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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容敬笑了:「你也就做菜還能吃吃吧。」
「那我畫畫就不能看了?」
「一般般吧。」
「那我的帥氣的臉蛋兒也不能入你的眼?」
許容敬扯扯嘴角:「勉勉強強……」
許容敬走進來,往牆上一靠,隨後把門關了,「師兄,去有事兒問你。」
「啥事兒啊?」 朱琛看眼緊張兮兮的許容敬,「我咋覺得你沒好事呢。」
許容敬一本正經說:「你知道嚴宇那事兒麼?」
「嚴宇,嚴宇什麼事兒?」
「就是他跟我分手那事兒。」
朱琛顛鍋的手停了,「怎麼了?」
許容敬瞅著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是知道的,「師父剛才跟我說了,當年他使絆子了。」
「誒……」 朱琛先是嘆口氣,隨後笑了,「跟你說了那敢情好啊,說明師父也放下了。」
「那你總能跟我說說,兩年前發生了點啥?」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朱琛覺得這事兒沒有值得提的必要,畢竟許容敬跟嚴宇也分手了。
「沒什麼特別的,那就簡單說說唄,」 許容敬向後順了下自己的頭髮,他今天倒是頭一回想知道,他師父到底做了什麼,嚴宇二話不說就來跟他提分手了。
朱琛撒完鹽,使喚許容敬從他身後抽個盤子,一盤子爆炒牛柳就出鍋了,「那時吧,嚴宇不是剛在業界出頭麼,畫廊老闆,做的就是人脈,沒有名畫家的畫放他那兒掛牌,就沒了生意。」
「你當時拉著他來師父面前攤牌,師父先是氣,氣了之後又覺得他對你不誠心,是利用你給他畫廊坐鎮的,當時你不是畫的畫都放他畫廊了麼。」
許容敬微微點頭,的確是這樣。
「畫家王簡,你記得吧?」
「嗯,記得,算是界內大能了。」
「他當時有意跟嚴宇合作,但是王簡這人有一點,特別那個什麼。」
「什麼什麼?」許容敬一頭霧水。
「他特討厭同性戀。」
許容敬好像有點明白了。
朱琛轉身去切菜,慢慢說:「嚴宇就差跟這麼個大畫家合作,就能在業內稍微站穩腳跟了,然後那個時候師父找他了,說了什麼,你應該也能猜到吧。」
許容敬推推眼鏡:「讓他離開我,不然就攪黃他跟王簡的合作,把他是同性戀這件事放出去?」
「對,因為業內很多人都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同性戀,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嚴宇就完了……所以……」
許容敬聽後笑了下,就因為這麼個原因嗎?
感情啊……還是這個世上最執拗的東西,任人冥頑不化,也是最脆弱的東西,不堪一擊。
許容敬聳聳肩,他甚至覺得他師父沒做錯,就這麼悄悄一試探,嚴宇就頂不住全部的壓力,用最殘忍的方式,跟他說了再見。
許容敬幫朱琛洗著茄子,討好道:「師兄啊。」
「咋?又有啥事?」朱琛覺得頭皮一緊,「你每次用這種聲音喊我,我都覺得自己要大難臨頭。」
「我就想問問,如果我再帶個男人給師父看,師父會不會……」
「許容敬!你再帶一個來,你是要氣死誰啊!」
「行行行……不提不提,做飯做飯,我餓了。」
朱琛好脾氣也難得唬一次許容敬,師父都八十了,真的經不起折騰,這次他的事還要師父出面,他真的過意不去。
「琛兒!做好了沒啊!你要餓死我呀!」柳老倒是嘹亮喊了一嗓子,一點也不服老的架勢。
「師父,還有一菜一湯,馬上好了。」
朱琛麻溜做完個肉沫茄子,差使許容敬端出去,然後擺碗筷。
一頓飯朱琛說個沒完,許容敬也在旁附和著,吃的還算其樂融融,就是柳老依舊對許容敬沒啥好臉色,但許容敬已經很滿足了。
「師父。」離開前,許容敬認真道,「我可以收個徒弟嗎?這樣您就有徒孫了。」
柳老正經道:「隨你,你要是覺得你教的了人,你就收,教不了就別禍害別人。」
許容敬燦爛一笑:「好嘞。」
許容敬離開柳老家,開車就回了畫室。
呂樹見他回來了,忙問道:「今兒個幹啥去了?」
「見師父去了。」
「你師父沒揍你吧?」
「沒有。」
「罵你了沒?」
「也還好。」
呂樹鬆口氣,倒是替他開心,「那你們算是和好了?柳老年紀大了,總還是希望身邊有孩子陪的。」
「嗯。」許容敬點點頭,他是要好好孝順孝順師父了,師娘去的早,師父沒再婚也沒有孩子,都把他跟朱琛當自己孩子養大的。
「哦對了,樹兒,之前你不是跟我提過去美院看學生這事兒麼。」
「對啊,樓下有倆畫師要畢業了,畢業後回老家,不在咱們這兒了,我們正好去美院再找兩個唄。」
「行,」許容敬看眼手機,「就今天吧,我正好有時間。」
「成啊。」
兩人到了美院,聯繫了許容敬在美院認識的一個教授朋友,讓他帶著他倆去每個班級晃兩圈。
許容敬輕聲對呂樹說:「我今天想選個苗子。」
「苗子?」
「嗯,找個我順眼的,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