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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摁摁眼睛,努力地把心底里翻湧上來的酸勁壓下去。
“煥哥。”
孟煥余伏在膝蓋上,聽見身邊咔咔的腳踩樹葉聲。
紀清躡手躡腳地蹲下去,看到他劃破的手腕。
孟煥余紅著眼抬頭看他,漂亮的眼睛裡泛著清淺的淚光,一閃一閃地映襯著眼周一圈桃紅。
“我帶你回去。”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繞到他背後,避免碰到他的傷口。
“不用。”還是這兩個字。
“我錯了行不行?”紀清貼著他,說話時噴灑出來的熱氣輕巧地在他眼前散開“是我不好,你回去好不好?”
雪地里一陣沉默,孟煥余的眼淚倒是先簌簌地落下來,一顆一顆的,和這冰天雪地的雪子差不多,不要錢地往下掉。
“很疼嗎?來,我抱你回去。”
紀清抬起他的膝彎,輕手輕腳地把他往懷裡貼,這次孟煥余沒有掙扎。
“還有哪裡疼?”
孟煥余閉著眼,他靠在紀清懷裡不覺得冷了,只是臉上的眼淚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腳崴了。”
紀清走得更快了。
孟煥余能感受到周圍帶起的一陣風,他帶著鼻音軟軟地說:“我借你十萬是因為你好看。”
“我沒想睡你...也不是,想過,但是不是這樣睡...”
“不對,你和江燁不一樣,他是小三,你不是...”
孟煥余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語言是那麼的貧瘠,越描越黑。
他仰起頭,想看看紀清的反應。
“我明白了。”紀清托著他背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回到營地後,教練黑著一張臉,一副想罵又不敢罵的樣子杵在孟煥余的帳篷前看隨行的醫生給他包紮上藥:“以後注意點,別走太遠。”
“腳崴的不嚴重,拿外面的雪給他冰敷一個晚上,一周就能好。”醫生邊收拾醫用箱邊說。
“一個星期?那後面的節目拍攝怎麼辦?”導演助理說。
“後面一周的路,我背著他。”紀清抽出背包里,孟煥余的那條小毯子蓋在他身上說。
“沒事...我還有...”另一隻腿。他話還沒說完,紀清便從堵在帳篷外的人群中擠出去。
他扯著自己的小毯子,有些懵。
從小旅館出發的時候,他嫌占地,沒把它帶出來,沒想到紀清卻把它帶上了。
人算是找到了。
凌晨三點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
“小傻子啊,”遲子深趁著沒人也過來湊熱鬧,看了看他被包成豬蹄似的腿,說:“大家都是男人,你還不懂,意思意思哄兩句就得了,你還使什麼苦肉計啊。”
孟煥餘氣結:“苦你媽肉計,我是真摔!”
“嘖嘖嘖,你也是下了血本了。回頭要是紀清對你不好,告訴我,我鐵定讓他在圈子裡混不下去!”遲子深挑挑下巴說。
“誒,行了你,用不著你操心,回去睡吧。”孟煥余擺擺手,打了個哈欠。
“沒良心。”遲子深戳戳他的腿,退出帳篷外。
“沒事,還能頂嘴呢,不用擔心。”遲子深剛走出來,看見紀清挖了兩桶雪,用塑膠袋裹了個形狀怪異的雪球。
“嗯。”
“他性子嬌,你多包容點,都怪他家給寵的。”遲子深說。
紀清把桶放在帳篷門邊好夠得著的位置,說:“這回是我不對。”
遲子深挑了下眉毛,沒問究竟,懶懶地往自己帳篷那走,這一晚都讓那小祖宗給毀嘍。
要不然和遲文來個戶外激情一夜,多刺激啊。
紀清拿著冰袋進去,孟煥余呼吸平穩地睡著了。
他貼著帳篷的邊,揪著毯子的一角蹭在臉側,睡得很熟。
紀清倚在帳篷門邊,輕手輕腳地把孟煥余的腿搭到自己的大腿上,貼上冰袋來來回回地揉起來。
孟煥余鎖起眉頭,側了側身,沒有醒。
節目錄製的前幾天,羅娉婷每次和他搭話都是以孟煥余起頭,再由他結尾。
紀清知道她其實真正感興趣的是他。
可是每一次他和她接觸,孟煥余都能氣得牙痒痒,他特別喜歡他這個樣子,可愛得不行。
紀清說不清自己這種沒由來的喜歡到底是出於什麼,也沒有辦法分辨孟煥余對自己的好到底是有益還是有弊。
他牽起他那隻纏了紗布的手,煞有介事地握了握。
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他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祝大家元旦快樂,新的一年事事順心。
新的一年要好好加油鴨!
後天再見啦。
存稿君日漸消瘦。
孟煥余=顏狗【理不直也不氣壯】:你好看,我想睡。
紀清:恩?誰睡誰?
☆、第 12 章
“煥哥,要不要喝水?”紀清問。
上山的路很不好走,又帶了他一個病患。
孟煥余注意到紀清少帶了一個背包,他把他自己的包留在了營地,多背了一個自己的包。
孟煥余趴在他背上含著羅娉婷之前送給他的糖果,有點食不知味。
“不用了,”紀清托著他往上抬了抬,孟煥余能感覺到他羽絨服里一下子擠出的熱氣“要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