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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還是不想和這人坐下來對話,這個高傲男人的輕蔑像刀子一樣鋒利,毫不留情就把別人的自尊割得稀巴爛。

  何況他根本辯不過他,現在更是只覺得頭重腳輕,想回床上躺著,只得含糊說:「我不用你賠東西,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們都當沒發生過,就這樣算了吧。」不指望什麼討公道,只要不再多吃虧就是福了。

  莊維卻沒有釋然離去的意思,反而皺起眉頭:「你說算了就算了?」「……」「發生性關係是兩個人的事,你以為單方面當沒發生過,就行了?」曲同秋在突然增加的壓迫感之下,又覺得有些危險起來,忙說:「我今天不想談……以後再說……我身體不舒服……」莊維伸手「啪」地把燈源的總開關打開了,室內大放光明。一時適應不了光線,曲同秋幾乎睜不開眼,有種無處可逃的驚恐感覺。

  「你生病了?」「……」「臉色怎麼這麼差?才做到那種程度就生病,你未免太嬌弱了吧?」曲同秋被逼著步步後退地回到床上,莊維把他臥室的燈關了,命令他睡覺,而後從他身上搜鑰匙,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絕對不情願把鑰匙交給這個人,但被摸到大腿,還是忍不住掙扎喊道:「鑰匙在床頭抽屜里!」莊維帶著鑰匙出去了。曲同秋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卻越發的沒有安全感,忐忑地躺著,把被子緊緊卷在身上。虛汗越發越重,漸漸覺得暈眩。

  似乎做了個漫長的惡夢,醒來的時候看到牆上的夜光掛鍾,才意識到時間並沒有過去多少。而後便是開門的輕微聲響,莊維又來了。

  曲同秋緊張著,耳朵里聽見細小的腳步聲,還有塑膠袋摩擦的聲音,不知道莊維帶了什麼來,但很快就聞到食物的香氣,燈也跟著亮了。

  「你的肚子癟透了,快吃點東西。」態度雖然差,但終究算是難得的好意。端架子不是他的習慣,也實在餓得太厲害,不用莊維說第二遍,他就乖乖爬起來,狼吞虎咽吃了一碗鱸魚粥,還有些醬黃瓜。

  「好了,別一下子吃太多。」莊維又逼他喝了果汁,而後再遞小半碗白開水到他面前。

  曲同秋有些疑惑,照舊喝了一口,剛做出吞咽的動作,就聽莊維怒罵道:「白痴!誰讓你喝下去的?是叫你漱口!」曲同秋嚇得一口水流回碗裡,被莊維瞪了兩眼,擦乾了嘴巴,就忙躺回被子裡,有些惴惴的,把被子卷得更緊了點。

  「別睡。你還沒上藥。」「……什麼?」「你那裡肯定裂了。我幫你弄乾淨,塗點藥。」曲同秋背上一寒,立刻死死把腿並緊,拼命道:「不用了,我自己已經弄過了。」「少不識抬舉。」莊維從下面把他的被子掀了起來,蒙住他的頭,露出下半身,而後不顧他掙扎,將他的褲子剝了。

  曲同秋嚇得嘶嘶吸著氣:「莊維,你、你別……」「不要想太多。我對你沒興趣。別亂動,搞得好像我要對你做什麼似的。」被這麼一說,曲同秋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掙扎的立場和資格,雖然非常羞恥,也只能一動不動地趴著,吸口氣閉了眼睛咬住牙關。

  感覺到莊維把什麼東西探進那個地方,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瞬間本能地夾緊了。

  「喂,放鬆,棉簽而已,你這樣我怎麼消毒?」先是棉簽,而後也不知道是什麼,總之進進出出地,在體內折騰。再怎麼纖細的東西也會帶來強烈的異物感,曲同秋不好受地小聲哼哼著,出了一頭的汗。

  曲同秋趴了一會兒,被子裡內悶熱,身上也燙,困難地喘著氣,都能感覺到大顆大顆的汗從每一個毛孔不停地凝出來。也聽見莊維罵他:「你怎麼汗出得跟馬似的,濕成這樣!」曲同秋不好意思地動了動,聽得莊維說了句:「好了。真是的。」而後是起身走開的動靜。

  曲同秋心想藥是上完了,早已被悶得發慌,忙掀開棉被,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邊摸索著去拉自己的褲腰。

  「你又幹什麼呢!趴好了,別動。」莊維走回床邊,拿著塊擰乾的熱毛巾,把他按回去,一手捲起他上衣,一手便往他身上擦。

  曲同秋被他上下搓了幾把,覺得他擦的地方很不對,心下害怕,拼命要往前爬,莊維從背後用手肘壓住他。

  「你怕什麼啊?我還沒飢不擇食到要強迫你的地步。」「……」「怎麼,難道你不信嗎?」「但是……昨晚……」莊維咳了一聲:「昨晚那件事,我想過了,我們大概是有誤會。這樣吧,我相信你不是在給我設陷阱,你也該相信我不是強姦犯。」「……」曲同秋覺得不是特別有道理,可也不是完全沒道理,憋了一會兒,就沒再吭聲。但被脫得光溜溜地擦拭,他終究還是不安,緊縮起來,胳膊蜷著,阻止那在他身上移動的手。

  「別往那裡擦,不好……」「哪裡不好了?老實說,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不可能不喜歡被男人碰。」曲同秋頭皮一麻:「啊?」莊維把手探到他腿間:「你看,有反應了吧?」曲同秋被摸得猛地一縮,掙扎道:「唉,別……你別……我真不喜歡……」莊維罵道:「我只是讓你知道這麼回事!又不占你便宜!你以為你是朵花啊?」一番折騰,兩人氣喘吁吁地歇下來,屋裡安靜了,耳里便聽見走近的腳步聲。

  兩人都轉頭看去,有個男人在臥室門口站住,臉上有些意外的神色,袖扣解了一半,手指停在那兒,看著床上的他們,略微點頭道:「有客人?」見了他,兩人都愣了。曲同秋受驚不小,立刻爬起來,抓著自己的褲子下床,兩腿顫抖著胡亂穿上:「你、你回來啦?」「嗯。」「我還以為你現在在美國……」任寧遠笑一笑,說:「我先去了S城,待了一天,臨時有點事,就回來了。」看曲同秋還在手忙腳亂扣衣服扣子,臉上發紅,汗津津的,任寧遠轉頭問莊維:「你們這是做什麼?」不等莊維開口,曲同秋忙搶著解釋:「他在幫我擦身。」「沒錯,就是給他擦擦,」莊維撇了撇嘴,「我先告辭了。」走了兩步,他又折回來,笑道:「對了,這個還你。」而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放在桌上。

  莊維走了,任寧遠把屋子裡四下看了一陣子,微笑道:「你倒是放得開,忘了他喜歡男人嗎,就那麼脫光了,難道不怕發生什麼?」看著眼前慌亂的男人,他頓了一頓:「還是說,已經發生過了?」曲同秋突然覺得喉嚨口被攪成一團,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了。莊維輕描淡寫地安慰兩句打發了他,但被同性侵犯,到現在,時間只剛過了一個白天,他還沒能消化得完,無論什麼時候被提起來,那種衝擊都能撞得他腦子嗡嗡地疼。

  任寧遠收起了笑容:「我沒有允許你在這房子裡做這種事。」看他不再笑,曲同秋身上都涼了:「不不,我們沒在這裡做……」「是嗎,沒弄髒我的床?」「沒有,真的沒有,我們在這邊,什麼也沒做,你看,都是乾淨的……」他急著去扯床單證明,任寧遠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笑了笑:「沒髒就好。」任寧遠坐著,他就站著不敢動,見了長官的小兵一樣,等著任寧遠再說話。

  「你挺讓我驚訝的。兩天前還是個父親的模樣,現在都跟莊維到這種程度了。你開始喜歡男人了?」「沒有沒有,我沒有喜歡男的……」任寧遠又笑了:「也對,不喜歡也能做,舒服就行,你就是這個性子。是我太當回事了。」曲同秋弄不明白他話裡有話的那層意思,但知道惹他不高興了,惶然說:「不是那樣,也沒有舒服……」「行了,你不用連這個也跟我說,」任寧遠揮手制止他,而後笑道:「你知道嗎?我果然還是沒法習慣跟別人同住一套房子,鑰匙也是不能隨便給人的。」「……」「兩天時間,你收拾收拾,搬出去。」曲同秋腦子裡瞬間有點發悶,但還是及時應了一聲。

  他很不明白,好像上一秒鐘,任寧遠還在溫柔地說他們是朋友,微笑著讓他伺候,好不容易,終於變得親密融洽了。

  而後突然就一腳把他踢出門去。

  任寧遠說兩天時間,但他知道任寧遠不想看見他,坐在那裡一副淡淡的樣子,忙連夜就把東西收拾了。

  行李繁瑣又沉重,比來的時候多了很多,曲同秋獨自忙碌著,包裝、綑紮、拖下樓去叫計程車,打算分兩趟搬回去。

  身上疼,也發燙,但這些都比不上他現在心裡的慌,他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在生病了,只覺得心焦。

  搬第二趟的時候,鑰匙已經在桌上了,曲同秋把東西拖到門口,又是捨不得,又不敢不走,回頭看著任寧遠,半晌,只小心翼翼說了聲:「任寧遠,那我走了。」任寧遠倒還是客氣,還笑了笑,說:「慢走,不送。」回到公司宿舍,已經是深夜,曲同秋鬆懈下來,一下子就覺得累,把床擦了擦,鋪了被子,躺上去以後就動不了了。

  屋裡還有灰塵味,身上疼得睡不著,他認真想這兩天的事,想自己是做了什麼,又遇到什麼,他覺得些微的冤屈。

  躺著看外面的月亮,明明是同一個月亮,可是和在任寧遠家裡看到的,就是不一樣。曲同秋往窗外看了一會兒,拉高被子蓋住了頭。

  第十四章

  曲同秋半夜醒過來,只覺得耳鳴胸悶,喉嚨發乾,渴得厲害。昏昏沉沉下了床開燈,摸索著找出電熱水壺,要給自己燒杯水喝,才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大雨來了。

  風聲聽著像咆哮一般,颳得窗戶一陣陣地抖,玻璃都快震碎了似的,雨是橫著打上來的,從舊式窗戶的fèng隙里灌進屋裡,竟然已經流了一地。

  家鄉降雨少,還沒見過這種陣仗,曲同秋看得有些發愣,待反應過來,慌忙去找了些舊衣服和毛巾,塞在窗台上墊著。而後拿水桶和拖把,拖一把擰一把,試圖搶救客廳的災情。

  忙了半天,卻是徒勞,雨水還是順著窗台往下淌。曲同秋累得慌,頭暈眼花,眼前陣陣發黑,也沒食物可吃,身上又冷,想不出辦法來。索性放棄了,顫抖著把手腳擦乾,喝了點水,裹緊毯子取暖,在床上蜷著。

  聽著沒完沒了的風雨聲發呆,不知怎麼的,又想起昨晚的任寧遠,突然就變得灰心喪氣。

  胸口被揪著似的難受。就算被莊維侵犯過後,也沒有現在這麼消沉,肚子裡像是缺了一塊什麼,變得空落落的發慌。

  嘆了幾回氣,迷糊著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被手機鈴聲驚醒,瞬間覺得那是任寧遠,忙抓過手機,卻是莊維打來的。

  「昨晚後來怎麼樣,任寧遠罵你了?」曲同秋摸著發燙的額頭:「……還好。」「喏,也怪我。那個樣子給他看見了,他肯定不高興。不過你跟他住一起,其實很多地方不方便,他有潔癖。」「……我現在不住他家了。」莊維「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說:「要不要來我這裡,我租的公寓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曲同秋總覺得他的口氣有點誘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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