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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剛才猜座位最大的難點是我和高警官,而我自己肯定知道自己坐哪裡,所以猜座位對於我來說,就不是難事了。但要換成是你或者丁青,就未必了。”
“是啊。”厲遠岫坦白承認,“你和高警官,除非特別注意,否則就難以猜測。畢竟六個人之中,其他四個人的位置,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那個樣子的。而你和高警官,就會比較隨意。”
程星桃也笑了兩聲,道:“中國的酒桌文化很強悍是不是?可以暴露很多事情。”
“看來你深得精髓。”
“哪裡哪裡,怎麼能有你們那麼精髓。”程星桃假意謙虛。
厲遠岫忍不住拍了一下程星桃的後腦勺。
程星桃捂著後腦勺瞪他,但是發現對方看不見,乾脆收起表情,懶得浪費。
“剛才吃掉了你的牛排,還蠻好吃的。”程星桃道。
“哦,你的牛柳也不錯。”
隨後兩人都笑了。
呆了一會,厲遠岫問:“你和喬躍到底怎麼了?”
程星桃低頭沉默。
黑暗的環境真的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即使兩個人挨得很近,也不用擔心對方看到自己不想讓對方看見的表情。
“厲遠岫……”隔了很久,程星桃才輕輕喊了一句,“你相信這世上有隻要看著一個人的臉,就會產生愛情的魔法嗎?”
“啊?”厲遠岫有點不確定剛才程星桃的表達。
“你也覺得很神經質是不是?可我大概就是陷入了這種難以置信的魔法之中。”
程星桃自言自語般說著。
“你可能無法想像,當你看著一個人的臉時,你就會從心底里湧出一種情感,無法為自己所控的情感。就像是很多人描述愛情那樣,形容那是一種化學反應。我感覺那就是一種化學反應,無法阻止。”
程星桃頓了一會,才緩慢而又沉重地說:“可是我又從內心裡反感和牴觸那一種情感。可,就算我再痛苦,再如何想壓下去,那份情感還是照樣會升起。”
厲遠岫沒有說話,程星桃兀自輕緩而悲傷地說著。
“蕭裕陽是我內心的痛,我一直以為我無法對他忘懷,是因為心中對他的恨。可是,當我再次見到他,當那年的傷害我已經可以坦然面對,我發現,我無法逃離的,是和他面對面在一起時,心中騰升的那份奇怪的情感。”
“你甚至無法想像,我是如此的清楚,見他之時,我愛他,不見之時,我不愛他。”
沉默了很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也覺得我瘋了是不是?”良久,程星桃才再次開口打破沉默。
“程星桃,”終於,厲遠岫語重心長地開口:“你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是存在的……”
“真的嗎?”程星桃驚訝不已。
“嗯,大概就叫做顏控,這是病,得治。”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冷笑話挺好笑,厲遠岫說完,就自己笑了起來。
“去死吧!你!”
程星桃氣得大錘了厲遠岫一拳,她明明那麼認真,結果厲遠岫不過當是開玩笑。
“不跟你說了!小莘也該放我出去了。這個死丫頭,要不是我這次沒尿急,下次她要是再這樣,我必定不輕饒她!”
程星桃起身去敲門,厲遠岫還坐在原座位上沒動。
“程星桃……”
待程星桃敲了好一會門,厲遠岫才喚了她一聲。
“你的情況,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是可以解釋的。但我對心理學不熟,我可以找一個心理學的朋友幫你看看。你願意嗎?”
“心理學?”放棄敲門,程星桃轉身反問。
“嗯,是的。”
“所以你是覺得是我心理變態嗎?還是人格分裂?”
厲遠岫翻了個白眼,可惜程星桃看不見。
“你對心理學是有多大的誤解。我既沒有覺得你心裡變態,你也不存在人格分類。我只是覺得,你或許,在什麼時候,被種下了心錨。”
“心錨?”程星桃反問。
“是的。”
“心錨是什麼東西?”
第328章 怨氣!你們搞小團體!
厲遠岫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或許在什麼時候,被種下了心錨。”
“心錨?”程星桃反問。
“是的。”
“心錨是什麼東西?”
厲遠岫頓了一下,要具體解釋心錨的概念,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回答:“心錨簡單來說,是一種條件反射。例如我們日常生活中,我們一看見某些東西,便會油然興起各種不同的心情,像這種能刺激人產生特別感覺的東西,不管好的壞的,都可以稱之為心錨。”
解釋完,厲遠岫等了一會,發現程星桃沒有說話,黑暗中,隱約能感覺到程星桃盯著他看,估計是程星桃沒有聽懂。
厲遠岫不得不思考更具體一點的東西來解釋這個問題。
“這麼說吧,有這麼一個實驗,著名的心理學家巴甫洛夫,他用狗做了這樣一個實驗:每次給狗送食物以前打開紅燈、響起鈴聲。這樣經過一段時間以後,鈴聲一響或紅燈一亮,狗就開始分泌唾液。這就是典型的植入心錨。鈴聲與紅燈其實和食物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在多次反覆的刺激下,狗形成了條件反射。”
程星桃認真聽完,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問:“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是,每次在我對蕭裕陽產生感情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他的臉,所以現在形成了條件發射,看到他的臉,我就會產生喜歡他的感情?”
說完,程星桃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任何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會看對方臉吧?那豈不是每一個談過戀愛的人,都會在看到前男友或者前女友的臉時,再次愛上對方?不可能,不可能!”
程星桃邊說邊搖頭。
“也許你有一些特殊原因呢?去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厲遠岫也只是有這個猜測而已,他也不肯定,畢竟他不是研究心理學這方面的。
程星桃思考了一會,最終嘆了口氣,道:“再說吧,最近事情一團亂,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感情錯亂了。”
程星桃需要時間認真思考,厲遠岫自然不會強求,他也只是提一個建議而已。
說實話,他雖然說給程星桃介紹心理領域的朋友,但是他要真給程星桃介紹,還真有點為難。到現在他都不怎麼敢跟對方說話。
“你和喬躍……”想到之前喬躍跟程星桃說分手的事情,厲遠岫忍不住關心一下,“就這樣分了嗎?”
被厲遠岫提起這個問題,程星桃抱著胸靠著身後的桌子站著,也許是心已經痛得麻木了,被厲遠岫提起,她的心裡都已經沒什麼感覺,似乎只是聽到了一個事不關己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