡然間睜開眼,下意識地提起放置在腳邊的長劍,鋒銳的劍尖直指來襲者。

  「是我!別衝動別衝動!」管華身子一僵,看著似乎下一秒就要觸及自己脖頸間泛著寒光的劍尖,僵硬著臉說道:「我,我只是想替你療傷,你傷勢很重。」

  劍尖的位置並沒有動搖,只是本就身受重傷的曲裳因著這樣的動作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墨色的衣裳再度被染深,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咳……咳咳……」

  嘴角滑上一絲血液,曲裳的目光極為冷冽,眼前有些發黑,卻還是用那顫抖的手執著長劍,阻隔著管華,語氣堅決而冰冷,「滾!」

  「你!」管華眉頭跳了跳,深深地覺得這個冰美人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他堂堂一個聖醫,何時如此低聲要求去醫治別人了!

  「滾!」又是一聲冷聲,只是帶著淡淡的顫抖,伴隨著「哐蹚」一聲,長劍落地的聲音,曲裳終究還是沒有堅持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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