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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緲問:“我拿什麼相信你?”

  “見面地點你定,你可以和姜昱遙一起過來,也可以帶更多人,我能保證的,就是我只會一人前往,且絕不耍其他手段。”他道,“你問姜昱遙,我一向說話算數。”

  謝緲看向姜昱遙。

  姜昱遙已經掛斷電話,站在病床旁望著她。

  他一身病號服,碎劉海也凌亂落在額頭前,住院以後便未好好打理過,整個人的裝束都不甚清朗,卻依然蓋不住他眼中透徹如清泉般明亮的東西。

  仿佛知道電話內容,姜昱遙淡淡地點了點下巴,表示同意。

  謝緲直盯著姜昱遙,答:“好。”

  *

  見面地點約在姜昱遙家中,他傷勢未痊癒,好說歹說聶孟洋才肯放人,條件就是只能留在家裡休息。

  約在家裡正好,省得謝緲帶著病號到處跑,也不必擔心廖清冶提前做什麼手腳。雖然姜昱遙說,廖清冶這人的確說話算數,但謝緲想,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到時若發生什麼變故,謝緲和姜昱遙兩個人,也不必擔心廖清冶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這些考量顯然多慮,廖清冶是一個人來的。

  照舊一身西裝,身材挺拔英姿颯爽,頭髮也特意用髮膠整理過,整個人顯得特別有精氣神。

  謝緲將廖清冶迎進門,用公事公辦的聲音道:“姜昱遙傷沒好,只能躺著。”

  廖清冶抱歉道:“我也沒想過手下會直接下手。”他說的是實話,在廖清冶的觀念里,只要手下纏住姜昱遙,另一人就能提前去見高宏肖。在利益面前,很少有人不低頭,哪知洪凡一早便守在高宏肖身邊,不給廖清冶談判的機會。

  他實在不是喜歡動武的人,能用談判解決最好。

  退一步說,如果讓廖清冶動手,他也絕不會簡簡單單打一轉頭了事,這比不動手還要麻煩。

  廖清冶走到沙發前坐下,姜昱遙半倚在床上,謝緲明令禁止他下床走動。看到姜昱遙神色與平常無異,廖清冶心中罪惡感也減輕不少,他道:“昱遙,治療費用,我稍後讓助手打給你。”

  姜昱遙道:“不必了,我不至於缺這點錢。”

  廖清冶挑了下眉。

  聽著兩人平常的對話,謝緲有點耐不住性子,她起身倒了兩杯水,回過頭時,腦中都是母親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終於要解決壓在她心口二十多年的大事,謝緲拿杯子時,手都是抖的。

  那頭廖清冶和姜昱遙又說了幾句,謝緲將水杯放到廖清冶跟前,冷聲打斷二人,輕描淡寫道:“敘舊就不必了,直接說正題。”

  大約是看慣謝緲笑眯眯的模樣,冷不丁見她高冷起來,廖清冶還有些不習慣。

  他忍不住道:“你還真和昱遙說的一樣,讓人看不透。”

  謝緲:“恩?”

  廖清冶解釋:“高中畢業,昱遙在家作死,我去看望他。問起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說……”廖清冶頓了頓,笑起來,“他說你是一個,恩,瘋子。”

  具體解釋就是,一個能把所有性格都在自己身上演一遍的瘋子。

  謝緲瞟向姜昱遙,後者聽廖清冶忽然提起當年往事,身子還是僵硬的。見謝緲看過來,討好似的笑笑,不再吭聲。

  謝緲道:“托你的福,我才能變成真正的瘋子。”

  廖清冶默了一秒,解釋:“我當時不知道死的人是你母親。”

  事後大街小巷的報紙都登出來,廖清冶才明白過來,這算是間接惹了林家。

  “這不重要,你說過,要給我講細節。”

  廖清冶無奈:“好,既然你這麼著急。”

  他想了想,從頭開始敘述:“高三那年的事,真是很久遠了。那年是我和我父親關係最僵的時候,父親覺得我爛泥扶不上牆,我覺得他是老古板,也不想繼承什麼家業,事事都和他對著幹。昱遙知道,我那時候混蛋得很,打架鬥毆是常事。”

  姜昱遙點了下頭。

  廖清冶繼續道:“我不小心聽到父親和助理的談話,說是敵對公司從我們這挖走一個人。平時這種事也好說,常有的,可是高帥不一樣,他在公司扮演重要角色,最重要的是,他還握有公司所有財務證據。”

  “大公司,總是有點這方面那方面的漏洞。”談到自家公司做的違/法事,廖清冶面不改色,“敵對公司應該花了大價錢挖高帥,否則他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畢竟這事一出,他的前途基本上也就毀了,誰會僱傭一個背叛自己公司的人?”

  “然後?”

  “別急,慢慢說。”廖清冶道,“那會我雖然和父親關係僵硬,但如果高帥將事情捅出去,我父親就要面對牢獄之災,公司是父親一手打拼出來,他如果進監獄,煙煙和我都不會好過,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高帥得逞。”

  “所以你就……”

  “沒有,我只是一起去尋高帥。我把他最近的行程整理出來,發現你母親的住處,於是想去碰碰運氣。我已經打聽過,那個時間你家裡應該沒有人,可誰知道你母親因為生病留在家裡。”

  他聲音平緩,“我翻找時你母親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急之下,我拿起水果刀捅了你的母親一刀。”

  謝緲問:“你在哪裡翻找?”

  廖清冶答:“客廳。你母親是從臥室出來的,我怕她發現我在找東西,就把她逼到臥室,又想起她已經看到我的臉,腦子一充血,就造成了現在這樣嚴重的後果。”

  謝緲聲音開始發顫:“韓雅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看見我了。”廖清冶道,“你們兩家挨得實在太近,窗簾又沒關上,她看見我殺害你母親。我也是事後才發現她在盯著我,我很害怕,立刻逃了出去,回家後將事情告訴父親,父親說會替我擺平。”

  謝緲抑制憤怒,壓低聲音:“但是韓雅也死了。”

  “這個……”廖清冶頓了頓,歉意道,“韓雅的死,不管怎麼說,我都有責任。但請你相信,我和我父親絕對沒有對韓雅動過手。我父親調查過,韓雅的父母都有不良嗜好,他說這種人很容易對付,沒必要再沾血。”

  謝緲眼前瞬間清靈。

  果然,還是和韓雅的父母有關。

  廖清冶解釋:“當晚,你沒回家之前,我父親便去聯繫了韓雅,韓雅不願意見我們,態度很抗拒,但她的父母倒是一口應下來。因為他們二人那時已經到了衣襟見肘的地步,實在沒法抵抗金錢的誘惑。再然後,韓雅家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他說:“請你相信我。”

  一席話聽完,謝緲心緒難平。

  她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定是韓雅不同意收錢,卻拗不過父母,再然後幾人起衝突,又怕警察找上門,所以韓雅父母帶著韓雅一起走了,那一晚,謝緲才沒能見到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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