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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在等國家林業局那邊的初審通知,據說快了。”

  “就不能快點?”

  沈助理苦笑:“老闆,走程序這種事沒辦法啊,人家是因為我們,還特地快了許多。”

  柳北曄皺眉:“那最快什麼時候?”

  “七月份吧,七月份就能出終審通知。不過封教授說,之前他們去參加今年的世界月季洲際大會,那花得金獎了。”

  柳北曄這才又露出笑意:“還不錯。”

  “是,特別不錯了。您再耐心等等。”

  七月份而已,還能等,柳北曄點頭,並掛了電話。

  卻又不由哀嘆,如果早點與喬冬陽在一起就好了。他就能早點給喬冬陽驚喜,早點讓喬冬陽高興。他當初到底哪裡不對,第一次見面就要那樣嚇喬冬陽?

  喬冬陽左等右等,還等不到月季花,他就問柳北曄了。

  柳北曄只能說:“再等等。”

  “啊?還要等啊,沒有藤本月季,院子裡很不好看哎。”他趴在桌上,又說,“你還記得以前我給吳姐姐做花藝,那家酒店裡的花牆嗎?那個月季就很漂亮,它叫作夏洛特女郎,不然我們店裡也用那個好啦?”

  柳北曄點頭,卻不是為月季花而點頭,他說道:“我還記得那天把你壓在牆上親你,我——”

  喬冬陽撲上前,伸出雙手捂住他的嘴巴。

  為什麼他每次很正經地跟柳北曄說話,柳北曄卻總是亂想呢?!

  柳北曄笑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待喬冬陽鬆手後說道:“我媽明天要去蘇州,你去不去?”

  “啊?去蘇州做什麼?阿姨沒有告訴我。”

  “臨時決定的,她朋友家的兒子結婚。”

  “那我想去!”喬冬陽喜歡參加這些熱鬧而幸福的活動。

  柳北曄點頭:“明早你跟我媽一起去,正好休息一天。”

  喬冬陽笑:“一點都不累,現在店裡的客人沒有以前多了。而且你在樓上給我準備了一間臥室,我還能睡午覺,一點都不累。”

  “一個人在店裡無聊不無聊?給你雇幾個店員?不幫你包花,就陪你說說話。”

  “不要。我一個人就夠了,而且阿姨經常過來,文露姐也經常過來。這樣就很好了!”他還是不善於與人打交道,很滿足於現狀。

  柳北曄也不勉強,喬冬陽沒有必要去迎合這個社會與世界,他只要按照他喜愛的方式生活便好。

  蘇州離上海十分近,開車只需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他們參加完婚禮回來時,才是傍晚。

  喬冬陽便想去店裡再看一眼,柳媽媽立即道:“我們回家吧。”

  “啊?阿姨,我想起來我有幾桶花的水還沒換呢,我去店裡換一下就好。”

  要是平常,柳媽媽早就應下來了。

  可是今天……她兒子說要給喬冬陽驚喜,也為了這個驚喜,她特地帶著喬冬陽去蘇州參加那個本不需要去參加的婚禮。雖然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驚喜,但畢竟她答應了柳北曄,幫他支開喬冬陽的。

  她頓時就有些猶豫。

  喬冬陽又道:“阿姨,我們就去一下店裡吧~”喬冬陽與柳媽媽熟了,也真的把她當作了媽媽,有時說話會不由自主地撒嬌。

  柳媽媽被喬冬陽軟軟地這麼一說,二話不說,兒子什麼的都靠邊站。她一揮手,對司機道:“去花店!”

  他們到弄堂門口時,正是夕陽西下最美時。

  弄堂的小門朝西,斜陽恰好透過柵欄半掩的門,映照在地面上,特別漂亮。

  喬冬陽本就因為參加了婚禮而大好的心情,變得更好。他率先走進門內,踩住了地上的斜陽,並回頭說道:“阿姨,你在車裡等我吧,我換水很快的。”

  柳媽媽本想拒絕,她很想看她那個不開竅的兒子能給出什麼驚喜。

  可是她又想到,大喇喇地跟著,萬一她兒子不好意思,不給驚喜了怎麼辦?

  於是她點頭應下了。

  她決定,偷偷去看。

  喬冬陽哼著歌,從書包里找到鑰匙。

  串著鑰匙的鑰匙鏈還是柳北曄當初給他的那根鏈子,他拿出來後,便舉起手來,將寶石對著夕陽,並轉身倒退著往後走。而鏈子上的藍寶石與朱色的斜陽疊在一起,更漂亮了。他眯眼仔細地打量著寶石面上反she的光。

  就這樣,他不知不覺便走過了他的店。

  直到他收回鏈子,他才發現他走過了,他又趕緊往前走去。

  走到院門前,他的腳步卻頓住了。

  他詫異地看了好幾眼,確定這的確是他的店啊。

  可他的店又跟昨天完全不一樣了。

  原本光禿禿的院子裡現在全是花,是一種他不認得的橙色、白色相間的複色重瓣藤本月季。它們爬滿了桌椅,也纏繞在鞦韆架上。他再回頭看向花店的招牌,空落落的招牌早已面目一新,它也已被同樣的花朵包圍。

  整個院子漂亮到不可思議。

  天空的朱色隨著傍晚的緩慢離去,顏色越來越淡,淡至近似於橙色。

  天空中的橙色照在地面上,照在地面的人上,世界都是暖橙色的。

  而他的院中,多出了無數抹橙色與白色。

  它們是那樣陌生,卻又是那樣令人想要靠近。

  世界上的月季種類何其多?有近萬種,國內的月季種類也有千種。

  喬冬陽再能記花名,關於月季,也只不過記得那百種常見與常用的罷了。

  他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月季,他從來沒見過,卻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月季還要漂亮。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鞦韆面前。

  那鞦韆也是定製的,吊椅上足夠坐三人。

  他伸手去摸鞦韆架上的花,花是重瓣的,完全盛開後,花朵中間有三部分,儼然又形成了一個愛心形狀。

  喬冬陽嘴巴微張,他暗嘆,真是太漂亮了。

  這就是柳北曄給他準備的月季花嗎?

  他真的好喜歡啊。

  他轉身,坐到了鞦韆的吊椅上,往後仰去,繼續欣賞著鞦韆架上的花朵。他甚至不由地閉上了眼睛,鼻尖全是月季清淡的香味。月季的種類太多了,花香也各不相同。這種月季的花香卻是剛剛好,清淡而又清甜,聞久了也毫無不適感。

  他微微晃起了鞦韆,起落之間,與月季忽遠忽近。

  他想,他晚上回去一定要問清楚了這到底是什麼月季花。

  他正陶醉著,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他立刻睜開眼睛,卻見柳北曄帶著兩個人從門內走出來。

  搬家後,他的花店依然是玻璃門,門框上也依然掛著風鈴。他來時,不知門內是有人的。

  而柳北曄顯然也沒想到喬冬陽會在這裡。他是帶人搬花去樓上的。

  這些月季花,是國內著名的月季種植工作者封教授親手培育的新品種,也是柳北曄與他商討了很久得出的新品種。封教授的性格很直,送錢送禮都沒用,拿權勢壓他更不行。柳北曄不知廢了多少口舌,才令他同意幫忙培育月季。

  而封教授即便根據柳北曄的要求來培育,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一定能培育出來。即便此刻的花已經很讓喬冬陽喜愛了,其實並沒有達到柳北曄的要求。

  但是植物培育這回事,本就沒法太過強求,總帶著幾分運氣在裡面。

  柳北曄早已跟封教授又約了其他的培育。

  此刻,培育的這種月季終於過了國家林業局的終審,被授予了植物新品種權,以後它就是官方認證過的月季花了,是有證書的。而柳北曄早與封教授談妥了條件,這花在未來,除了封教授外,也只能由喬冬陽一個人去種植。

  過了終審後,待開得差不多了,柳北曄趁喬冬陽不在的這天,趕緊帶人將花移過來。他原本打算明早給喬冬陽驚喜,不料驚喜提前給出去了。

  也罷,夕陽下的月季花,並不比朝陽下的月季遜色。

  移栽花的師傅們見狀,打了招呼便先離去了。

  喬冬陽還不知道這個驚喜代表了什麼,他高興地對柳北曄說:“這個就是你給我準備的月季花吧?!好漂亮呀!我以前沒見過!”

  柳北曄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他,笑道:“很喜歡嗎?”

  “超級喜歡!”

  柳北曄正要再說話,卻發現視線里有不對勁的人物出現。他迅速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他媽。他媽被發現了,一點不擔心,反而是拼命地朝他做奇怪的姿勢。柳北曄納悶地看著她,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走。

  柳媽媽鬱悶地用口語喊道:“求婚啊!求婚啊!求婚啊!”

  這話,柳北曄看懂了。

  他一直沒說話,喬冬陽好奇地抬頭:“柳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呀?”他詫異地也往後看去,柳媽媽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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