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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越說越不正經,豆苗兒抿唇笑,她手頭不缺銀子,帶著福寶生活的日子,她無比感激爹從小對她的嚴厲,不然,她很難照顧好福寶。

  而且陸宴初哪兒又真的財迷了?他就是愛胡說。

  “距下月初三沒多少日子,能來得及嗎?”

  “來得及。”答得肯定,陸宴初知她態度軟化,心下一喜,“不肖你憂慮,剩下時間,你就好好候著。”

  觸上他含笑的眼眸,豆苗兒知道難為情對她現在來說,不大合適,福寶已經長大了,可她與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泖河村,從前他們雖親近,卻不親密。沒有過渡就有了福寶,眼下又面對面地商討著婚宴,多少令人有些赧然。

  兩人說了半晌,一時沉默下來,氣氛漸漸變得羞澀。

  陸宴初面上浮出燙意,有心讓彼此關係再拉近些,奈何懷裡躺著孩子,倒是愁得很,以後也愁得很。

  “福寶在揚州一直與你同睡?”

  提起孩子,豆苗兒面色認真,與他嚴肅道:“沒有,我還是曉得分寸,要讓他早日培養出男兒氣概。”又解釋道,“只不過後來福寶生病,包括來到陌生的京城,我擔心的厲害,這才夜夜守著他。”

  原來如此,陸宴初舒了口氣,嘟嚷了句“那就好”。

  “嗯?”

  “我是說你做的很好。”陸宴初盤算著道,“都這麼久了,我看福寶適應的完全沒問題,就在綠韶院為他單獨備一間臥房,讓他今晚就睡過去。”

  豆苗兒琢磨著有道理,心底卻有點捨不得,正在猶豫要不要明日再送福寶走,“唔”一聲,躺在陸宴初懷裡的福寶驀地驚醒。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聽到了他們談話,惺忪著睡眼氣道,“為什麼不准福寶與娘一起睡?爹您好壞!”

  陸宴初挑眉,與他大眼瞪小眼,實在找不出什麼堂堂正正的理由哄他,只得反駁回去:“你霸占你娘五六年了,還想一直霸占下去?”

  福寶:“……”啞口無言,他求助地望向娘親,萬萬想不到找著了爹,竟然這等麻煩,他這是要跟他搶娘嗎?

  父子難得針鋒相對,算不上大事兒。

  只是——

  豆苗兒本來沒多想,還以為陸宴初要跟她探討福寶的教育方式。

  臉頰瞬間爆紅,渾身發熱,她無暇回應福寶眼神,整個人如坐針氈。

  幸在馬車“篤”一聲,停了。

  三人默不作聲下車,福寶鬧情緒,不讓陸宴初抱。他賴在娘親柔軟的懷裡,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越過她肩,牢牢定在他身上,很有危機意識。

  陸宴初又氣又笑,還挺記仇。

  站在大門前,豆苗兒如同背後有鬼,急急扔下一句“我抱福寶去歇息”,匆忙進府沿長廊往綠韶院行去。

  福寶很得意,不忘朝陸宴初吐了吐舌頭,以示他屹立不倒的穩固得寵地位。

  哭笑不得,陸宴初負手在背,搖頭嘆氣,暫時以退為進,去將染了酒氣的衣裳給換掉先。

  因睡飽了覺,回到綠韶院的福寶特別精神。

  洗完開心的澡,他張開雙臂要娘親抱。

  因為高興,回臥房的路上嘴裡一直背著詩……

  背著背著,嗓音蔫了。福寶警覺地弓背,抱著豆苗兒脖頸瞪眼道,“娘,您送福寶到哪兒去?”

  豆苗兒聞聲拍拍他背,柔聲勸道:“福寶乖,在揚州你不就一個人睡?夜裡冷了渴了就朝外喊一聲。咱們以後啊,就與揚州一般,因為我們是小小男子漢對不對?”

  福寶:“……”

  第57章

  委屈巴巴地嘟著小嘴,福寶不鬧,就定定注視她,眸中似有星光。

  豆苗兒險些心軟。

  慈母多敗兒,他這些年養在她身邊,是敏感黏糊愛撒嬌了些。

  替他掩好被褥,豆苗兒拍拍他手,笑道:“娘就歇在廊道那頭的屋子,夜裡來香姐姐守在外室,有什麼需要就喚她,娘走了!”俯首親吻他額頭,豆苗兒吹滅燭燈,起身到外與來香交待幾句。

  腳步聲漸漸遠去。

  福寶蹬了蹬棉被,翻身生氣地瞪圓了眼睛。

  糟糕,連裝可憐這招都失效了……

  不好,娘將他打發後該不是調頭就去找爹了吧?

  回到房間,四處空蕩蕩,豆苗兒輕嘆一聲,少了福寶,她一時竟有些不習慣。

  坐在梳妝檯摘掉耳環與頭飾,去浴室沐浴。

  元宵佳節,府邸大多僕人都在歇息。其實豆苗兒尋常也不喜總有婢女跟在身邊,尤其沐浴這類私事。她拭了拭水溫,褪下衣衫,搭在雕花木架。

  闔眼靠在楠木盆邊沿,水霧氤氳,蒸得人昏昏欲睡。

  隱隱約約聽到外邊發出一點撞擊的聲響,豆苗兒睜開疲倦的眼睛,試探喚道:“福寶?是福寶嗎?”

  半晌沒有回應,不知是沒聽到還是外面沒有人。她疑惑地蹙眉,拾了棉巾擦乾身子,穿上寢衣。稍作整理,離開浴室,撥開紗簾走進內臥。

  她腳步聲淺,以至於倚在窗下似在賞月的陸宴初並沒有發覺。

  豆苗兒見是他,本就染了水汽的臉頰更紅了。

  他來做什麼?

  她把福寶抱去別處,真不是特地讓他來找她的。

  手裡抱著剛換下來的衣裳,豆苗兒進退兩難,正是糾結之際,察覺出不對勁的陸宴初側眸朝她直直望來。

  頭髮是濕的,豆苗兒結巴著往後指:“我得、得去擦拭頭髮。”

  陸宴初目光落在她凝結成縷的發梢,順著往下移,是雪白的一截脖頸,以及絳紫色的寢衣。眸色微暗,他挪開目光,主動道:“我幫你。”

  “不用,真不用……”豆苗兒腳尖侷促地不斷往裙內縮。

  陸宴初人高腿長,動作比她快,搶先在木架上拾起長巾,他抬了抬下頷,示意落敗的她坐到梳妝檯去。

  不好意思覷他一眼,豆苗兒心想,擦頭髮就擦頭髮吧,不然,做什麼呢?這樣一想,擦頭髮好像是一件很合適的事了。

  怕她冷,陸宴初給她搭上披風,用棉巾給她輕揉烏髮。

  豆苗兒間或偷看一眼銅鏡里他的樣子,腦子裡嗡嗡的,他如今的身份做這種事,顯得很不可思議。就算是以前,她也沒想過。

  奇怪,她現在都在想些什麼呢!一定是氣氛太安靜了。

  “我自己來吧!”豆苗兒伸手想接過棉巾,卻被他擋了回去。

  “你不困嗎?”須臾,豆苗兒再度開口。

  陸宴初盯著她漆黑的髮絲,知她心思,彎唇輕笑道:“你困了?是該歇息了。”

  歇息?不知是不是她多想,豆苗兒窘迫,低眉看了眼垂落在胸前的發梢,快幹了。

  所以,擦完了頭髮就歇息?

  搭在腿間的雙手鬆開又攥緊,豆苗兒瞟向隨他動作晃動的長袖,小聲問:“陸宴初,你待會該不是想歇在我這裡吧?”

  “是啊,不然我給你擦頭髮做什麼?”他嗓音壓得很低,帶著些笑意,分不清是不是調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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