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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都不知道。”盛兆良捂住眼睛,“他以為那是意外,差點就傷到他的眼球了。”

  高冰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我和樊帆找人把那幾個蠢貨修理了一遍,報過仇了。”

  “我那時候也打他了。”盛兆良說,“我恨了他很久,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那不是恨,甚至也不是失望,只是慌張。”

  高冰沒說話,給他倒酒。

  “他說喜歡我,那一瞬間我動搖了,然後因為這種動搖而憤怒,我以為那種憤怒是衝著他的,其實不是,是沖我自己,因為我覺得他在要挾我……還因為差一點兒,他就成功了。

  現在想想,我甚至沒有特別把他當朋友,大概我很享受那種主宰者的感覺吧,是我給了他夢想,給了他很多他不敢奢求的東西,他把我像神一樣地望著,所以他可以要挾我的那一刻,我才會那麼憤怒,要麼失去郁溯要麼失去他,他開口的時候就把我逼上死路了,與其說那是告白,不如說是要跟我分手。我跟本不在乎謠言,也不在乎他做了什麼,這些東西無關緊要,但他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然後就走到了今天。我好後悔啊。”

  盛兆良緊緊握著杯子,高冰很擔心他會把玻璃杯捏碎,他埋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我好想他。”

  高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他沒見過盛兆良這樣,雖然自己是個直男,但也覺得稍微理解了。高中的時候盛兆良突然跟田鏡玩得近,他還有點不爽,覺得田鏡就是個跟班,哪裡用得著盛兆良把他當哥們,還要跟他一起考大學,現在盛兆良恍悟過來,他也恍悟過來了,盛兆良確實沒把田鏡當哥們兒,盛兆良那時候恐怕就有點喜歡田鏡了,只是郁溯這樣惹眼的人出現,才幫盛兆良確定了性向。

  酒吧後來人漸漸多起來,盛兆良也喝眯瞪了,高冰就架著他準備走,這間酒吧搞格調,門頭很小,他們出去的時候跟人撞了,兩邊人都道了歉,剛要過去,高冰肩上一輕,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是一陣響。

  高冰連忙回頭找盛兆良,就見前一刻還神志不清只曉得念叨“我想他”的盛兆良,此時正揪著個男人揍。

  被揍的那個挨了兩拳還有點兒蒙,看清盛兆良的臉後,便拔拳相向。

  高冰連忙上去拉人,對方的同伴也來拉架。

  盛兆良一語不發,對方倒是叫起來了。

  “我還以為誰呢,這麼大酒氣,盛大導演啊,我告訴你,你也只能在這兒發酒瘋了。”他說到這兒頓了頓,仿佛給自己鼓勁,“田鏡他已經答應我了,現在我才是他男朋友!”

  盛兆良一個猛力掙開高冰,撲上去又是一拳,對方人多,乾脆不拉架了,紛紛撲上去揍盛兆良,高冰哪兒能看著,也擼袖子上了。

  酒吧里正好有個樂隊在唱歌,唱一首耳熟的情歌。

  “今夜的月光超載太重,照著我一夜哄不成夢,每根頭髮都失眠……”

  盛兆良被酒精麻痹的腦袋,一邊挨著拳頭,一遍還分神去聽,旋律是一樣的,歌詞不一樣,哦,這首是國語版,田鏡的鈴聲是閩南語。

  “你現在想著誰,有沒有和我相同的感覺,固執等著誰,卻驚覺已無法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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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也有好久沒見小薛他們幾個了,趁我在B市約出來見見,本來挺高興的,結果一進酒吧就碰到了你前男友,你看,他給揍的,我可是靠臉吃飯的啊。”

  容語指著自己的臉跟田鏡撒嬌,田鏡正在給他找藥,聽到那個名字,手頓了頓。

  “然後我一急,就說漏嘴了。”

  田鏡回過頭來看他,容語底氣不足,磕磕巴巴。

  “就,就說你,已經是我男朋友,了。”

  田鏡沒有怪他:“算了,沒關係。”

  容語眼睛一亮。

  田鏡又連忙補充:“能讓他斷了念想也好,只是這樣也占你便宜,你不要再跟第二個人撒謊了。”

  容語塌下肩膀,小聲嘟囔:“我巴不得被你占便宜。”

  田鏡拿著棉簽湊過去給容語消毒抹藥,抹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那個,他傷得重嗎?”

  容語給氣死了,不說話。

  他越不說話田鏡越著急:“你和你朋友幾個人,你們幾個跟他一個打?”

  “沒,他還有個朋友。不過我們有四個人。”

  “你們怎麼能以多欺少?”

  “誰以多欺少啊,明明是他先動手的!”

  田鏡也覺得自己這話不該:“對不起。”但還是心急,心裡有事手也沒輕重,把容語按得哇哇叫起來。

  “行了行了,他傷得不重,我們一打起來,保安就來了,他傷得還沒我重呢!”

  田鏡這才放下心來,容語看他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你還喜歡他嗎?”

  “我跟你說過的,不喜歡了。”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

  田鏡一時答不上來。

  就幾天前的事兒,這段時間他跟容語相處得挺好,關係越來越親近,容語以為快成了,跟他一起窩在他們家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趁著氣氛溫馨,就想親他,好把“試試看”的重點線撞破,田鏡沒有拒絕,還閉上了眼睛,但兩個人都快碰上了,田鏡卻突然伸手按住了容語的肩膀。

  田鏡睜開眼睛,容語一臉錯愕,還有點兒委屈,他長得好看,眼裡又都是真感情,田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拒絕他。

  “大概……我真的不是gay吧。”

  田鏡把藥收起來,這麼說道。

  以前田鏡拿這個理由拒絕過容語數次,容語不信,但這次,他信了。

  “那為什麼那個盛兆良就可以呢?”

  “我不知道。”田鏡想了想,“我只喜歡過他。”

  容語用田鏡給他的冰袋敷著臉,看田鏡低垂眼睫的側臉,實在嫉妒死盛兆良了。

  田鏡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田鏡接起來,喂了一聲後,就到陽台上去說了,還關上了陽台門。

  “沒什麼不行的,時間地點都可以你來定,不過我們那麼久沒見了,別選太寒磣的地方。”

  那邊又說了什麼。

  “你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你當年教唆那幾個同學去搗鼓鐵皮桶的時候,恐怕也沒想到今天會身敗名裂吧,郁溯。”

  第六十二章

  盛兆良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兩肋作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頓,而後他想起來,自己確實被打了一頓。

  對方是田鏡的新男友。

  盛兆良覺得不僅肋骨疼,心臟也跟著疼起來了。

  “你醒了?”

  盛兆良往旁邊看過去,高冰頂著一蓬亂發坐起來,沖他揉眼睛。

  “你說我是倒了什麼霉,下了班不回家跟女朋友滾床單,跑來跟你喝酒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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