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猜謎，爭鋒相對
「她算是個妙女子吧，是雲城妙音閣的主人，雖流落風塵，卻也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女子，在雲城中頗有名聲。」
「嗯。」顧雲若點了點頭，聽著方才藍絮所作詞，也算是認同了她的確有才學。
「最後一位，也是吳某所佩服的，這首詞寓意非常，作詞人必然是心思剔透之人，能夠朗讀此詞，吳某也不虛此行了。」
「切，什麼詞這麼被誇耀。」葉兮月撇撇嘴，不以為然，就她剛才聽來，那幾首不也就那樣，總感覺還沒有嫂子做的詞好。
「東風夜落花千樹，一幕幕，如星雨……」
「嫂，嫂子？」葉兮月的臉色突然僵硬住了，雖然不是過目不忘之人，但是這詞，這詞分明就是嫂子方才所寫的呀。
顧雲若微微一笑，不做聲。
「沁心載船香滿湖，鳳簫聲動，才子佳人，一曲合歡舞。雨花詞賦過千縷，才子佳人年年尋，卻未成。可嘆可嘆，沁心雖在，傾心難覓，初心更難尋。」
「作詞人顧影！」
「顧影？」葉兮月突然間瞪大眼，而後憤憤道：「嫂子，這個顧影究竟是誰，居然敢這般盜竊你的詩詞！實在太不要臉，我定要將她揪出來！」
「兮月。」顧雲若無奈地看著仿佛怒火中燒的葉兮月，「這詞賦賽是為佳話而設，你覺得我一個已嫁作人婦的女子適合參賽嗎？」
「這……」葉兮月突然僵硬住臉，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考慮過，只是想帶顧雲若去熱鬧點的地方，便也恰巧雨花節到來，自然就想到這個了，便也忽視了顧雲若的身份。
顧雲若唇角一彎，在葉兮月恍然大悟中點了點頭。
「所以顧影就是你？你就是顧影！」
「嗯。」
「我就說嘛！嫂子一定能贏得！那死老頭果然是個有眼光的。」葉兮月笑嘻嘻地看著顧雲若。
聞言，顧雲若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對於葉兮月這般跳脫的性子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不過，嫂子為啥要叫顧影？顧雲顧若不成嗎？」葉兮月突然間有些好奇地看著顧雲若。
「……」顧雲若頓住了臉色，而後又歸於平靜，「隨意一想，並無深意。」
「也是，叫顧雲或顧若也容易被人懷疑。」
顧雲若挑了挑眉稍，並不做回答，她總不能說當時落筆的時候腦中一下閃過葉承影三個字，便用了影字吧。
「顧影？」某艘看起來並不華麗卻不失內涵的船舫內，傳來一聲慵懶略帶磁性的男聲。
「沁心雖在，傾心難覓，初心更難尋，倒是個通透之人。」倚在臥榻上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卻可從那華貴的衣著中看出他的身份不凡。
「屬下立刻去查。」
「不急。」男子慵懶的聲音中慢條斯理地吐出兩字。
「是。」
「第一場已然結束，那便開始第二場，第二場比賽的內容便是：箭射猜謎。」
「吳某不才，安排了一百零一道謎題，都藏在這柱台四周的紅球中，依著簡易程度，從下至上，直至頂上那個最大的紅球，裡面懸掛著的便是最難的謎題。而諸位所要做的便是在一柱香時間內射中連續的十個紅球，猜出內里的謎題，方才能夠爭奪頂上的紅球，而最先答出頂上紅球謎題者勝出。」
「吳學士，這也太難了，且不說謎題如何，就單是射箭這一招，我等又如何做得到。」
「無妨，諸位可尋外援，這本就不是比武。」吳學士撫了撫自己的鬍鬚，淡然道。
異議被解決，吳學士便點燃了新的一支薰香，而這支薰香顯然比起先前一支而言粗壯了許多，也意味著時間多了許多。
「真是不公，若是嫂子一人來，豈不是虧大了，幸好有兮月。」葉兮月一邊憤憤不平地瞪著柱台，一邊拿起了船舫一側也由下人呈上來的弓箭，雙眸閃爍著躍躍欲試之態。
作為九華山莊的三小姐，四書五經她是不通透了，但是騎馬射箭她還是很在行的，況且有個武林高手的哥哥，做妹妹的自然不會差。
「……」其實她沒有想來的，更別說一個人來。
顧雲若眉頭一跳，看著似乎意氣風發的葉兮月很是無奈。
「嫂子，射哪個紅球？」葉兮月搭箭彎弓，頗為英氣地說道。
「隨你。」因著位子極佳，顧雲若眺望著不遠處的柱台周遭的紅球，紅唇輕啟。
「嗖」的一聲，隨著葉兮月射 出的一箭，船舫同時也射 出了好幾道箭，一一戳破了紅球，而內里則是不大不小的絹綢垂落，絹綢上是一道道字謎。
「而立之年，獨居川中。打一字？」射破紅球的葉兮月當即看到了絹綢上的字，只是腦袋不是非常靈光的葉兮月已然被這第一道題難住了。
「卅，卅是三十的意思，而立之年寓意三十，獨居川中，寓意一人在川中，即為卅。」身後，顧雲若波瀾不驚的聲音悠悠傳來，驚得葉兮月猛然回頭，在對上顧雲若那溫婉的面容後，很快就反應過來，當即向著一旁候著的小廝招手，將答案寫了出來，而後便是接著射紅球。
「久雨初晴。」
「陽字。」
「獨留花下人，有情卻無心。」
「倩字。」
「……」
葉兮月一邊射箭，戳破紅球，念出內里絹綢上的字謎，而身後的顧雲若則是配合著葉兮月，幾乎是脫口而出的答案，耳邊是柱台上傳來砰砰作響的紅球爆裂聲以及周遭船舫上眾人的驚嘆聲。
如此迅速，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一下子就將同為比賽的眾人甩在了身後，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十個參與第二場賽事的人也只剩下了兩人，柱台上也漸漸只剩下兩道箭影爭先飛馳著。
幾乎是同時，葉兮月和另一間船舫射 出了一箭，兩道箭射還未觸碰到那頂上最大的紅球之際，就在相撞箭，箭矢折斷，落入了沁心湖內。
斷箭掉入沁心湖內，激起一團不大不小的水花，水波暈開，盪開一陣一陣的波瀾，就仿佛是此刻觀賞著這一幕的眾人波瀾的心湖一般。
倏然間，葉兮月眉稍一挑，抓過另一隻箭，搭箭彎弓，再度射 出一箭，卻不料再次受到了阻礙。
惱怒間，葉兮月放下手中的弓箭，一把掀開遮擋著視線的薄紗，三步並兩步地走到船舫橫欄上，也不顧女兒家的身份，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朗聲喊道：「是哪位好手這般著迷本小姐，非要箭箭跟隨！」
「噗呲……」周遭的人們不由被葉兮月如此諷刺的話語激得笑出了聲。
而不少人也意外著先前如此箭無虛發的高手居然會是位女子，而且還是位頗具姿色的俏丫頭。
「顧影？」某間船舫內，那個慵懶的男聲略帶疑惑地出聲，卻在下一秒又反駁了自己，「不是，這樣的丫頭怎會是顧影。」
丫頭？顧影究竟是男還是女呢？
男子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兮月？」一側的船舫上，傳來一聲訝異的聲音。
葉兮月側首望去，發現不遠處的一艘船舫上，一身青衣，面容俊秀的葉修文正極為訝異地看著自己。
「二哥？」葉兮月眉頭一跳，葉修文怎會在此處？難道……
果然，透著葉修文身後的薄紗，葉兮月看到了那抹冷傲的玄色身影，那如深淵般暗灰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讓自己的心頭忽然間咯噔了一下，頓時覺得不妙。
該死，大哥怎麼會在這裡！
若是，若是讓他知道我帶大嫂來此處，那後果……似乎想到了令人熟悉的一幕，葉兮月感覺周遭的氣溫都降低了許多。
「咳咳……」
「技不如人，又何必吵吵嚷嚷。」正當葉兮月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另一側的船舫，也就方才不斷放箭阻礙葉兮月的船舫上傳來了略帶清冷高傲的聲音。
「你！」葉兮月扭頭看向船舫。
船舫內側，緩緩而出一位淡紫色長裙的女子，挽著飛揚的流雲髻，精緻的眉間描繪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妝，艷紅的唇瓣卻給這張貌美的臉龐帶上絲妖嬈，眉眼間流轉著的是俯視他人的傲氣和久居風塵的魅惑。
「是藍絮姑娘！」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葉兮月也才得知這個看起來討厭極了的女子居然是她先前認為確有其才的藍絮，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就這樣俗氣的姿態，連她嫂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你就是藍絮？」葉兮月蹙著眉頭，不悅地看著藍絮。
「藍絮見過九華山莊的葉三小姐。」藍絮勾著唇，微微欠身，她自然看出了這位大小姐眼中的不悅，可那又如何，她妙音閣雖不如九華山莊，卻也不必靠九華山莊臉色過活。
「呵，原來傳聞中的藍絮卻也不過如此罷了。」葉兮月生於商賈之家，就算不喜生意，卻也非蠢人一個，藍絮眼中的輕視，她自然看在眼裡。
「哦？」藍絮嘴角一僵，隨即轉而為笑，「是不過如此，不過讓葉三小姐沒有反擊之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