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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自己的枕邊人,殷向北都能如此無情,更何況是毫無干係的陌生人,所以從一開始,周景就沒有指望殷向北。

  但蘇言對殷向北不了解,情急之下會想到求助殷向北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條路行不通,他也沒有喪氣,反而又冒出了一個新點子:“你們說,我要是把村長家給點了怎麼樣?”

  “這個好!”江雨激動的拍著桌子道:“這樣他們忙著救火,就沒工夫來追人了!”

  周景謹慎的皺起眉頭:“可如果引起森林大火,就更加糟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是不要點火。”

  “周老師說的也對。”蘇言略煩躁的撓了撓頭頂。

  江雨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對兩人道:“我得去了,你們等我消息,我會儘量跟姑娘多聊幾句。”

  周景點了點頭:“好,但首先你也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被發現,這次我們儘量一次成功,如果實在沒有機會,那我跟蘇言明天一大早就回城裡,找更多的人來幫忙。”

  蘇言也同意周景的觀點,又跟江雨說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等江雨一走,蘇言跟周景便也開始行動。

  周景行動不便,肯定不能由他出門去帶著女孩兒逃跑,所以他要負責拿上行李率先出發,很紀明接應,與蘇言在環山路附近會和。

  跟紀明越好的路口,事實上就是上一次周景跟向南打算一起離開的路線。

  因為是環山路,所以跟村裡的距離遠比中巴車站要近的多,如果是兩個正常的成年男女盡全力奔跑,只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其實如果昨天那女孩就順著這條路跑,有她跑到遇到蘇言周景的那段時間,幸運的話可能真的就能攔住車下山去,但通往環山路的道路比較隱蔽,如果不是本地人,或者是像蘇言周景這樣在這裡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根本無法發現。

  蘇言的體力算不得好,但在山裡呆的久了也有所長進。現在最主要的是,要看那個妹子的狀態如何,還有沒有跑出去的可能性。

  不過這方面的信息,蘇言跟周景無法得知,只能靠江雨去打聽。

  江雨身上揣著一大包巴豆粉,忐忑的跟在爺爺身後往村長家走,她爺爺因為是村子裡唯一的醫生,所以也很受重視,一去就被迎到了上席。

  至於江雨,說的好聽點兒被安排著去打扮服侍‘新娘’,難聽點兒其實就是監視。

  直到她見了那姑娘的面,才發現她的情況有多可憐。

  那姑娘皮膚很白,五官與眉眼都十分清秀,臉上有明顯的傷痕,沒精打采的樣子一看就是很久沒吃過飯,還有手上與腿上綁的嚴嚴實實的繩子。

  這哪裡是結婚,分明就是看犯人!

  江雨的心靈立刻就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但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在村裡的那群婦女面前,只能違心的點頭稱是,承諾自己會好好看緊她不讓她有空逃跑。

  七八個婦女一齊上陣,給‘新娘’換上了嫁衣。

  江雨偷瞄了一眼,發現妹子的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不在少數,但有一點,她的眼神雖然茫然,仔細去看的話,卻還是醞釀著一股極其強大的決心。

  只消一眼,江雨就能知道,這姑娘想逃,而且鐵了心都要逃出去!

  雖然現在她可能無能為力,但這股決心卻可以延續許久,哪怕一年兩年,都不會被磨滅。

  換好嫁衣後,那群婦女便又綁起了‘新娘’,然後出去準備酒席。

  房門被關上後,屋裡便只剩下江雨,江雨上前一步,迫不及待的就把塞在妹子嘴裡的布團給取了下來。

  江雨豎起食指:“噓,不要說話,你聽我講就行!”

  那女孩兒愣了愣,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里立刻就泛起一絲希冀……

  第48章

  被拐來的女孩兒名叫丁夢雪,是個剛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因為專業冷門,丁夢雪畢業後找工作找的並不怎麼順利,再加上家裡的爺爺奶奶雙雙生病住院,更是讓丁夢雪心急如焚。

  丁夢雪為了找工作,坐火車孤身一人前往大城市裡尋求機遇。

  沒想到在火車站遇到人販子黑車,沒找到工作不說,就連小命差點都要丟在這裡。

  渾渾噩噩中,丁夢雪被人販子運到了山村賣給了村長,等她意識清醒,早已為時過晚,鑽進了村子的天羅地網之中。

  丁夢雪的性子還算機靈,知道貿貿然的反抗不但救不了自己,可能還會提高敵人的警惕。

  於是乎,丁夢雪便佯裝聽話,裝出一副特別害怕的模樣,等待著逃跑時機的來臨。

  這戶人家買她,是要給大兒子娶媳婦,所以在沒有辦酒席之前,暫時沒有對她怎麼樣,還給她飯吃水喝,丁夢雪一邊填飽肚子養足體力,一邊暗暗觀察著地形。

  終於在昨天,村長家裡前院來了一大堆人吃飯喝酒,丁夢雪當機立斷的跑了出去。

  她是農村長大的姑娘,平時經常幫家裡干農活,體力比一般妹子強的多,大學時期還在校運會上拿過獎。

  可惜,丁夢雪對這裡實在是不熟悉,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來時的走的哪條路,所以在距離山腳下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追趕出來的村里人給抓了回去。

  這次被抓,她的待遇就不勝之前。

  不給吃東西不說,手腳還都被粗粗的麻繩給綁的嚴嚴實實,連走路都成問題。

  根據那群惡魔的討論,馬上她就會被嫁出去,然後擔負起生兒育女的任務,丁夢雪心中一驚,簡直恨不得咬舌自盡。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堅定了自己一定要逃出去的決心。

  丁夢雪不但要出去,而且還要把這群人繩之以法,讓他們付出代價,當然,她也不會傻乎乎的陪上自己的性命,畢竟她還有家人還有朋友,還有屬於自己的大好時光,憑什麼要斷送在這群人手裡!

  她想的很清楚,考慮的也很明白,甚至已經做好了在這裡呆上一兩年的心理準備,然而就當丁夢雪以為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的時候,江雨出現了。

  江雨看起來年紀不大,扎著個利落的馬尾辮,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新卻很乾淨。

  江雨從布兜里掏出饅頭送到丁夢雪的嘴裡:“先吃點兒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跑。”

  丁夢雪遲疑了一番,便立刻開始狼吞虎咽。雖然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小姑娘,可是同樣的,這個小姑娘也不認識她,根本沒有理由拿饅頭害她,更何況她已經身處如此境地。

  江雨一邊給她餵吃的,一邊從桌上拿了水遞到她嘴邊,看她已經吃的差不多,這才小聲的說:“我是來救你的,姐姐,你還能跑嗎,能的話就跟我點點頭。”

  “可以。”丁夢雪使勁兒的點了點,眼神里滿是殷切。

  “那就好,你跑出去後外面還有人接應,他們會送你回城裡。”見丁夢雪面露懷疑,江雨又解釋道:“放心,他們都是從城裡來的支教老師,不是村里人。”

  “謝謝你們……”丁夢雪咬住嘴唇,忍不住掉下淚滴。

  自打來到這裡,她一直就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哭,要冷靜,可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涉世未深的女孩兒,沒談過戀愛,經常幻想著愛情。

  可現在,這群人要把她嫁給一個傻子,而且還要永永遠遠的留在這個小山村,忍受屈辱。

  就好像是天空中飛翔的小鳥,被折斷了翅膀,然後關在鐵籠里。

  丁夢雪知道,肯定有人的良心沒完全被狗吃了,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人肯出手搭救自己。因為這件事很危險,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搭進去。可聽這個女孩兒說還有兩個支教老師要幫她,這點丁夢雪到是沒有懷疑,畢竟只要是生活於文明世界的人,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兒被拐賣。

  江雨瞄了一眼門口,小聲的道:“你不用謝,在這之前還要暫時委屈你配合我。”

  “好,我聽你的。”丁夢雪壓低了聲音,然後又用下巴尖指了指還剩下小半個的饅頭,“我再吃點兒,吃飽了才有力氣。”

  江雨連忙又將饅頭送到她的嘴邊,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咽了下去。

  等丁夢雪吃完饅頭,又喝了水,兩人又秘密地商量了許多細節,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江雨將布糰子重新塞進了她嘴裡,然後替她蓋上了紅布蓋頭。

  在偏僻的村子裡,依然保留著傳統婚禮習俗,要等擺酒拜完天地後才能送入洞房。

  等一會兒開始拜堂,丁夢雪腿上的繩子就會被鬆綁,但手腕上的繩卻不會。

  雖說手腕上的繩子不影響腳,但行動起來肯定也會受到影響,所以江雨想了個辦法,將她手腕上的麻繩先給解開,然後又綁了個很容易就能被掙脫的活結。

  做完這一切,眼看著天色逐漸變黑,街道上,院子裡,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村民。

  江雨找了個藉口從屋裡竄了出來,跟蘇言周景把屋子裡的情況一說,本來是想自己將隨身攜帶的巴豆粉末倒進了當地逢年過節必備的米酒里。

  但蘇言卻從她手中搶走了巴豆粉,打算自己去。

  這也是出於對江雨的安全考慮,他們倆是外鄉人,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江雨卻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

  蘇言拿了巴豆粉,卻也沒有自己出面,而是找了個在現場亂竄的小孩兒連哄帶騙用一塊錢騙他帶了進去放酒缸里。

  這些米酒現在還派不上用場,可是等拜堂結束,酒席開始,包括婦女跟小孩兒在內,人人碗裡都會倒滿米酒,也包括江雨。

  如果是正常的家庭辦婚禮,還有新人挨桌敬酒,鬧洞房等流程需要準備。

  但這一次,男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女方是買來的兒媳,敬酒跟鬧洞房也就被忽略了過去。

  儀式搞完後,丁夢雪就被塞進了被窩裡。

  至於傻子劉風,則是被村裡的人鬧著在酒席上喝了許多酒,這才被親爹一腳踹了進去。

  在這之前,劉民已經耳提面命的將很多細節告訴了劉風,所以劉風也知道自己接下來是要做什麼,然而他喝了酒,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還沒等丁夢雪動手,就自己躺在了地上,大張著嘴鼾聲四起。

  丁夢雪先是按兵不動,因為怕門口還有人在聽。

  後來看那個傻男人是真的睡得昏天黑地,便掙脫了手裡的繩子,從炕上小心翼翼的跳了下來,用繩子把劉風綁緊。因為沒收到訊號,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走的時機,所以也不管又沒人有人偷聽,便故意在房裡自導自演了一出梨花帶雨的哭戲。

  劉風睡得跟死豬一樣,丁夢雪換好了鞋跟衣服,忐忑無比的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房子裡有個窗戶,但卻是通往外面而不是院子裡,所以她看不到外面那群村民都一個個捂著肚子的痛苦模樣。

  事實上場面已經十分混亂,就連本來還想過來看情況的村長劉民,也被鬧得跑了好幾趟茅坑。

  因為江雨自小跟爺爺學醫,對分量也拿捏的十分準確,怕不夠藥力,還特意加重了些。吃壞了肚子的不止一個兩個,幾乎都輕重不一的有了症狀,就連江雨,也痛苦的捂著肚子跟爺爺乾嚎要回家找廁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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