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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拓明是個情場高手,也許本質也的確就是逍遙浪子。可無論如何,他的態度怎麼可能變得如此之快?

  ——所以,是不是趙拓明察覺了他的身份有蹊蹺?

  榮雨眠只能如此猜測。

  ……可是,這個猜測毫無道理,也完全說不通。

  如果趙拓明懷疑他的身份,應該不動聲色接近他,套取他的情報才對。相反,若趙拓明已經有確鑿證據證明他有問題,那就應該關押他、審問他。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疏遠冷淡。

  疏遠冷淡只可能因為不再感興趣,只可能因為認為無需關注。

  ……因為那一夜得到了他的全部嗎?

  他所有的情感,他所有的自尊……

  終於,他全部交付出去,自己一無所有。當然,趙拓明也就再別無他求……

  “公子,你在發抖?”初霽擔憂的聲音將陷入偏執想法的榮雨眠驚醒。

  明明,他早就提醒過自己,對於趙拓明的情感他必須抱持著可進可退的萬全思想準備……然而,後來一切都變了。

  “我沒事。”榮雨眠答著連自己都騙不了的空洞說辭。

  初霽自然無法相信,他努力替榮雨眠出主意,道:“公子,要不,我們將與榮小小姐抱來?就說與榮小小姐病了,很想晟王殿下,晟王殿下一定會見與榮小小姐的。”

  這是榮雨眠永遠都做不出來的事情。他不可能利用與榮來博取趙拓明的關注,就更不用說利用與榮說謊。

  “初霽,君子當不愧屋漏,不欺暗室。你說,我們能不能用與榮來欺騙別人?”

  “公子,是我說錯話了。”初霽立即慚愧地低頭認錯。

  榮雨眠認為初霽錯得有些過分,可想到從來單純的小少年這是一門心思為自己排憂解難,實在不忍苛責,又見對方誠心悔改,也就緩和下語氣,安撫道:“初霽,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初霽用力點頭,充滿信心道:“曾經公子不小心惹怒晟王殿下,到頭來還不是很快重得晟王殿下歡心。”

  榮雨眠聽著初霽的話,心頭沉重,連苦笑都苦笑不出來。

  眼下的情況和當初哪裡一樣?

  當初榮雨眠輸不了,而如今,他卻是輸不起。

  異常沉悶的對話中,兩人一路返回西側院。

  榮雨眠首先去瞧了與榮。來到房間,總是睡得多醒得少的嬰兒正在搖籃里睡得香甜,榮雨眠伸手輕輕觸碰向孩子終於長出一些肉的臉蛋,不想,睡著的與榮在這時醒來,忽然伸手抓向他的手指。

  這是與榮第一次伸手抓東西。榮雨眠,奶娘,還是初霽,他們經常拿各種小玩具逗弄與榮,與榮的眼睛會隨著玩具轉動,他還會笑,不過,在此之前從未伸過一次手。而當他第一次伸出手,他緊緊抓住了榮雨眠的手指。

  這是最近發生在榮雨眠身上最美好的事情。

  ……他卻莫名酸澀了眼睛。

  “公子!小小姐會抓東西了!”一旁,初霽驚喜地說道。

  榮雨眠怔怔望向自己的女兒。

  與榮,如果你爹爹再不來看你,你會想他嗎?

  “公子,你怎麼了?”注意到榮雨眠異狀,初霽擔心地小聲問道。

  很快,榮雨眠強打起精神,“沒事。”他邊回答邊微笑著將女兒自搖籃中抱起,“與榮抓住了爸爸,以後爸爸就是與榮的啦。”

  儘管在這個世界,娘親這個詞並非女性專用,相反,因為孩子的母親通常都是虛陽之人,反而有更多男性的娘親,但三十多年所受的文化意識薰陶讓榮雨眠很難克服內心的關卡,在心裡,他總是偷偷管自己叫做“爸爸”而非“娘親”。

  這是他第一次不小心將這個稱呼說出口。初霽聽了嚇一跳。“公子,你怎麼讓小小姐管你叫爺爺?被人聽到是要闖禍的。”

  榮雨眠所了解的歷史知識中,中國古時候的確有過將祖父叫成爸爸的朝代,他沒想到爰朝也有如此稱呼。之前他在書中從未讀到過,想來不是正式的用詞,只是地方性的習慣,他解釋道:“在我家鄉,爸爸是娘親的暱稱。”

  初霽鄭重提醒道:“公子,京城這兒爸爸一般都是指爺爺,公子你可千萬別再叫錯了。”

  因為心煩意亂而失了一貫謹慎的榮雨眠在聽到初霽的提醒後才反應過來,他轉頭望去,確認了奶娘不在屋中後稍稍放下心來。

  然而,很快他又轉念想到:在這晟王府中,能得晟王的榮寵,這種小錯又有何懼?相反,若無晟王的歡心,縱然謹言慎行、滴水不漏,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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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趙拓明即將外出公幹的這天早晨,與榮在搖籃里忽然翻了個身。榮雨眠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什麼,他守在搖籃邊指望著與榮能再翻一次。初霽在這時匆匆跑進房間。“公子公子!”

  然而,迫不及待推門進屋的人在榮雨眠面前站定後卻遲疑了。他站在那兒不確定自己該說些什麼,該怎麼說。

  榮雨眠抬頭望過去,緩聲問道:“不要著急,初霽,什麼事?”

  初霽又想了想,才道:“我聽說晟王殿下要外出公幹,離開好幾個月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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