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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開始了一段很長的課間休息。

  墨安和楚沉都不是第一個離開的,童夏君最先送走的是秦故羽,那天她背著來時帶的大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不願意與童夏君分開,至還想拉著她一塊走,最後在童夏君的半勸半威脅下,以及陪著她在學院裡高空旋轉了好幾圈後,她才勉強同意與她告別。

  她一點都不擔心秦故羽,這麼開朗的女孩子,到哪裡都會是一個閃光點。

  不過……她長那麼高,以後會找得到匹配的對象嗎?

  想到這,童夏君自嘲地笑了笑,直道自己管得太多,有這份心不如好好地想想,怎麼淡定地邁入最終的綠道。

  還沒等她整理好心態走進道中,旁邊的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我警告你,不要走在我的面前。”

  “憑什麼?”

  “就憑老子行李比你重!”

  “這是什麼破理由……嗯?老師。”

  兩個還想繼續爭吵下去的人,看見童夏君站在路口邊上,不由地都停住了腳步。

  “你們,”她看著他們一人一個碩大的行李箱,背著大包小包像是在搬家,頓時猜到了幾分,“是要離校了吧?”

  “對,只是這些太重了,”蕭起瀾將東西放下,“休息一會再走。”

  其實童夏君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兩個人了,她不由地勸導起來:“你們出去後沒事的吧?可別三天兩頭鬧出個人命案,尤其是閻承陽,我怎麼就對你這麼不放心呢。”

  “你什麼意思啊?我又不會濫殺無辜,而且身邊又沒有他這樣欠揍的人,打不起架的。”

  “這可不一定,”蕭起瀾正眼都不看他,揶揄道,“以你這種智商,我看是別人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下一秒就能成骨灰。”

  “你……敲里媽,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老底掀出來。”

  “我有什麼老底?”

  “等著,”閻承陽立刻將談話對象轉移向童夏君,“我跟你說,他元旦那天其實都準備好節目了,但因為沒有人看他,就隨便說了句話完事,好不好笑?”

  “……”

  蕭起瀾快步走過去將他的嘴捂住,接著陰惻惻一笑:“既然這樣,那我也說一句,老師,他其實已經糾結好幾天了,他想跟你來一段煽情的告別話語,結果到現在又退縮了,屁都放不出一個。”

  “你……唔……”閻承陽強行拉下他的手,怒道,“你放屁!”

  “哦?”童夏君有些好玩地看著他們,視線在二人間來迴轉移。

  閻承陽被盯得臉上發熱,他也不再作歇息,背起東西就要走人:“呵,老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惹不起躲得起,告辭!……”

  “喂,”蕭起瀾拉住他的手臂扯住,“等會。”

  “幹嘛?我打你哦。”

  “不跟你打架,只是說一聲,”他難得地對他露出淺淺的一笑,“以後要悠著點,別在再見面前就被人打死了。”

  他的話語和笑意像是起了奇怪的效果,閻承陽破天荒地沒罵回去,只是愣了一愣後,甩開他的手,回道:“……知道了,臭傻。逼。”

  在閻承陽重新拎起包裹,剛邁入道中沒幾步,又想到什麼,猶猶豫豫地轉過身,試探性地看向童夏君。

  “?”童夏君不解地回望他。

  “我……走了,”他立馬撇開視線,撂下一句,“……再見了,老師。”

  話音剛落下,他就像是卸下了什麼重任,背著東西飛快地朝道外跑去,途中還踉蹌了幾步,勉強沒摔倒,穩住身形後繼續向遠處逃竄。

  “……噗。”

  若是童夏君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他第一次老老實實地喊她老師。童夏君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那我也走了,”蕭起瀾也搬起東西,“老師再見。”

  “嗯,再見。”

  二人都完全離開後,童夏君的身後再無其他的跟隨者,她正想也抬腳離開時,手臂處卻突然受到一陣阻力:“?”

  她回眸看過去,只見白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伸著手拉她的手臂,她心中一驚,更多的是疑惑:“怎、怎麼了?”

  “……”白城的眼神動了動,隨後意識到什麼,放開她。

  “……還有什麼事嗎?”

  他搖了搖頭,接而作出一個恍如夢境一般的反應,他竟然朝童夏君笑了笑,連帶著他逐漸溫和的眼神:“不會太遠。”

  “……”

  綠道深處穿來一陣微風,拂動他銀色的髮絲,他的身影仿佛隨著無形的力量逐步遠去,兩邊的綠林往前移去,層層疊加在二人間的距離里,待童夏君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他的人影,而她也已經站在了公園內。

  原來的小道,消失無蹤。

  ……

  童夏君的身份又回歸到了無業青年。

  儘管她身邊沒有一人理解她為什麼辭職,邵瀟囉嗦的話語也比往常多了一倍,還時不時揚言要把她趕出去,她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將自己鎖在房裡,思考人生。

  思考到一定程度,她開始動起了畫筆,輕而易舉地作出了五幅神態各異的肖像畫。

  沒有人認識她畫裡的人物,她也只是憑著記憶勾勒出外形,儘管與學生們的真實外貌有所出路,但基本的特徵準確無誤,表達出的印象也與她內心裡的一致。

  她還給所有的畫都寫了介紹,每一幅都是對學生們的闡述,末尾,她還寫了一句總結語。

  “他們不是問題生,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後來,這幾幅畫作一經問世,很快成名。

  畫的價格與日俱增,甚至可以達到一天翻一倍的速度,童夏君的名號也越傳越遠,所有人都說她的油畫是最好的幻想作品。

  而究竟是不是幻想,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再後來,童夏君每每提起畫筆,總會覺得少了一塊什麼東西,具體少了什麼她不清楚,只知道越想越空虛,她乾脆扔了畫筆,回想起離開時白城說的話。

  不會太遠,是什麼不會太遠?

  她無聊地翻箱倒櫃,企圖尋找到答案,打開某一格時,忽然發現那串很早以前塞進角落的珠子,她神色一動,將它從中取出。

  瓷白色的珠子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借著室內的光線,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即便有歲月的塵埃落於它的身上,卻依舊遮蓋不住它本身的純潔無瑕。

  凝視著它,童夏君一瞬間恍然大悟,她將它戴到自己的手上,輕輕地吹去它表面的灰塵,她的眼神逐漸變得篤定。

  ……

  再後來,童夏君沒有繼續進行油畫創作,她反其道而行,去了一所普通的學校,擔任一名平凡的美術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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