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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
第三回,他終於喊不出聲了。
「容容……」
最後,他只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念出了久違的稱呼。
嚴宇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身旁的人帶走了那陣風,門口的鈴鐺響起,又伴著風漸止,而後他微微睜眼。
當初接近許容敬,的確是帶著不單純想法——利用他。
但久了,沒想到真的愛上了。
可是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塵埃終究不是同類,怎麼在一起。
他也辛辛苦苦堅持了幾年,可別人一點點的威脅,就把他維持的平衡搞得支離破碎。
分開後,這些年,他終於站穩腳跟了,卻沒有勇氣去找他,直到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才控制不住,去見了他。
可是呢,人是他傷的,是他拋棄的。
失而復得,不過是最美好最遙遠的夢罷了。
那個最重要的人,弄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剛才有……」嚴宇覷著眼前的言楊,想從他嘴裡得知剛才許容敬的反應。
可言楊除了慌忙移開視線低下頭,給不了他其他回答。
嚴宇失笑,這孩子不會騙人。
許容敬剛才,是真的一次也沒有停下。
嚴宇嘆口氣,對言楊說:「以後……不要去打擾他了。」
言楊點點頭。
「你……」嚴宇看著言楊,好半晌也沒說出什麼,「今天有在學校認真上課嗎?」
言楊怕嚴宇責備他,結果聽見他問了這句,立刻一笑:「嗯!」
嚴宇望著言楊的笑臉,說不出話,只是又輕嘆一聲,坐在剛才許容敬坐著的位置,望著窗外,看著已入昏黑的街道。
許容敬哼著歌開車回了家,今天可把他累壞了,他熄了火,也沒有立刻下車,而是打開兩邊車窗,下過雨,晚上的空氣也變得潮濕了,還有涼風。
他開著車內音樂,把駕駛座往後推一些,拿起pad,把下午沒畫完的畫繼續添上幾筆。
像羅焰的黑色大獵犬,最後他給那獵犬的脖子裡畫了根鎖鏈,鎖鏈下頭垂了個大圓片,寫著XU-R-J。
畫完後,他十分滿意,想用手機拍下來發給羅焰。
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沒電了,於是他拿上pad,拔了車鑰匙,準備上樓。
走進樓道,是聲控燈,許容敬腳邁進去,燈一亮,他抬頭,那張熟悉又冷漠英俊的臉,就映入了他眼底。
許容敬忘了反應,良久才訝異道:「羅焰?!」
而後他高興地走到他面前,笑著看他,兩眼彎彎,問:「你怎麼來啦?你媽媽呢?」
羅焰眉頭微微皺著,啞聲說別的:「你怎麼不接電話啊?」
「手機新買的呀,電不足,沒電了。」
羅焰抬手舒展下眉頭,總算安心了,剛才他到了這兒,給許容敬打電話沒人接,敲門也沒人開,他還以為……
羅焰沉默半晌,僵硬說了句:「下次帶個充電寶。」
許容敬湊近打量他神情,笑眯眯:「羅老闆,你擔心我啊?」
羅焰聚精會神看他,頓了會兒,把他擁了起來,抱進了懷裡。
許容敬再次受寵若驚,「羅、羅焰……」
羅焰的耳廓貼著他的耳廓,讓許容敬臉頰發燙。
樓道很安靜,只聽見羅焰說:
「來抱一抱你,哄哄你,怕你生氣。」
一個悶葫蘆,用低沉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這種偏偏很膩歪的話,原來可以那麼深情。
許容敬笑意滿滿,連眼角那顆淚痣都紋上了難以抑制的喜悅。
第③⑥章
羅焰心情好,第二天去健身房上班給任雷和其他教練帶了三明治和飲料當早飯,啃著三明治任雷瞧見羅焰右手還提著個大袋子,於是跟屁蟲似的跑了過去。
「羅哥。」
羅焰看他,示意幹嘛。
任雷眼睛衝著羅焰手裡提著那個袋子瞥了兩下,問:「這裡是什麼?」
羅焰抓住袋子裡面的東西,隨後把袋子抽了,「畫。」
「畫?」 任雷來了興致,「我看看,我看看。」
他嚼著三明治,盯著那副畫,一隻黑色的大狗,覺得眼熟:「狗?」
「獵犬。」
「不就是狗嘛。」
「……」
任雷掃見了那大黑狗脖子上的項鍊和掛牌,掛牌上寫著——XU-R-J,任雷直接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這是許哥畫的,畫的是你!真像誒!我還在想為啥這大黑狗看著那麼眼熟!」
羅焰伸手給了任雷的背一巴掌,「啪」一聲,任雷疼得直嗷嗷叫。
「疼疼疼——」
「就你話多。」
羅焰把畫掛在了辦公室的牆上,這是昨天許容敬舉著pad給他看的,說是特地給他畫的,還問他畫的像不像,還非要列印下來裱起來,讓他掛牆上。
任雷若有所思點點頭:「羅哥,看來以後不愁沒人治你了。」
羅焰眯眼:「你說啥?」
任雷腦子一轉,立刻笑嘻嘻說:「我說祝你幸福,樹兒都跟我說了,你跟許哥的事情。」
羅焰一笑,沒說什麼。
任雷又說:「羅哥,今天那個約了來拍宣傳片的早上就到,健身房也已經提前發簡訊通知會員了,今早除了高級VIP,咱們一店不接其他客人了,關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