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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公主是祈朝的大公主,不可能會犯此等錯誤,是常遠侯嫌府中最近事情太多,不想有人衝撞公主府的福氣,命府中人一個都不能去,只派人送去賀禮。

  雉娘想著,常遠侯肯定是怕鳳娘衝撞曾外孫。

  馬車行了一段路,接下來的路就要分岔。雉娘和鞏氏分開,她扶著烏朵的手下馬車,換乘另一輛,與梁纓同行。

  雉娘回到胥府,就讓海婆子備好一份禮。她現在身子不便,趙氏病重,她做為侄女的不能親自前去探望,便送些藥材和補品過去。

  段府里,趙氏病倒,方靜怡暫時接掌中饋。收到雉娘送的禮,方靜怡表示感謝,命自己的婆子把東西放進庫房。

  段鴻漸自新婚後,一直宿在方靜怡的屋子裡,那嬌妾捂著心口裝了幾天病,方靜怡看在眼裡,什麼也沒有說。趁段鴻漸去胥家書坊里,叫來人牙子,私自將她發賣。段鴻漸回來得知後,竟然半個字都沒有說。這樣一來,方靜怡心氣順了不少,對段鴻漸也開始噓寒問暖起來。

  趙氏躺在塌上,不停地咳喘著。胸口處似堵著什麼東西,呼哧呼哧地喘不過氣來。

  鳳娘端著藥碗,用湯匙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邊。她推開,無力地搖頭,“不喝了…咳咳…沒用。”

  “娘,你不喝藥怎麼能成?來,再喝一口。”

  趙氏就著她的手,再喝了一口。

  方靜怡坐在自己的屋子看帳冊,聽到丫頭說鳳娘在親自餵藥的話,嘴角泛起一個冷笑。段鳳娘自趙氏病倒那日就留在府中侍疾。一個克夫克家的掃帚星,還親自侍疾,莫要把人給侍沒了。

  鳳娘侍疾半個月,趙氏眼看著身子越來越差。方靜怡無意之中對她透露外面的傳言,說外面都在傳鳳娘是克夫克家的掃帚星,她在哪裡,哪裡就倒霉。

  趙氏本就病著,聽完臉色更難看,想著最近家裡不太平,老爺辛苦多年熬到少卿的位置,一夜之間被貶為寺丞。莫非真是鳳娘克的?她的心裡半信半疑。

  方靜怡表情關切,一臉的擔憂,“小姑子天天住在府里,不回侯府也不是個法子。母親,您有空就勸勸她,她被妹夫接走後,因為妹夫有傷在身,一直都沒能圓房。老是不圓房哪成啊,侯爺可還等著抱曾孫呢。”

  趙氏心一沉,難道鳳娘還沒有死心?她一直拖著不圓房,難道還對太子有所期盼,這孩子怎麼如此認死理?一直不圓房,平公子能依嗎?

  忽然,她似是想到什麼,劇烈是咳嗽起來。要是自己死了,鳳娘定要守孝,就有上好的藉口拖著不圓房。

  她咳得肺都快掉出來,心口泛著涼涼的痛意。

  方靜怡幫她拍著後背,忙命人去請大夫。大夫看過,還是那句話,病在心肺,不能受刺激。

  鳳娘再來餵藥,趙氏說什麼也不讓她喂,鳳娘無法,命自己的丫頭代勞。

  這個丫頭是鳳娘後來買的,黃嬤嬤和劉嬤嬤雖然還是跟著她的,卻被她留在侯府。她最近重要的事情從不帶兩位嬤嬤,兩位嬤嬤也識趣,不主動往她跟前湊。

  趙氏不願意喝藥,那丫頭只得放下藥碗,鳳娘垂著眼,“娘,你既然不想喝藥,那就好好歇著吧,女兒告退。”

  她帶著丫頭出去。

  趙氏望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又猛然咳嗽起來。

  外面的婆子進來,引著一位宮裝嬤嬤,趙氏抬頭一看,原來是芳姑。

  芳嬤嬤是奉皇后的命,來看望趙氏的。趙氏原是皇后的大宮女,她身體病重,皇后念在主僕一場,定然是要派人來探病的。

  芳嬤嬤上前就是輕拍她的背,“怎麼咳得這般厲害,吃過藥沒?病成這樣,怎麼身邊也沒個人服侍?”

  “是我…不要人陪的。”

  “你呀,還是這般逞強,都病成這樣,還強撐著不想麻煩子女。”芳嬤嬤心疼地責怪著,瞧見桌上的藥碗,端起來,就要給她餵藥。

  忽然,她皺起眉,把碗放下。

  趙氏看到她的動作,驚疑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芳嬤嬤的臉沉下來,重重地把碗頓在桌上,“豈止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我再晚來兩天,就見不到你了。”

  趙氏大驚失色,劇烈地咳著,這藥是鳳娘端進來的,難道鳳娘要害她?

  不,不會的。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心緒,也可是能是芳姑胡說的,芳姑可是皇后的人,皇后對她是什麼心思,她現在是一點也摸不透。

  “藥確實是有問題,你可以找人來驗。我和你相處那麼多年,哪會騙你。至於其它的事情,我做為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你自己好自為之,莫要聰明能幹一輩子,臨了還不明不白的。”

  芳嬤嬤說完,起身回宮去復命。

  趙氏已經咳得喘不過氣來,侍候她的婆子趕緊又去請大夫,等大夫到時,趙氏已經暈過去。

  方靜怡和段鳳娘都立在塌前,大夫搖頭,“都說了要靜心調養,怎麼還動如此大的心火,引起心神震烈。要是再晚來一步,大羅神仙都沒用。”

  大夫一邊施針,一邊重新開方子讓人去煎藥。等藥灌進去半個時辰後,趙氏悠悠轉醒,一轉頭看到鳳娘,重咳起來。

  方靜怡坐到塌邊上,幫她撫著胸口,“母親,您可嚇死媳婦了,怎麼好端端的暈倒?”

  趙氏望著鳳娘,鳳娘滿臉的擔憂,“娘,您可好些沒?”

  她也想上前去,趙氏卻搖頭擺手,示意她出去。

  等她出去後,趙氏指指桌上之間的那碗藥,“大夫…你幫…看看那藥…咳咳…”

  大夫狐疑地端起桌上涼掉的藥,雖然藥已涼,他湊近鼻子還是隱約能聞到一絲特別的氣味。

  這藥?

  他雖沒說話,但臉上的變化趙氏看得一清二楚,她痛苦地閉上眼。

  方靜怡瞧出端倪,忙問,“大夫,可是這藥有什麼問題?”

  “這藥不是老夫開的方子,確切地說,是在老夫的方子裡加了一味藥,使藥性大大變化,不但救不了人,長期服用,就是奪命之藥。”

  “什麼?”方靜怡立馬站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這藥是我們小姑子親自端來的。”

  “閉嘴。”趙氏“霍”地睜開眼,對大夫道,“麻煩大夫,今日之事,請務必保守秘密。”

  大夫明白,後宅陰私多,他要是嘴不嚴,也不可能活這麼久。

  他躬著身子退出去。

  趙氏看也不看方靜怡,擺手趕她出去。方靜怡還想再說些什麼,看趙氏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終於無奈地離開。

  方靜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把事情告訴了段鴻漸,段鴻漸立馬驚起,“一定是她乾的!”

  “夫君,無憑無據的,怎麼就斷定是鳳娘?再說鳳娘怎麼會害娘?”

  “怎麼會?”段鴻漸冷笑,“為了她的通天路,誰擋她的道,她都可以六親不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娘一死,她正好要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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