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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是榮雨眠自己編造的這麼一個“悽慘童年”,眼下自然無法責怪趙拓明如此特別的編排,只是,原本他就憂心自己的家世才德會被趙拓明的父皇嫌棄,這下可好,他還多了個如此色彩斑斕的過往。堂堂大爰國的國君該怎麼想?他能喜出望外地同意自己的兒子與那麼“色彩斑斕”的榮雨眠成親嗎?

  希望簡直越來越渺茫了。

  榮雨眠不得不直面嚴峻的現實。

  ……實在不行就私奔。

  最終,他唯有如此安慰自己。

  正這麼想著,便聽趙拓明在他耳邊以帶著微微笑意的低緩聲音道:“實在不行,我們就私奔。”

  榮雨眠終於笑出聲來。“一言為定。”他回答。

  說來,他未必將趙拓明的話當真,但他確實將趙拓明的心意當真。

  ——他們甚至能想到一起去,那麼,還有誰能將他們分開?

  “我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榮雨眠抬頭拿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氣勢說道。

  5

  趙詢成接見榮雨眠的場所為皇宮外廷的東正閣。東正閣日常主要用以接見外臣,作為平民,榮雨眠這算是沾了趙拓明的光才能到此一游。“上輩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榮公子始終是第一回見到輝煌宏偉、富麗堂皇的古典東方風格皇宮,當馬車進入宮門,依舊有些憂慮的人還是很快被車窗外的景象吸引了視線。

  經過層層守衛,馬車在轉入主道路的東邊巷子後停下。趙拓明首先下車,接著伸手扶榮雨眠跨出車廂。下車站定後,榮雨眠不禁首先抬頭望向宮牆另一邊黃色琉璃瓦的廡殿頂。在趙拓明的引領下,他穿過牆門,來到東正閣的正前方,這才見到崇基之上共上下兩層的東正閣全貌。

  面闊九間的東正閣正廳大門足有三間之廣,正廳的兩旁各有一個偏廳。此時,正廳門口兩側分別有侍衛躬身而立,除此以外,西側偏廳前也有侍衛侯立。望向西側偏廳牢牢關著的門,榮雨眠不自覺微微皺起眉頭,他不太懂宮中的規矩,但東側偏廳前沒人的狀況令他感到異樣。

  “皇上在東正閣的時候,門口的侍衛一般是怎麼安排的?”他問身邊的專家。

  經他這一問,趙拓明也注意到侍衛的站立情況。“一般來說,當父皇所處的殿閣同時有其他人在另外的屋子,屋外都會有侍衛守著。”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顯然,他與榮雨眠考慮的是同一個問題:此刻那西側偏廳里待著的是什麼人?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無從得知這個問題的答案。

  很快,趙拓明轉頭朝榮雨眠露出沉著微笑,他低聲肯定道:“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榮辱與共,休戚相關。”

  登上漢白玉的台階,不多時便有侍臣過來引領趙榮二人。榮雨眠跟在趙拓明身邊,與後者一同步入東正閣正廳大門。

  被一根根高大紅柱支起的東正閣正廳沒有榮雨眠想像中那麼寬敞空曠,事實上,這共三進深的正廳才跨過門檻便一眼能瞧見上首位坐在寶座之上的爰帝趙詢成,對方除了一身黃色龍袍,看來甚是尋常。相反,真正引起榮雨眠注意的是此刻正站在大廳一側的趙欣正。

  若不是此人太沉不住氣,那必然便是他手中握有確鑿證據。

  但無論如何,榮雨眠不可能因此自亂陣腳。他不動聲色走上前來。

  “兒臣參見父皇。”

  “草民榮雨眠叩見皇上。”

  “平身。”

  龍椅上的趙詢成不露聲色。他先以一般的面聖流程同榮雨眠說了幾句,接著,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朕聽二郎說,他與榮卿相識。今日二郎特地前來與榮卿一見,你們不妨敘舊一番。”

  所謂“敘舊”,只怕將是一場刀光劍影的交鋒。

  不過,榮雨眠神情不變轉向僧人打扮的趙欣正。照理,以趙欣正眼下身份,榮雨眠原本不需按宮廷禮節行禮,但他上前兩步,有意拜見了野心昭然的人。

  “榮雨眠見過二皇子。”

  “貧僧乃出家之人,榮施主不必多禮。”趙欣正以僧人的合什禮回答,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煞氣。

  趙拓明緊緊跟著站立至榮雨眠身側,以耐人尋味的語調不緊不慢道:“不想竟因我與雨眠的俗事而打擾到二皇兄的清修,真是罪過。”

  “出家人以濟世為懷,不以清修為貴,五皇弟不必介懷。”趙欣正冷淡回答,看得出他一心報復,連門面功夫都懶得裝飾,才沒說兩句,他便急急入正題道,“今日想與榮施主敘舊的,其實並不是我。”

  有心表示與榮雨眠共同陣線的趙拓明連話都搶在前者之前。“二皇兄是從何處認識的雨眠故人?”他不問那故人是誰,反而問趙欣正如何認識,首先挑明對方居心不良。

  若趙欣正所謂的“故人”正是曾經那天火寺廟的倖存僧人,那他不僅棋差一招,還等同送上門任趙拓明再踩上他一腳。

  然而——

  趙欣正所說的另有其人。

  “只能說天意如此。黎陽乃繁華之都,人口稠密,千萬人中,偏偏教我尋到那黎陽的婦人,可見父皇洪福齊天,天佑我大爰。”

  “二皇兄所尋何人?”趙拓明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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