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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嬤嬤看著她,臉冷下來。

  兩人站著,琴嬤嬤估摸著時辰,慢慢地走到門前,輕叩一下,小聲道,“陛下,娘娘,永蓮公主病重。”

  寢殿內,一室的靡香。

  祈帝聽到聲音,臉上的紅cháo傾刻褪去。皇后擁被坐起,烏髮散落下來,柔聲道,“陛下,永蓮的身子要緊,您快些去吧。”

  她起身先穿衣,然後喚人進來侍候祈帝更衣。

  祈帝臉有憂色,更好衣後擺袖匆匆離去。

  他一離開,琴嬤嬤就進來,隨後宮人們備好熱水。她侍候皇后梳洗沐浴。

  皇后躺在浴桶中,水中灑著鮮花瓣,升起的霧氣帶著迷人的花香。琴嬤嬤不輕不重地替她捏著肩。

  “永蓮這病真是越來越重,本宮看著,似乎是再也好不了。”

  “娘娘憂心的是,奴婢瞧著,這回御醫都壓不住,怕是又加重了。”

  皇后冷冷地輕哼一聲,永蓮這丫頭,心眼子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今日給她來這一出,分明就是不滿她白日裡提起文家那公子。

  小丫頭,想和她斗,太過自不量力。

  她的手抬起,隨意地抓起水中的花瓣,慢慢地搓碎。

  第二天胥良川就去翰林院述職。他是殿前授職,授的是從六品修撰,比趙書才的從八品典薄高出兩階,翁婿二人成為同僚。

  翰林院的最高上峰是胡大學士,胥良川先去拜見他,然後再一一和同僚們見過。趙書才站在後面,笑得一臉驕傲。

  待下值後,趙書才與胥良川走在一起。趙書才臉上泛著紅光,“胥姑爺,雉娘最近可好?”

  “雉娘很好,大舅哥有什麼打算?”

  趙書才見姑爺明白他要問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段家姑父的意思是想守哥兒留在京中,在京中謀個職缺,他有門路,想讓守哥兒去禮部當個主事。我還沒有答應,想著先來問問你。”

  胥良川停下來,望著他,“太子已經成年,開始參與朝事。朝中各部穩固,此時留在京中,難已有大作為。不如尋求外放,在外面歷練幾年,有合適的機會再調回京中。”

  他這麼一說,趙書才有些糊塗。按理來說,太子成年參政,應該是好事,怎麼聽胥姑爺的口氣,這時應該離京為好?但趙書才這人,有著農夫與生俱來的求穩心理,胥姑爺不會害他們,他說外放,那守哥兒就外放吧。

  “那我與你段姑父說說,讓他幫守哥兒尋個外放的路子。”

  胥良川冷凝著臉,“不用,我自有路子。你看臨洲怎麼樣?臨洲城下,有十來個縣,隨他挑一下都行。”

  趙書才倒吸一口涼氣,嘴巴張了又張,半天才合上,“那行,不拘哪個縣。”

  胥良川點頭,重新抬腿往外面走。趙書才大步跟上,心裡暗自發怵。明明自己是岳丈,可是在胥姑爺面前,總不自覺地想縮著身子。即使胥姑爺對他已經很是尊敬,他還是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

  不過胥姑爺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姑爺,還是向著他們趙家的。不像其它的兩位,平家的那位不用說,壓根就像沒有過似的,以前燕娘在世時,他沒有進過趙家的門,後來燕娘去逝,他更加記不得有趙家這門姻親。段家侄兒也靠不住,成天跟妾室混在一起,鳳娘也不管。

  胥良川的步子邁得大,趙書才跟得有些氣喘。兩人分開路後,趙書才停下來喘了半天氣,氣勻後乘著小轎回趙宅去。

  趙守和聽完父親轉告胥良川的意思,也十分同意,“爹,大公子說得沒錯。咱們趙家根基淺,兒子也不夠圓滑,與其留在京中苦熬,不如外放出去歷練一番,幸許還能博上一博。”

  “你能夠這樣想,爹很高興,等會就去段府告訴你姑父,讓他不用操心。”

  趙書才說著,拍拍兒子的肩膀,用過飯後,去了一趟段府。段大人倒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訝,胥家的門路廣,既然能安排守哥兒外放,自有道理。

  他嘆口氣,“大舅哥,我可真羨慕你。兒子爭氣,女兒也孝順。人說女婿半個子,你們有胥家這門親,不知是走了什麼運。哪裡像我,你看鴻哥兒,現在雖說是在胥家書坊謀了個差事,但哪裡能和守哥兒比。守哥兒以後是朝廷命官,他一輩子只能是個白身。”

  “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以後鴻哥兒也會有出息。”

  段大人苦笑,“你不用寬慰我,鴻哥兒以後是什麼造化,我當父親的一清二楚。”

  他搖著頭,神色痛苦,兒子要麼就不在家,在家就和小妾混在一起,也不干正事。從前書房中的書,很多都被鴻哥兒燒了,邊燒邊哭,誰也攔不住。他這個當爹的,看在眼裡,痛在心頭,不忍再苛責。

  趙書才也不知如何勸他,叫人帶話給鳳娘,讓鳳娘好生照顧段鴻漸。鳳娘聽到口信,冷笑一聲,關上窗戶,將那邊男女鬧笑的聲音摒棄在外。

  胥閣老和胥良川父子二人前後腳回府,胥夫人和雉娘都候在門口。

  “怎麼都在門口站著?”

  胥夫人笑臉相迎,當著兒子媳婦的面,也不知說些什麼,只說兒子第一天當職,她做母親的出門迎迎也是應該的。

  胥閣老一言不發,抬腳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胥夫人碎步跟上。雉娘則跟在胥良川的後面,夫妻二人朝自己的院子去。

  “可還順利?”她細聲地問道。

  他“嗯”一聲,說起趙守和的事情,“我會幫他安排,最快過幾日就要啟程,你若是還有什麼話要交待,不妨趁著這幾日去一趟娘家。”

  雉娘不過是略略驚訝就明白過來,皇后和太子之間,勢必要有爭鬥。大哥和父親都不是知情之人,容易不明就裡的站錯隊,此時外放歷練也是好的。

  “準備外放去哪裡?”

  胥良川牽起她的手,平淡道,“臨洲。”

  雉娘就沒有再問,大哥去臨洲,無論哪個縣,胥家人都能照應得上,確實是個好去處。

  次日,她帶著一些禮品回趙宅。

  鞏氏正安排人幫趙守和收拾行李,此番外放,少則三年,多則不可計。所有的東西都要打點。院子裡曬滿衣物,厚重的被褥和冬裝都拿出來曝曬。

  蘭婆子拿著一根棍子,不停地敲打著被褥。

  鞏氏看到女兒進來,又驚又喜,丟下手中的東西,歡喜地上前扶著她。雉娘的肚子不仔細看,看不出來顯懷,但鞏氏還是不放心,謹慎地扶她進屋坐著。

  母女二人說起趙守和的事情,鞏氏不停地說,讓她以後莫要拿娘家的事情麻煩胥姑爺。

  雉娘笑笑,她完全沒有提過,甚至都沒有想到過。所有的事情都是夫君自己安排的。

  好似自從成親以來,自己就過著萬事不用操心發愁的日子。這樣的生活是她前世里一直渴望的。此刻靠坐在軟塌上,吃著點心,聽著娘的叮囑聲,內心覺得是那平定祥和。

  春日裡和煦的陽光從門窗透進來,照得人心敞亮起來。

  中午陪鞏氏一起用過飯,再小憩片刻,她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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