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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星桃愁上心頭,不知不覺又多喝了一杯。

  “看來你深有感觸。怎麼了?跟喬躍又怎麼了?不是剛戴上戒指,又怎麼了?”厲遠岫猜程星桃心中有事,沒想到還是跟喬躍有關。

  大概是喝了點酒,程星桃不怎麼管得住嘴,關鍵是她也很想說說她心中的感受。

  “不知道,可能是我和他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總覺得兩人的感情的隨時可能斷掉,在這份感情中,總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程星桃也很想知道,別人的感情是否如她與喬躍這般。

  就比如今天,她給喬躍發了個簡訊,但是對方一直沒有回覆。

  她心中想了無數個可能,她明知道,只要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就能清楚的知道,對方不回的原因是什麼。

  可是,偏偏她將所有的可能性都猜了個遍,就是不敢直接打電話去問。

  越想心裡越難過。

  為什麼她與喬躍不能與普通的情侶一般,生氣了撒個嬌就好,或者,有什麼不開心的,吵個架就好。

  可是她都做不到,她無法理直氣壯的質問對方,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息。

  可她又做不到,不在乎對方對她的無視。

  “你和喬躍的感情基礎太薄弱了。”厲遠岫評價,“沒有經歷積累,卻經歷了太多考驗,這樣的感情,我都替你們捏一把汗。”

  程星桃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厲遠岫的這個評價十分的中肯。

  她與喬躍的感情沒有一個積累期,微弱的情感一直經歷風雨飄搖,這樣的感情,還能經歷多長時間的考驗?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就像是緊繃的弦,隨時可能因為一點不平衡而斷掉。

  程星桃看著手上戴著的戒指,戴上戒指那一刻的欣喜與滿足全然消失不見,此刻它的存在不過是沉甸甸的負擔壓在心口。

  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摘掉它,扔掉。

  從此和喬躍徹底劃清界線。

  這樣她就不會時時忐忑不安,徘徊迷惘。

  將手中的戒指摘下來,望著靜靜躺在手心裡的戒指,程星桃問:“厲遠岫,你有過強烈的想要和一個分開的想法嗎?不是因為不愛,而是愛得太痛苦。”

  “我能理解你那種感情。”厲遠岫手裡還拿著酒杯,視線望著舞台,可不聚焦的視線昭示著他此刻的神思早已遠去。

  第354章 放任!什麼才是真正的自由!

  也“我能理解你那種感情。”厲遠岫神思飄渺的說。

  程星桃愣了一下,她也沒打算讓厲遠岫理解她此刻的感受,只是這些東西壓在的她的心頭,非常難受,想找個人說一說,這樣心裡能稍微暢快一點。

  以前她看那些情情愛愛的小說電視,總覺得裡面的女人矯情。

  愛就愛,不愛就不愛。

  心裡想什麼就說出來,何必有什麼都悶在心裡,然後造成雙方誤會,最終錯過多年的感情。

  可一旦自己深陷感情的漩渦之中,她才發現,感情根本就做不到那麼理智。

  是愛啊,可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慮。

  瞻前顧後,想東想西,最終把自己搞得狼狽萬分,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場獨角戲。

  “你不是說你沒體驗過真正的愛情嗎?怎麼能理解?”程星桃問。

  “誰說一定要是愛情!所以說你們女人,思維就是狹隘。”厲遠岫抿了一小口酒,忍不住譏諷程星桃。

  程星桃冷哼了一聲,她現在就是這麼狹隘。

  一首憂傷的曲子完畢,酒吧里已經陸陸續續多了很多的人。

  隨著人越來越多,在程星桃以為舞台上的樂隊會一直淺吟低唱之時,穿著很文藝小青年的樂隊成員突然把帽子一扔,外套一脫,露出肌肉分明的胳膊,與剛才的緩緩吟唱不同,此時的音樂變得激昂而熱烈。

  坐在舞台正中間的那群人顯然就是為了樂隊而來,見舞台之人肆意散發著荷爾蒙,座位上的客人們頓時歡呼尖叫起來。

  一時之間,與剛才的清靜相比,酒吧內頓時變得躁動無比。

  可能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跟著音樂的旋律,程星桃也變得瘋狂而肆意起來。

  她拿著酒,站起來,透過人群的空隙看向舞台之上的表演者。

  上面的四個人,都是二十歲所有的年輕人,一個個臉龐洋溢著恣肆飛揚的神色。

  她之前沒認真看,以為全是男人,如今定睛一看,發現打架子鼓的那個人,竟然是個女生。她留著齊耳的短髮,化著黑色冷峻的妝容,穿著黑色的無袖馬甲,看起來,比一般的男生還酷。

  舞台上的這些人,看起來還很年輕,眉目之間藏不住的青春。

  程星桃忽而很是艷羨。

  她的人生里,似乎從來沒有如此飛揚跋扈過。

  “厲遠岫!”在這個被音樂掌控的不大的酒吧內,程星桃提高音量對著厲遠岫大喊。

  厲遠岫聽見了,並沒有回答,而是將耳朵朝向程星桃的方向,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

  知道厲遠岫在聽,程星桃繼續大聲道:“你的人生里有沒有,豁出一切,任性妄為的放任過自己?”

  “嗯?”厲遠岫反應了一會,明白程星桃的問題,卻沒有想明白程星桃問這話的用意。

  “大概有吧。”厲遠岫也不是很確定,如果真心要回答的話,他想,沒有的概率會比較高,只是那樣回答,未免顯得自己有些可憐。

  不過程星桃卻比他談當很多。

  “厲遠岫,你知道嗎?”程星桃說,“我從小我爸媽就不怎麼管我,我一路長大,幾乎都是按照著自己的意願走過來的。可是,有時候我還是覺得我很可悲。”

  厲遠岫不解,能自主選擇的人生多麼難得,為什麼還會覺得可悲?

  程星桃看著火熱的現場,清冷的模樣,仿佛與那激動的人群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她喝了一口酒,聲音低沉而憂傷。

  “你知道人最可憐的是什麼嗎?不是被他人束縛,而是自己把自己捆綁。被他人束縛的人,至少心是自由的。可是自己把自己捆綁的人,就算是所有道路都朝著她敞開,她也畫地為牢般無法踏開一步。”

  程星桃的人生是自由,可其實又不自由。

  她的道德感,正義感,強烈的自尊心,時時刻刻束縛著她。

  讓她無法做出超出道德範疇的事情,讓她無法對弱小的人置之不理,讓她無法跟他人示弱,讓她時時將自己祭在神壇。

  沒有人要求她,可是她自己要求自己必須要這樣子。

  無法掙脫,道德,原則,責任,那種虛無又切切實實存在的東西,將她捆綁。

  厲遠岫靜靜地望著程星桃,沒有說話。

  以他對程星桃的了解,程星桃對自己要求很高,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有什麼心事也藏在心裡,不找他人商量。

  她只是一味的想要讓自己變得完美,不是為了虛榮,不是為了炫耀,她做的一切,所要滿足的,不過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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