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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下午要去試衣服,參加節目排練,”紀清揉揉他的頭髮說:“不是每個人都像小少爺那麼清閒。”
在一起後,紀清面對他就放鬆了許多,不再像之前總是讓人覺得膈應又有距離感。
孟煥余撐著手,仰著腦袋問:“那小少爺准你假,你願不願意呀?”
紀清剛剛運動完,嫣紅的嘴唇泛著薄薄的水漬:“晚會那邊的節目已經接下來了。”
孟煥余本就只是打趣他,紀清這人要強得很,哪能容許他給他開後門。
“那你拒絕我,是不是該有什麼補償啊?”他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他,眼裡的喜歡溢於言表。
紀清彎起嘴角,低頭貼上他的嘴唇。
*
過年的前兩天,到處都是大紅喜慶的燈籠和對聯,幾場拍攝的道具都是一串吉祥如意的掛牌,孟煥余把末尾幾個通告拍攝完,直接放了助理的假,自己開車回家。
“我回來了。”孟煥余脫掉外套交給張嬸。
寬敞明亮的客廳里空無一人,他回頭問張嬸:“我媽不在家?”
“太太和霍夫人結伴出門去了,先生和大少爺在樓上。”
孟欽很少在工作時間回家,而孟中揚最近幾年雖然有退休的打算但也一直在國內外來回地進行一些大型項目的洽談。
兩個大忙人突然都提前回家,孟煥余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樓上孟中揚的書房半掩著,傳出孟欽的聲音:“欠缺的帳目和稅款我會看著補上,公司的小部分資產已經開始往國外輸出了,你不用擔心。”
“國外帳戶用的是小煥的。”
孟中揚咳嗽了兩聲說:“儘快把帳簿的事解決掉,孟天那邊……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美國那邊的醫院我已經聯繫好了,等過完年……”
“爸,”孟煥余推門進去:“你怎麼了?”
孟中揚年輕時也是個籃球健將,老來身子骨也一直很硬朗,生病的時候半點預兆也沒有。
孟煥余有些陌生地看著這個兩鬢斑白的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明明也才三四個月不見,卻好像隔了三五年似的。
“小煥回來了啊。”孟中揚推推輪椅,說:“怎麼沒打聲,咳咳,招呼,走,咱們爺仨兒,咳咳,一塊喝一個。”
“哥,爸怎麼了?”孟煥余問。
“哎,就一點小感冒,咳咳,用不著大驚小怪。”孟中揚邊推著輪椅到書房門口邊說:“快,趁著你媽沒回來,咳咳咳……”
“喝點熱水吧,還喝什麼酒,”孟煥余幫他推著輪椅說:“哥,一塊兒下樓吧。”
“我先去一趟林雯家,你帶著爸先下去吧。”孟欽說。
*
“你哥不容易,這麼多年都一個人撐著公司,”孟中揚說:“你多少替他分擔點兒,少惹事。”
“我沒……”
孟煥余剛要辯解就被他打斷話:“盛華那件事兒,你以為我不知道?”
“怪你媽和你哥,小時候給你寵得一身脾氣,吃點兒虧怎麼了!人占你點便宜,就把人老窩給端了?”
孟煥余憋屈地說:“是我不對。”
許是年紀大了,人變得越來越愛絮絮叨叨,孟中揚揪著這條小辮子不放:“人的一生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故,起起伏伏,得饒人處且饒人。”
“知道了。”孟煥余順著他的話應承道。
“得做個有擔當的人,像你哥一樣,聽見沒?”
“知道啦,”孟煥余咕噥一句:“真的是人老了話就多了。”
“嘿,我還就是話多了,你說說你一年回家幾趟?還不讓人念叨了?”
“行行行,父親大人,你說什麼我都聽著。”孟煥余蹲下來替他捶捶腿,討好地說。
小兒子從小就按女孩子養,如今大了,也有幾分貼心的樣子,孟中揚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過完年二十六了,有沒有什麼喜歡的?”
孟煥余捶腿的動作一滯,孟中揚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停頓,笑笑說:“還真有啊,給爸說說,是誰家姑娘?”
紀清的臉在眼前晃了晃。孟中揚方才告訴他,做人要有擔當。
孟煥余抬眼去看孟中揚的臉色。踟躕片刻,他開口:“不是誰家的姑娘。是我組合的成員,叫紀清。”
☆、第 24 章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孟煥余宛如法庭上等待審判的犯人,緊盯著孟中揚的反應。
“你說你喜歡個男人?”孟中揚聽著他的話反應了好久。
孟煥余眼皮一跳,點了點頭。
“孟煥余,你是不是有什麼病?”
這是孟中揚第一次帶著不可遏制的怒氣喊他的名字,他撐著輪椅扶手要站起來“我讓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要你成為一個變態!咳咳咳……你!你……”
“爸!”
輪椅往後一滑,孟中揚腳步不穩,身體前傾直接栽倒在地上。
*
“你他/媽是把那件事兒和爸說了是不是?”醫院急診室外的走廊上,孟欽宛如一匹失控的狼,攥著孟煥余嚴聲質問:“我有沒有讓你瞞著?你知不知道……孟煥余你是要逼死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