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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哥。」
許容敬轉頭去看吳教授,指著張燎說:「這不挺聽話的麼,哪兒叛逆了。」
吳教授笑了下:「奇了怪了,也就今天聽話,沒準兒是因為見到崇拜的畫家了,才這麼乖。」
許容敬挑挑眉,嘚瑟看向張燎:「你崇拜我?」
張燎剜了眼吳教授,低頭抿嘴不說話,許容敬就知道多半是真的了。
「最喜歡我哪幅畫?」
「四季引渠。」
「我哪幅畫成名的?」
「狡兔。」
「喲,還真知道不少啊。」 許容敬拍拍他肩膀,「帶我去看看你的畫吧。」
「我的?」 張燎受寵若驚。
「嗯。」
張燎看向吳教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
吳教授:「先去吧,一會兒繼續回來寫檢討,我跟你們輔導員說。」
張燎點點頭:「許哥,跟我來吧。」
許容敬跟著張燎走了,呂樹倒是沒走,留著繼續跟吳教授嘮嗑兒。
吳教授望著許容敬的背影,笑得倒是意味深長:「容敬他找到伴兒了沒?」
呂樹笑著搖搖頭:「沒呢,他在追。」
「容敬追人啊?夠嗆。」
「可不是麼,夠嗆。」
張燎帶著許容敬跨過了好幾棟樓,終於到了他一直畫畫的教室,平時他的畫都會存在這兒。
張燎給許容敬搬了張凳子,「許哥,你先坐。」
許容敬扯嘴一笑,心想,這娃還挺會討好人。
「這些是我以前畫的。」 張燎提了兩桶他畫的畫,畫都是扭成棍狀,用橡皮筋紮起來,想看再展開就是了,「這些是我畫的比較滿意的。」
許容敬隨便從桶里抽了一張,展開看了眼,看完畫他又看眼張燎,隨後他將這張畫放下抽了另一幅展開。
許容敬問:「一天上多久課?」
張燎:「每天不固定。」
「那你不上課的時候來我畫室,樂意嗎?」
張燎呆了下,猛點頭:「樂意!」
許容敬把手裡的畫遞還給他,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想了想說:「你的畫風……」
張燎不好意思撓個頭,「那時候在少年宮學,然後老師也不怎麼教,就讓自個兒琢磨模仿,我就模仿了你的……」
許容敬咧嘴一笑,心底是十分滿意的,張燎因為畫風是模仿他的,所以落筆都有柳老的痕跡,但是除了落筆之外,其他地方全部彰顯了他這個年紀青春叛逆張揚的特點。
很好,很好……好苗子……
「張燎。」
「啊?」
「你現在好好去寫檢討,要是再被我抓到你吃處分了,我畫室你就甭想來了。」
「好。」張燎低頭。
「所以這次是為什麼吃處分了?」
張燎支支吾吾說:「學校東區不是有面白牆麼,我在上面留下了一點兒痕跡……」
許容敬噗了一聲,估計不是一點兒吧……
張燎把畫放回去後,就跟許容敬邊聊邊回輔導員辦公室。
許容敬叮囑:「你來我畫室,以後身份是我的徒弟,明白嗎?」
「徒……徒弟??!」張燎受寵若驚。
「嗯,」許容敬踢一腳前頭的一顆石子,「我二十八,在界內我這年紀當你師父太年輕,但是呢,我大你十三歲,能教你的也不少,至少可以不讓你長歪,鑽死胡同里,有些人畫畫天賦很高,但是沒有引導者,最後都毀了。」
張燎點點頭。
許容敬大大方方講:「我會的,我都教你,你只要問,我就肯定認認真真告訴你。」
「嗯,我知道。」
許容敬又清嗓子,壞心眼說:「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以後你就替我多去看看你師祖,他能教你的,可比我多的多。」
許容敬是怕老頭見著他就上火生氣,正好收了這隻大白鴨,讓他替自己盡孝去,以後如果能在老頭面前為羅焰美言幾句,那就更好了。
「師祖?」張燎想了想,驚呆了,「柳奎老先生嗎?!」
「嗯,對。」
張燎今天心情跟中5000萬大獎似的,嘴巴一直沒合攏。
許容敬看眼高興壞了的張燎,心想,小孩子的快樂來的真簡單,也太容易哄了。然後他又想想羅焰今早帶著起床氣的那張臭臉,也太難追了!
「張燎。」
「啊?」
「你崇拜我對吧?」
「對啊。」
許容敬停下腳步,扭頭看他,瞪著他問:「那你以前就沒在你哥面前提過我的大名兒?」
「我以前為啥要在我哥面前提你的大名兒?」張燎一臉懵。
「你們小年輕現在崇拜誰不都在嘴上嚷嚷的嗎?」
「我都是放心裡崇拜的好吧。」
許容敬嘴角一抽,心想,你為什麼不放表面崇拜!這樣你那天天只會健身的老哥早八百年就知道我的威名了!
許容敬繼續打探:「那大家過年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嘛,你也從來沒提過你崇拜我?」
「沒有啊,我們家吃年夜飯可悶了,我都不說話的。」
「……」許容敬重重拍兩下張燎的肩,大白鴨啊大白鴨,一臉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繼續向前了。
張燎看眼許容敬的背影,琢磨了下剛才許容敬問的那些問題,腦筋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