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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這一日,宮中卻出了大事,國庫竟然失竊了!而且損失了一整箱黃金!

  此事自是驚動了陳勍,陳勍勃然大怒派人嚴查下去,不出三日大理寺事情便查清楚了,是北衙兩名將領監守自盜,人贓俱獲,這兩名將領還是付淵身邊的得力幹將,這一查下去還有意外收穫,查出北衙之中有不少人勾結宮中宦官,偷運宮中器物出去販賣!實在是大膽!

  陳勍自是雷霆大怒,以失職為由撤除了付淵手中一半的權力,命其禁足府中反省,罰俸一年,宮中的守衛交由沈桀全權負責,就連長公主進宮替姐夫求情,都被陳勍趕了回去,仙霞人盡皆知,明夏侯失寵已成了定局。

  陳勍開始逐漸親近齊國公府,重用沈桀,一時間成了京中最有權勢的武官,眾人爭先恐後巴結的對象。

  沈桀重整整個京城的護衛,替豫寧王世子安插了不少人進去,這盟友做的可謂盡心盡責。

  陳昭入宮接媳婦,一家三口便坐到了一起互通消息。

  雖然姐夫受罰只是做做樣子,陳勍卻覺得大快人心,總算能罵姐夫一頓還不用被長姐罵了,開心!不過他也有些憂慮,小心翼翼瞧了對面的母后一眼:“母后,您確定沈大將軍可信嗎?”

  趙真點點頭,十分確定道:“你放心吧,他是我的人,是不會有二心的。”

  她的人?陳昭面色不善道:“是啊,有你母后在,你那個沈舅舅如何能有二心?忠心耿耿的很呢。”就差直接給你當繼父了!

  陳勍看了看父皇母后的臉色,這裡面好像有事啊?

  趙真一聽白了陳昭一眼,怎麼還沒完了?這種丟人的事他還想讓兒子知道不成?

  她想了想對兒子道:“對了,還有事要告訴你,若是有人向你告發沈桀曾對我有非分之想,你不要信,這是沈桀捏造出來給豫寧王世子抓著的把柄,做不得真。”

  豫寧王世子雖與沈桀聯合,但僅靠利益的捆綁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有把柄攥在手裡,豫寧王世子才能放心利用沈桀,於是他們就泄露了這件事情出去,好讓豫寧王世子以此為由威脅沈桀。沈桀對她情根深種,與先帝陳昭積怨已深,被陳昭驅逐在邊疆數年不得重用,繼而不喜如今皇位上的陳勍,願與豫寧王世子聯手,多麼順理成章的事,都不用再編別的故事了。

  陳昭冷笑一聲,這哪裡算捏造?分明就是事實。

  陳勍瞧著父皇不太好的臉色,小心翼翼問母后道:“您指的是現在的您還是以前的您?”

  趙真回道:“以前的,我還寫了點與他往來的信件,都是假的,你不用信。”

  陳勍見父皇沒說什麼,點點頭:“兒子明白。”繼而又問父皇道,“父皇,那件舊事您查的如何了?”

  提到此事,陳昭愁眉不展,搖頭道:“還未查到,不過我因而得知明太妃早在三個月前便失蹤了,這幾日我一直在派人尋她的蹤跡,卻一直未尋到,有人費盡心機將她偷出皇陵,恐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勍對父皇的事情也知道一二,這個明太妃已是半瘋癲的人,而且年紀非常大了,把她偷出皇陵能有什麼用?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陳昭思酌片刻,看向兒子道:“皇后的禁令該解除了,你與她重修舊好,繼續寵信於她,讓她替秦家辦事,重得秦家的信任,看看能不能藉此知道些什麼。”

  陳勍點點頭,心中難掩喜悅,他終於能把媳婦放出來了!

  這時,外面有他的暗衛匆匆而來,說有要事稟報。

  陳勍走出去隨暗衛到了一邊,暗衛附耳道:“陛下,秦夫人過世了,被秦太師所殺。”

  陳勍心中猛地一震,不可思議道:“果真?”

  暗衛點頭:“果真,秦太師已將消息封鎖,應是不想讓此事外泄。”

  岳母死了……媳婦對岳母的感情,陳勍是知道了,若是媳婦知道自己的母親死了,且是被岳父所殺,她該如何難過……

  陳勍揮了揮手讓暗衛退下,進殿將此事告知父皇和母后。

  陳昭和趙真聽了以後也很震驚,這種時候秦太師怎麼會殺了自己的結髮夫人呢?這委實太過異常了。

  陳勍為難道:“父皇,您說我要不要把此事告訴如嫣?”

  按理說,這事告訴秦如嫣會對他們有利,父女成仇,秦如嫣會更忠於陳勍,可秦如嫣現下畢竟有孕,身子又弱,聞此噩耗承受不住怎麼辦?

  陳昭思酌再三,道:“還是先別說了,等她身體好些,你再告訴她吧。”

  陳勍也是這麼想的,他怕秦如嫣知道以後會承受不住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夜裡秦如嫣便知道了此事……

  第一百零八章

  秦如嫣收到了太師府中碧藍送來的信,這信自是秦夫人所寫,字跡生疏潦糙,第一句便是:嫣兒,你收到這封信之時為娘便已不在人世。

  秦如嫣心中咯噔一下,一目十行將信看完,淚水漸漸浸滿了眼眶,滿心的難以置信,手指不知不覺間便將信攥成了一團。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她反覆呢喃著,起身晃晃悠悠走了幾步,頭暈目眩,身子一個不穩撞倒在旁邊的桌上,桌上的花瓶摔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外面候著的嬤嬤宮女聽到動靜趕忙進屋,便見皇后娘娘摔倒在地,手上都是血。

  霎時,尖叫聲此起彼伏:“快叫太醫!快叫太醫來!”

  陳勍和太醫很快都來了,秦如嫣並無大礙,只是手上被花瓶的碎片割破了幾道,傷口不深,上了藥便沒事了。

  陳勍將宮人趕出殿外,將秦如嫣受傷的手捧在掌中,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的不忍:“如嫣,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秦如嫣聞聲,沒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他,眼淚瞬時溢出眼眶,哽咽道:“陛下,我娘她……我娘她是不是出事了?”

  陳勍知道秦如嫣在太師府有自己的內應,他自己都已暗允秦如嫣的內應往宮中送信,他這一天事情太多,竟忘了將宮外給她傳消息的人截住,還是讓她知道了。

  陳勍攥住她的手腕,艱難的點了點頭:“我也是才知道的,暗衛說行兇者是……”他有些遲疑,親生父親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何其殘忍……

  秦如嫣慘然一笑:“我爹是嗎?”她坐起身子,眼中冷意乍現,“他根本不是我爹……根本不是……”說罷捂著臉哭了起來。

  陳勍怕她淚水沾濕了傷口,趕緊拉下她的手,安慰道:“如嫣,你還有我,還有序兒,還有腹中的孩子,別哭……”

  秦如嫣倚在她肩頭啜泣了幾聲,終於冷靜了下來,拭了拭臉上的淚,對他道:“陛下,我知道秦太師與康平帝有何恩怨了,我娘就是因為知道了此事,才招來殺身之禍。”

  陳勍心疼的看著她:“是何事?慢慢說。”

  秦如嫣臉上已褪去了哀色,將事情的原委徐徐道來。

  歷史上的帝王,有殘暴的、有仁慈的、有親政愛民的、也有生性多疑的,康平帝便是一個生性多疑的帝王,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又如何會信任秦家?

  秦家祖輩世代為官,經歷了幾代帝王,也算為陳氏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朝堂之中根基深厚,擁護的人自然很多,彼時幾位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秦氏一族的立場幾乎直接決定了皇位歸誰,讓康平帝如何能不忌憚?

  多年以來,康平帝雖明面上重用秦家,暗地裡卻沒少對秦家下手,秦家子嗣單薄,都和他這位帝王脫不開干係。

  當初奪嫡之亂,他的幾個兒子斗的你死我活,秦家擁立三皇子,使得他這個三兒子竟敢在背地裡忤逆他這個父皇,他日若是為帝,豈不是讓他成了秦家的傀儡皇帝了?康平帝自是再也無法容下秦家了,將遠在邊關隨軍的陳昭招了回來,大肆提拔趙氏一族與之抗衡,又對秦家多番刁難。

  彼時邊關還不安定,趙家軍勇猛無敵,趙氏一族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無人敢與之對立,而陳昭這位身帶軍功的王爺在民間的聲望更是如日中天。

  康平帝封陳昭為太子,三皇子後因刺殺太子被流放,彼時的秦丞相被安上了教唆皇子的罪名被罷官,康平帝終究還是畏懼秦家多年來累積下的根基,不敢趕盡殺絕,令朝堂上的朝臣人人自危,只是讓秦丞相告老還鄉,還鄉以後生老病死自是無人關心了。

  秦丞相之所以還鄉不久就病逝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獨子,彼時的秦太師斷了命根子,他這一脈後繼無人。

  秦太師彼時還是個少年人,出身顯赫,秦家沒被貶的時候又有那麼點恃才傲物,路見不平自然會站出來教訓幾句,地痞流氓無知無畏,動起手來傷了哪裡都是保不齊的。

  秦太師被傷了命根,秦丞相唯一的血脈算是斷了,傷了這裡又不能大肆宣揚,所以無人知曉。

  正是因此,秦氏一族才保下了性命,秦太師娶了低賤的商賈之女為妻,對妻子十分疏離,行房都是在沒有一絲光亮的屋中讓聲音體型與他相近的親信代之,秦夫人畏懼夫君,不敢主動親近,且每月也就那麼一兩次罷了,因而一直沒有發現端倪,那些發現了端倪的侍妾,都因各式各樣的緣由命葬黃泉了,所以秦家的侍妾都是很老實的,從不敢爭寵造次。

  而秦如嫣和她的弟弟妹妹自然都不是秦太師的親生骨肉。

  陳勍聽完都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因果,他想破頭都不可能想出來的。

  陳勍算是生在了好的時代,父皇已經將皇祖父的爛攤子收拾乾淨,又有母后壓陣,如今天下昇平,少災少難,他繼位以後身後仍有父皇指點他,直到父皇母后出事以後,他才感受到身為皇帝所肩負的重壓,體會到君臣之間難以制衡的矛盾關係,但也從未如皇祖父那般用這樣的手段去治理朝臣……

  陳勍不知該如何安慰秦如嫣,只是抱著她,輕輕拍她的背。

  此刻的秦如嫣也不是三兩句話便可以安慰的,她依靠在陳勍懷中,若非還有陳勍,她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該怎麼辦:“我曾以為他只是對我寄予厚望,所以才對我嚴苛教導,後來我被他送進宮中,也只是想,我這樣的出身註定是要為娘家鋪路的,可從未想過他並不是我的父親,竟還能殘害相守近三十年的妻子……”

  可能以前陳勍還能和秦如嫣同病相憐一下,但如今的父皇母后如膠似漆恩愛非常,是無法拿來安慰秦如嫣了,陳勍柔聲道:“如嫣,從今往後,我和序兒就是你的家,我是不會負你,我父皇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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