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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現在的名字叫「江湖夜雨」,因為今年是打雷浮潮拍攝第一部 電影時算起的第十年。實際上,雷浮潮只真正在那條路上走了五年,不過對於一號群的一些粉絲而言,他們已經認識雷浮潮十年了。
蕭憑還記得,五年前他走之後,雷浮潮剛宣布息影的時候,群名一時改成了「妾妃何聊生」,那個群名把雷浮潮本人都炸出來了。
眼下雷浮潮不在線,頭像灰著。他沒有隱身的習慣。
所以蕭憑看了一眼,就轉而上了自己久違的舊QQ號。他倒是也有粉絲群,當年出事後,一號群關閉了申請進群的入口,但沒有解散。
他自己動手,悄悄把那個中規中矩的群名改成了「桃李春風」。
世界這麼大,世事這樣複雜,能重逢已經很好了。
幹完這波操作,蕭憑才發現車已經停了,只不過雷浮潮沒發出聲音,單是付了打車費,在前頭靜靜等著他。
他忙收起手機說:「雷哥,我好了。」跟著匆匆開門下車。
兩個人同步關上車門,呼了一口白汽,走了兩步,蕭憑意外地瞥見雷浮潮臉色有點不好,腦門上竟然還有細汗。
計程車里雖然開了空調,也肯定不至於熱成這樣。
「怎麼了?」蕭憑整顆心往上一懸,馬上拽住他手腕問。
「頭疼,」雷浮潮淡淡說,「普通宿醉。」
那還好,蕭憑長鬆了一口氣。
雷浮潮身體底子不好,天知道剛才他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只是宿醉就好。
他放開手加快了腳步:「那我們快點回家,我再給你弄點解酒的東西喝。」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這次雷浮潮眉關一動,仔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終究什麼也沒說。
·
到家雷浮潮沒精打采地躺進臥室里,蕭憑姑且給他弄了杯熱蜂蜜水抱著,去思考晚上能喝的粥了。
蕭憑還提醒他:「雷哥,眼看快過年了,這種酒局你再喝幾次,年夜飯的大魚大肉肯定就吃不痛快,悠著點吧。」
提到過年雷浮潮就生氣。
蕭憑已經有五年沒和他一起過年了。不過就不過吧,這五年蕭憑連一條拜年簡訊也不發給他。
雷浮潮氣得在床上翻了個身,自己吃了兩片胃藥,想要上微博發個翻白眼的表情。
然而他爬上微博一看,首頁炸了。
?
雷浮潮定睛細瞧,他關注的所有雷蕭CP粉都在奔走相告,說是終於又有官糖了。
什麼:「奶奶!您看見了嗎!您生前嗑過的CP終於又有互動啦!!」
什麼:「啊啊啊啊啊沒有我!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騷不過騷不過,我才想起來今年也是雷蕭第一次合作之後的第十年,牛啤!猛還是官方猛!」
什麼:「姐妹們狂歡吧,憑憑一號群里的所有管理都炸出來了,說自己沒有改過群名,那具體是誰改的,你們心裡應該就有數了吧?」
雷浮潮:???
往下滑了半天頁面他才在一片喜大奔普中找到一條直接說發生了什麼事的科普博,簡言之,就是蕭憑今天跑到自己的一號群里去,把群名稱改成了和雷浮潮一號群遙相對應的「桃李春風」,仿佛隔空喊話。
……
藥片明明有一點助眠的效果,但雷浮潮把手機扔開,閉著眼睛,也睡不著了。
朦朦朧朧里,他聽見蕭憑輕輕敲了敲門,但身體難捱,這下又加上心煩意亂,便沉默沒有應聲。
蕭憑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小心地悄悄推開門,邁到床邊,取走雷浮潮擱在床頭柜上的空杯子,換了一杯熱水上去。
不太對勁,他發現了。雷浮潮臉色相當差,呼吸沉重,還在滲汗,不像是單純的宿醉頭疼。
蕭憑擰起眉頭俯下身去,隔著短短十厘米距離仔細打量雷浮潮,試圖揪出來他究竟是犯了什麼毛病、為什麼非得嘴硬。
然後不能倖免地,蕭憑又感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想要偷親雷浮潮一口。
沒辦法,他已經喜歡雷浮潮這麼多年了。
他把一隻手支到床上,頭壓得更低,低聲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雷浮潮也覺出不對了。蕭憑離他太近,這一聲嘆氣也直打在他面上,近得不得了。
雷浮潮馬上睜開了眼睛,看到蕭憑距離他咫尺之遙,眼睛直盯著他,眉頭緊糾,兩人口鼻的間隔能塞下一個拳頭,不會更多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蕭憑渾身一僵,緊張得一時忘記了起身退開,只是語氣尷尬地叫了一聲:「雷哥……」
接著他們倆一起沉默了半天。
半天過後,雷浮潮遲遲開口了,口吻幾乎是破天荒地嚴厲。
雷浮潮問:「蕭憑,你是不是開始抽菸了?」
蕭憑:「……」
第7章
這個瞬間,蕭憑突然回憶起了自己小時候偷偷打架逃學,被父母和哥哥逮住現行教訓的心情。-*---更新快,無防盜上.--*--
當他特別特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能什麼也沒法打斷他的雀躍心態,淋冬雨不能,對方的冷眼相視不能,整整五年的時間也不能。
……但教導主任的語氣能。
氣氛完全消失了,一點也沒剩下。
蕭憑默默直起身來,嘗試著從雷浮潮眼睛裡找出一絲除了嚴肅之外的情緒,是抗拒也好,是慌亂也罷,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