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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浮潮沒什麼反應,不管蕭憑怎麼沖朱益發火了,以蕭憑的性格與經歷,總不可能主動威逼已經挨過打的朱益放棄演戲,做出選擇的一定還是朱益本人。
既然朱益最終選擇了放棄,他無話可說,越發不想關心這個人了,只管好好慰勞了蕭憑一會,哄得蕭憑重新開了心。
眼下雷浮潮一換上這件毛衣,感覺的確暖和了不少,密織的毛線封鎖了試圖鑽進身體裡的雨氣。
他朝蕭憑招了招手,兩個人借著新衣服的由頭,興高采烈地合了一張影。仍舊是蕭憑負責拍,拍好了蕭憑留心多看了幾眼,雷浮潮仍舊毫無自覺地把目光偏離了鏡頭一點,以使餘光能夠更多地落在身邊人臉上。
蕭憑看笑了。
旋即兩人牽住手悠悠閒閒地前去赴局。飯局席間,雷浮潮萬分努力,幾乎滴酒沒沾,推辭掉第三杯酒時,開始連連朝身側的蕭憑露出求表揚的眼神。
那當然要抓緊表揚了!
當著全劇組工作人員的面,不好太公然秀恩愛,蕭憑見狀立即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輕輕撓了撓雷浮潮的膝蓋,癢得雷浮潮渾身一顫,茶水在玻璃杯里晃了兩晃,眼睛不滿地瞪圓了。
可惜,瞪眼睛是虛張聲勢,皺眉頭才有一點真生氣的可能,這些要素蕭憑掌握得清清楚楚,一點也不緊張,反而無聲地大笑了幾聲。
笑夠了,蕭憑才卸下壞心眼,老老實實地又順撫了雷浮潮的膝蓋幾下,以表順毛,然後手就待在那裡不肯走了。
雷浮潮也不再假裝生氣了。
人聲喧囂,杯盞來往,燈紅酒綠,雷浮潮沒有頻繁地側頭對他做出耳語,那樣的次數一旦多了,不免有些失禮。
雷浮潮只是時不時含笑看他一眼。
順勢低頭輕輕用無名指上的婚戒碰一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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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遞感到十分納悶。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總有小情侶以為自己低調不惹眼?明明惹眼得要命好嗎?
打從這頓飯一開始,坐在他斜對面的雷浮潮和蕭憑就不停眉來眼去,不停眉來眼去,眉來眼去到他倍感滄桑,幾乎要讚嘆艷羨起年輕人的戀愛來了。
行吧,眉來眼去就眉來眼去吧,不曾想半途蕭憑還突然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後分分鐘,雷浮潮表情一變,欲拒還迎地瞪了蕭憑一眼。
李遞:???你們倆在玩什麼?是他想的那樣嗎?
全程雷浮潮破天荒地連一滴酒也沒喝,以前李遞聽說過他在傳奇娛樂很活躍,管音樂管捧人也管應酬,硬生生和CEO胡總一起把一個中型公司推上了業界一霸的位置,結果拼過事業、現在談了個戀愛,通身上下都洋溢起了另一種氣質,儼然是要開始養生了。
連中途資方代表出面舉杯,他也沒有鬆口的意思,打了三五圈太極,最後還是蕭憑想想不妥,怕太折損資方的面子,代為喝了兩杯。
——很快手又伸到桌子下頭去了。
李遞浮想聯翩。
快散席的時候,李遞去洗手間解了個手,出來時與剛進洗手間的雷浮潮狹路相逢,便順口揶揄了一句:「怎麼忽然要戒酒了?被管啦?」
雷浮潮氣定神閒地瞥了他一瞥,笑笑回:「你沒看熱搜嗎?有人揚言今後每年向我求婚一次。」
李遞點點頭,感慨萬千:「看見了,嘖嘖。」正想再繼續追問這和戒酒有什麼關係,雷浮潮懶洋洋地又答:「本來我還以為我一年半載改不掉,畢竟戒酒不比戒菸,有這樣那樣的人情需要。結果他搞這麼一出,我總不能讓他做了四五十年的準備,卻只履諾十四五年吧?」
停頓了一下,雷浮潮理直氣壯地總結:「我得活得長點。」
說完就自己微微一笑,繞到洗手台後去了。
明明滴酒沒沾,背影里莫名透露出了一股吃飽喝足的意味。
靠。
李遞一下子被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隨便康康」、「剃刀之爪」、「徐虞」的雷!感謝「剃刀之爪」、「slls」、「三三姻緣樹」的營養液!
第74章
不同於N市,S市正是大晴天。
春日的晴天舒服得要命, 只因為查天氣預報時看到了那輪小太陽圖標, 蕭憑就高興了一路, 反覆叮囑雷浮潮:「下飛機記得脫掉外套,小心溫差。」
雷浮潮早已不是第一次乘飛機往返外地了, 其實不需要他的提醒, 兩人都深知這一點。
但雷浮潮什麼也沒說,一遍一遍、毫不厭煩地答應下來,直到後來漸漸睡著。
飛機上的毯子優先分發給老人與小孩, 考慮到來時雷浮潮就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實際上幾個月前一到N市, 蕭憑便訂做了一條精美的手工刺繡毯,就是為了給雷浮潮返程睡覺用的。
他沒特地告訴雷浮潮,他還請店家在毯子的圖案中悄悄藏了他們倆姓名的首字母。來日方長, 他期待雷浮潮自己發現,雷浮潮心細, 總會自己發現的。
落地以後, 兩人都沒有急著回家, 而是托陳健談帶走行李後, 隨意地逛了逛街。
這次回到小公寓,與之前每一次回到小公寓的意義皆不相同。
從此以後, 蕭憑也重新是這個家的主人了。
所以他們先一口氣買了幾大袋東西,各式各樣亂七八糟——包括更多的衣服、更多的晾衣架、新的電插排、更大的果盤……總之都是些充滿生活氣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