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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樹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羅老闆,你是不是跟許老師發生了什麼?」
羅焰平靜道:「為什麼這麼問?」
「嘖……怎麼說呢……容敬這個星期有點變回兩年前的樣子,讓我有點擔心。」
羅焰動了下手指:「什麼意思?」
「先不說這個,」呂樹回憶著問,「一個星期前,就是容敬去醫院看腿的那天,是不是你送他回家的?」
那天許容敬發了條朋友圈,拍了張可樂的圖,配上文字,羅老闆請客。
羅焰:「嗯。」
呂樹接著問:「那肯定跟你有關沒跑了。」
羅焰單手戳了兩下自己的眉毛,笑了下說:「那如果我說,真跟我沒關係,你信嗎?」
呂樹喝口水,搖搖頭,示意不信。
羅焰坐正,一本正經說:「可能跟我真的沒什麼關係,跟一個叫嚴宇的有關。」
「噗——」呂樹一口水全噴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羅老闆,你剛才說什麼宇?」
「嚴宇。」
「你怎麼會知道嚴宇?」
「那天我跟他一起遇到的。」
「怎麼會遇到?」
「就……不小心。」
呂樹扶額,頭疼的很,那可真的是要了老命了,看現在許容敬的狀態,顯然是對嚴宇余情未了啊,那他這副日漸消瘦的樣兒,難道要跟嚴宇複合才能拯救?
呂樹平復下心緒,「羅老闆,我能問問你,見到嚴宇之後,還發生了點啥嗎?」
羅焰回想著,一字不落都說給了呂樹聽,當然省略了許容敬利用他的那部分。
想想許容敬因為別的男人一反常態湊上來叫他帥哥,他就有點惱。
呂樹聽後抿嘴,莫不是因為知道嚴宇有新歡了,所以許容敬覺得人生無望了?打算就這麼消沉下去了?
正當呂樹思考的深沉的時候,許容敬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呂樹沖羅焰做了個稍等的姿勢,接起了電話,「喂,許老師。」
「你死哪兒去了?」
「我?外面吃飯呢。」
「趕緊給我死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羅焰那兒了!」許容敬是現在回過神了,他想起呂樹剛才說要去問別人,那除了羅焰,還能是誰。
「沒,沒,我真在外面吃飯。」
「那你就把飯給我吐了死回來!」
「行行行,馬上馬上。」
許容敬在電話那頭問:「你先告訴我,你見羅焰了沒?」
「啊……正在……」
「問了我的事沒?」
「啊……問了……」
「提嚴宇了沒?」
「啊……提了……」
「行,你回來吧。」
許容敬冷靜下來了,可呂樹怎麼覺得自己死到臨頭了呢?
電話被掐斷,呂樹收起手機,對羅焰笑笑。
呂樹坐端正,苦思冥想,以許容敬二十多年發小的身份再次分析,覺得許容敬這次沉迷畫畫,興許跟嚴宇沒有特別大的關係,不然他哪會打電話來問剛才那些問題。既然問了,那就說明他更在乎羅焰,怕他在羅焰面前提起嚴宇,讓人覺得他對嚴宇還有感情。
這麼一想,就把呂樹之前的想法完全推翻了。
既然跟嚴宇沒特別大關係,那就還是跟羅焰有關。
呂樹盯著面無表情的羅焰:「羅老闆……」
「嗯。」
「我就和你說吧,我們許老師還是喜歡你。」
羅焰不是瞎,也不傻,他能感覺到。
「但我怕你傷害他,所以有些事提前跟你說了。」
羅焰不語,其實他現在還沒資格聽許容敬的事情,他應該拒絕的,可他沒有。
呂樹娓娓道:「當時容敬跟嚴宇分手,真的被傷透了,跟嚴宇在一起的時候,他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所以分手以後,他找不回來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了。分手後第一年,他就瘋狂畫畫,沒日沒夜畫,差點把自己弄死了。後來才慢慢緩過神,直到變成現在這樣。」
羅焰聽著皺眉。
呂樹嘆口氣:「其實容敬以前跟現在一樣,喜歡耍小脾氣,自由灑脫,但是跟嚴宇在一起的時候吧……他把自己整病了。」
羅焰嚴肅問:「什麼意思?」
「怎麼說……他把自己變成了嚴宇心目中的樣子,他變得沉默,溫柔,很順從,因為嚴宇喜歡。當初是嚴宇追的他,我跟他說,人家追你,就是喜歡你之前的樣子,你幹嘛非得憋著裝著,他卻老說不是,說嚴宇就喜歡他悶頭畫畫的樣子。」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一直畫畫,嚴宇喜歡他畫畫的樣子,他就總是乖乖坐著畫畫,完全變了個樣兒,那個時候真把我都嚇到了。」
羅焰回想起那日許容敬在車裡與他說的話。
你愛過人嗎?
放棄自己去愛他?
本來他還不明白許容敬為什麼會那麼說,現在卻清晰明了無比。
他一直覺得許容敬這人單純,現在也驗證了他這個想法,太單純也太乾淨了,願意為了別人去改變自己。
其實,也很傻。
呂樹沒有久待,說完這些就走了,他希望羅焰能明白他的意思。
呂樹走後,羅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愣,腦袋裡閃過許多東西。
許容敬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像故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