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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聲還是沒有平復下來，陸箏的聲音還有幾分氣弱，一點氣勢也沒有。
他現在有些後悔心軟，後悔下樓，更後悔千辛萬苦把人給帶回來了。
可他更生氣的是自己的反應。
這麼多年，竟然還是對秦奕風，毫無抵抗力。
可秦奕風還是沒有動。
黑暗中，陸箏已經分不清，秦奕風到底有沒有清醒。
還是，依舊只是醉酒了，意識不清。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秦奕風什麼也沒說。
就在陸箏有些放鬆的時候，秦奕風又突然抱緊了幾分。
陸箏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了。
幸好秦奕風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秦奕風，你先起來。”
試探性地喊了秦奕風，秦奕風對自己的名字，還是有些反應的。
不過，不太大。
陸箏很想去伸手拉燈，看看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他真心覺得，秦奕風應該是清醒了。
如果秦奕風真是清醒的，他是恨不得把人直接丟出去的。
越想起生氣，陸箏的力氣也就變得更大了些。
尤其是聞到秦奕風呼出來的酒氣，他就更生氣了。
都是喝酒誤事。
被摟得太緊了，動都動不了，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喊了秦奕風，也沒多大反應，陸箏漸漸意識到，再怎麼掙扎也都無濟於事。
索性也就不再動了。
看秦奕風的意思，也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
他是被氣到了，氣得不想說話，不想理會秦奕風。
就那麼僵硬地躺著。
他不動了，秦奕風這邊似乎是不滿意了。
“陸箏？”
似乎是在試探，又似乎是確定陸箏的存在。
秦奕風的聲音，還帶著醉酒後的不利索。
於是，陸箏明白，秦奕風還是醉著，沒有清醒。
至少，不是故意的，不是腦子清醒的狀態下。
陸箏的心情，比之前好受了些。
可他還是不想理會秦奕風。
就算喝醉了又怎麼樣。
可他不說話，不代表秦奕風同意他可以不說。
沒得到他的回應，秦奕風又喊了一聲，腦袋也湊近陸箏，在他胸口蹭了幾下。
陸箏被他弄得痒痒的，他最怕人這樣鬧他。
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下，秦奕風終於如願聽到他的聲音，得到他的回應，也終於安靜下來了。
“陸箏，我喜歡你。”
陸箏感覺到，秦奕風的雙手，正捧著他的頭，讓他動彈不了。
只能在黑暗中，和秦奕風注視。
他看不見秦奕風的臉，也看不見秦奕風的眼神。
可，他卻還是知道，秦奕風在看著他。
明明應該是喝醉了的眼神，可他就是覺得，那雙眼睛，充滿光亮。
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跳的很快。
一句喜歡，他曾經經常跟秦奕風說——
笑笑，我喜歡你。
他曾經多麼期盼，能從秦奕風口中，說出相同的話。
那個時候，他就想，如果聽到了，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事。
可是，他等了很久，等到這段感情，碎裂成渣，他都沒有如願。
他的心，已經冷了。
可，在他釋懷，在他要忘記這段感情的時候，卻偏偏聽到了。
他無法懷疑此刻的秦奕風。
簡單的幾個字，裡面所飽含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
甚至比他曾經還要深，還要讓人心悸。
因為經歷過，因為自己也有相似的經歷，所以，他不會聽錯。
可，這一刻，他絲毫沒有覺得幸福。
只是覺得，心酸而已。
真的是心酸，心疼，針扎一樣的疼。
人生，真的像是一場鬧劇。
想要的時候，費盡心思，再怎麼努力也都得不到。
可已經放棄的時候，卻來得那麼容易。
只是，時間不對，心情已經不一樣了。
陸箏沒意識到，他已經哭了，眼角的淚，根本止都止不住。
秦奕風的手指，撫摸過他的眼角。
他才意識到這點。
不知道秦奕風在黑暗中是怎麼知道這點的。
陸箏知道，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推開秦奕風的。
可，或許是黑暗可以隱藏一切，可以讓他能看不清他們現在的情況，也或許是真的太難過，需要一個安慰。
總之，他是沒有推開秦奕風的。
也不想推開。
他需要秦奕風手指的溫度來安慰此刻的他。
他需要知道，秦奕風在他身邊。
就算這句話不是時候，就算要忘記，也圓了曾經一個夢。
眼淚，他也不打算止住了。
反正，那麼黑，沒有人看見。
秦奕風只是無聲的安慰，手捧著陸箏的臉。
“我喜歡你……”
良久，他又開口了。
這次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
有了第一句，之後再開口，就不顯得那麼困難了。
陸箏哭得更厲害了。
安靜的，隱忍的，沒有聲音，只有滾燙的眼淚。
再傷心，眼淚也都是暖的。
痛苦的時候，開心的時候，眼淚都是一樣的。
都是熱的，都是鹹的。
“陸箏，對不起……”
最後的這句話，讓陸箏再也壓抑不住了。
他不知道秦奕風為什麼道歉。
他也一直覺得，他不需要秦奕風的道歉，不期待秦奕風的道歉。
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那麼地委屈。
要讓他說，委屈在哪裡，他卻是說不上來的。
只是，就是想哭。
嚎啕大哭的那種。
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