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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翎的字清秀又帶著剛毅,不似孟璟瀾那樣狂放潦糙,每個字都清晰可變。紙上將地址寫得清清楚楚,下面每一串卡號後面跟著一個密碼,很詳盡也很清楚,可見他是個細心的人。

  她將紙片撕碎,三張卡一張張折斷,連同鑰匙一起丟進垃圾桶,有些愧意,沒有按照馮翎交代的做。只是既然要離開,就要走得徹底,再沒有一絲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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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璟瀾,還不動手!”簫鄭一聲呵斥,懷裡的簫彤被震醒,慌忙抬頭望向孟璟瀾:“孟璟瀾,你不要開槍!”

  孟璟瀾因簫彤之前那一句話怔住,也是愣了片刻,如今簫鄭提醒,他面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懼意,甚至彎起一抹笑。

  “若我動手,你保證放了寶寶。”其實看得並不清楚,可是他目光炯炯,很是銳利。“孟璟瀾,你現在不配跟我談條件。”簫鄭冷笑。

  簫彤慌得手腳發抖,眼神亂飄之際,卻見有人順著身後的天台圍欄爬上來,動作敏捷嫻熟,輕輕停在邊沿上,光看著就讓人發毛。

  簫彤似乎猜到了來人是誰,簫鄭警惕,似乎聽到身後有細碎的響動,正要扭頭,簫彤突然捂著脖子:“痛!”手有些失了輕重,按得用力,喊聲里還確實有幾分真意。

  50、為你報仇

  這一聲果然引回了簫鄭的注意,身後那人趁勢撲過來,迅速奪下簫鄭的刀,反手將他按在地上。

  簫彤被推出幾步,本就嚇得腿軟,瞬即摔坐在地上。孟璟瀾大步走過來,或是仍舊覺得速度不夠快,到最後變成了跑。

  被他一把拉起,簫彤正措手不及,他猛地擁進懷裡,手臂一收再收,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攔腰拗斷:“寶寶…寶寶…”每一聲喃喃都帶著無措。

  “我在。”她小手撫著他的背,順著瘦得凸顯的脊柱來來回回地輕拍。天台上陸陸續續又衝進來不少人,將簫鄭圍在中間。

  剛剛奇襲成功的仇萬硬著頭皮打破兩人間靜謐溫馨的氣氛:“少爺,簫少爺他…”簫鄭曾是老主孟銳臨終前留下話不能動的人,現下如何處置,仇萬很為難。

  孟璟瀾望向簫彤,帶著幾分詢問的味道。簫彤回頭,見簫鄭被人雙手絞在身後,推著往前走。步履並不錯亂,神色也並不驚慌,只是透著憤怒和無法抑制的懊惱。

  “寶寶,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孟璟瀾掏出手帕,捂住她扭頭而又被扯開的傷口。用力地按了一下,疼得她轉回臉。

  她從來不是個心狠的人,即使方才那樣的九死一生,她仍然不會起要人命的歹意。況且她也覺得這是他們兩兄弟的恩怨,最終搖了搖頭。

  “送出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本城。”孟璟瀾看著他,眼神終歸是這麼平靜。簫鄭嗤笑一聲,覺得他的仁慈格外的虛偽。

  “簫鄭,不要以為我想放過你,既然我從來沒有把鄭歡當做母親,自然也沒有必要拿你當弟弟看。孟銳的遺言對我也沒有絲毫約束。”孟璟瀾面上不驚不怒,“但是寶寶有舊日的情誼在,若我動你,她一定不會高興。簫鄭,你永遠不要妄想成為我和寶寶之間的阻礙。”

  說完便也不去理睬瘋了般想要衝過來的簫鄭,抱起簫彤離開。近六十層的大樓,孟璟瀾就這樣抱著她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走下樓。

  “孟璟瀾,簫叔叔和…”簫彤頓了頓,抬眼看向他,見孟璟瀾眼底沒有明顯的波動,才繼續往下問,“鄭阿姨怎麼會出事的?”

  孟璟瀾停在樓梯上,將她的身體向上託了托,“不是說相信我麼?”“我當然相信你。”聽出孟璟瀾語氣里有幾分失望,簫彤立刻辯解,“我聽蔣阿姨說,我失蹤之後,簫叔叔去簫家找過我。簫叔叔對我一向很好,我只是…”

  “知道簫勇翔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甚至比對簫鄭還要好。”孟璟瀾打斷她的話,簫彤一時接不上話。

  “孟銳對簫鄭也很好,比我好得多。”孟璟瀾卻沒有解釋,只是提到了自己的父親。簫彤猛地領悟:“簫叔叔…喜歡我媽媽?”簡直不可思議。

  “早年簫勇翔本就和你母親是情侶。”孟璟瀾這一句如巨石如海,在簫彤心底掀起巨浪。“當年簫勇翔,慕丹萍和鄭歡是大學同學,慕丹萍和鄭歡都喜歡簫勇翔,可是簫勇翔選了你母親。後來孟銳見到鄭歡,一見痴迷,可是鄭歡不肯。後來為了救簫勇翔,被孟銳帶回了孟家。可是自從有了我,她就瘋癲了。”

  第一次從孟璟瀾口中提到他的身世,他的家庭,他所有不願提及的東西,簫彤手摟著孟璟瀾的脖子,臉頰在他頸間蹭了蹭,仿佛是安慰。

  “孟銳見不得鄭歡痛苦,最後還是將她放回去。”孟璟瀾不啻,“如果是我,若是愛了,即使她再恨我,我也要將她留在身邊,生死不離。”

  簫彤突然覺得孟璟瀾的那種頑固,和簫鄭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或許是來自於他們共同的母親鄭阿姨。

  “鄭歡瘋癲後,連父母也不認得,只認得簫勇翔。”孟璟瀾神色冰冷,仿佛訴說的是一個笑話,“鄭歡看似端莊,其實心機很重,她當年的瘋癲不過是裝的,只有簫勇翔這樣的傻子才會信。後來,簫勇翔果然為了道義和情意,拋棄慕丹萍娶了她。”

  “慕丹萍失意之下主動申請分配到下面的縣城,簫勇翔舊情難忘,借公務之便常常去看她。鄭歡認為兩個人關係曖昧,尤其是發現你的血型是AB型之後,簫勇翔是B型血,她便認定了你是簫勇翔和慕丹萍的孩子。”

  “簫鄭…知道嗎?”簫彤心底騰起一股涼意,仿佛印證了某些猜測。“知道。”孟璟瀾感覺到她摟著脖子的小手微涼,卻依舊要將一切說得清清楚楚,“所以他突然對你在意,看似情深意重,其實他恨透了你和你母親。”

  “寶寶,當年簫勇翔和慕丹萍去見暗線,本是嚴密部署過的,只有參與的人才知道…可是孟家又是怎麼得到的消息?”孟璟瀾設了問,簫彤自然不知,他冷冷一笑,“是鄭歡將消息告訴孟銳,條件是不能傷害簫勇翔。”

  “你離開之後,簫勇翔便找上孟家,要接你回去。”孟璟瀾的眼神突然閃過殺意,“寶寶,我想替你母親報仇。”簫彤驚呆:“你…”

  “我扣了簫勇翔,鄭歡自動找上門。我把戚若允從你母親手裡搶來的資料還給他們,然後放他們離開。”口氣已很是殘酷,“幾大家族在半路截住他們…”後面的話不說簫彤也懂,這才是真正的借刀殺人。

  “孟璟瀾。”她當下心情難以平復,他的殘忍多少讓她心驚,可他為她的付出卻又將那種心驚完全淹沒,最後便轉成一聲嘆息,終是無話可說。

  直到坐進車裡,孟璟瀾依舊不肯鬆開簫彤的手,抓得很緊,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兩個人狀似連體,就連回了孟宅他也一直牽著不放。

  李嫂守在門口,看兩人歸來,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醫生也早已守在那裡,被孟璟瀾冰冷的眼神盯得一顫,立刻抖著一雙手幫簫彤處理可傷口。

  明明只要包一塊棉布,卻在孟璟瀾的授意下結結實實地纏了十幾層的紗布,直到她的脖子動不了一下,哀怨地望著醫生,老醫生才左右為難地停手。

  “餓不餓?”孟璟瀾小心地檢查了簫彤脖子上的包紮,確信每一條邊都整整齊齊妥妥噹噹,才放心地捋著她的頭髮儘量蓋住傷口。

  雖然胃小於常人,可到底是餓了兩頓,加之飯廳飄出的香味,她突然就有了飢腸轆轆的感覺。

  “飯還熱著,快吃快吃。” 李嫂擺著碗筷。簫彤見餐桌上每一道菜都整整齊齊,扭頭問了一句:“你也沒有吃?”

  孟璟瀾挨著她坐下:“我等你一起。”李嫂見孟璟瀾說得這麼婉轉,忍不住幫了一句:“您不見了,少爺哪裡吃得下。”

  簫彤心裡酸甜難辨,只是一個勁地給孟璟瀾添菜。有意無意地逼著他吃了不少。飯後,孟璟瀾似乎有些不適,匆匆上了樓。

  簫彤向來沒有架子,幫著傭人收拾,瞥見孟璟瀾腳步忙亂,遏制不住生出有幾分不安,跟著他上了樓。

  依舊是半掩的房門和浴室淅瀝的水聲,簫彤輕輕移開浴室的門,孟璟瀾扶著水池的邊沿,彎腰嘔得很厲害,水龍頭一直嘩嘩地往外放水。

  簫彤愣了一小會兒,隨即快步上前,小手貼上他精瘦的背脊,一下一下地輕撫。孟璟瀾背脊一僵,雙手抓著水池幾乎要將壁沿掰下一塊,臉伏在水池中沒有抬起。

  幾乎將方才吃得東西全部嘔盡,他才用冷水撲了撲臉,一臉的水汽略微遮擋住蒼白的面色,青灰的嘴唇。

  簫彤拿著毛巾,親自替他擦拭面色的水珠,孟璟瀾並沒有阻止,任由她一點一點地擦淨,將一臉的病態暴露無遺。

  “孟璟瀾,你的傷…是不是很嚴重?”簫彤早已斂起滿面的驚詫,唯餘下藏不住的焦急。“沒事,只是胃不太舒服。”孟璟瀾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清寡的笑顯得並不太在意。

  簫彤卻突然發了火:“孟璟瀾,你要什麼時候才肯和我說真話?”“是…藥物的副作用。”孟璟瀾無奈,又像是要平息簫彤的怒氣,半真半假地給了一個解釋。

  “哪一種藥?”簫彤眼睛微眯,很是銳利,“孟璟瀾,你吃那麼多藥,到底是哪一種藥?”一字一句儼然成了質問。

  “你不就是仗著我不認識藥瓶上的字嗎?不就是仗著我對你信任嗎?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方才簫鄭丟到她腳步的瓶子她一直收著,當下用力擲出,砸在玻璃上,力道之大,竟敲出一條裂fèng。

  “寶寶,我沒有騙你,只是長期服藥,影響了器官的正常功能。”孟璟瀾抱住處於狂躁狀態的簫彤,似乎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將身體的重量壓在簫彤身上,逼得她連退幾步,知道靠住牆壁才穩住身體。

  “我好難受。”孟璟瀾下巴抵著她的肩頭,在她耳畔嘟噥一句,似抱怨,又似撒嬌,一面還抓起她的手放在胃上,握著手腕一下一下地輕揉。

  簫彤哪裡抵得住這樣的孟璟瀾,如啞炮般當場泄了火氣,主動地揉著他的肚子:“是不是前幾天我在門口等你出來,你已經這樣了?”簫彤回想那一次孟璟瀾的調侃,與今天的情況如出一轍,只是那天被他逗了逗就惑去了甚至,今天卻瞧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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