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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少夫人請,以前永安公主每回來德昌宮,要是乏了,就在此處歇息。”琴嬤嬤解釋著,和雉娘心裡猜得差不多。

  琴嬤嬤侍候她脫去外衣,躺在錦塌上,然後悄悄地關門離開,命人守在門口。

  雉娘看著頭頂上的紗帳,艷麗奪目的軟綃紗,上面還用金線繡著牡丹,美奐美輪。

  她閉上眼,思忖著自己為何會同意來內殿休息,可能是不忍看到皇后娘娘明艷的臉上出現失望之色吧。

  好似自從有身子以來,她的心思變得更加的敏感,一點小事都能讓她感懷。

  原本以為身處陌生的環境,她應該是睡不著的,誰知閉著眼胡思亂想著,竟然睡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覺有人坐在身邊,一雙專注的眼神在認真地看著她。

  她慢慢地睜開雙眼,就看到皇后娘娘含笑的眼。

  “你醒了,休息得還好嗎?”

  雉娘撐著手坐起,“多謝姨母,雉娘睡得很好。”

  “那就好,腹中飢否?要不起來用膳?”

  “好,姨母這一問,正巧覺得有些餓了。”雉娘說完,掀開錦被,琴嬤嬤已經上前,服侍她穿衣穿鞋。

  皇后牽著她的手,走出側殿,穿過沿廊,來到正殿。

  兩人長得極像,錯眼一瞧,仿佛姐妹花一般。邁進正殿的祁帝只覺得眼前一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不知是多年前的祝王府,還是金碧輝煌的皇宮。眼有的二人,如同年紀不等的嵐秀。

  雉娘連忙行禮,祁帝抬手示意她請起。

  皇后笑道,“今日胥少夫人進宮陪臣妾,臣妾心中高興,就留她一起用午膳。”

  “正好,朕也飢了,就一起吧。”

  雉娘低著頭,看著祁帝明黃的靴子從眼前經過,越過她執起皇后的手,坐到桌前。她左右為難著,不知是該跟上還是應該告退。

  恰在此時,就聽到皇后娘娘的聲音,“雉娘也入座吧。”

  琴嬤嬤引著她,來到桌前,坐在東側皇后娘娘的下首。

  祁帝用手指扣了一下桌子,他身後的太監就用眼神示意宮人們開始傳膳。雉娘是第一次見識到帝後用膳,不敢抬頭。

  不一會兒,宮人們魚貫進來,手中托著金盤,金盤盛著玉潔通白的瓷碟子,碟子中是御廚們精心烹飪的美味御膳。

  因為照顧到雉娘的胃口,今日的御膳都十分清淡,皇后娘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妾不知今日陛下會來,所以準備的都是較為簡單的菜。”

  “無妨,朕吃得慣,皇后莫非忘記了,以前朕經常陪你用膳,這樣清淡的飯菜也是吃過好多回的。”

  皇后抿唇一笑,她懷幾個孩子時,都害喜得吃不下東西,飲食都偏淡。那時候陛下每回陪她用飯,都不讓人添菜,陪她一起吃。

  想到這裡,她的臉上飄過一絲紅暈,很快又消散。

  雉娘低著頭,暗自思量,聽陛下和皇后說話的語氣,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也是有幾分感情的,至少陛下對娘娘是有情義的。

  祁帝先動了銀箸,雉娘身後的宮女開始給她布菜。

  今天的菜色確實是照顧她的,看起來都沒什麼油腥,但實則不然,吃到嘴裡,縱使簡單的秦菘也鮮美無比,帶著雞湯的香氣。

  這頓飯是雉娘近段日子以來,吃過的最慡口的,不僅沒有犯嘔,反倒是用了不少。皇后看在眼裡,慰在心頭。

  她聽說雉娘害喜和她相似後,就起了心思。她生養過幾個孩子,對付初孕時胃口不佳也有一套菜譜。她身後的琴嬤嬤也在心裡有了底,待用完膳後,交給雉娘一個食譜方子。

  雉娘對皇后道謝。

  胥府的廚子在料理方面也是很厲害的,做出來的清淡菜色她也能吃進去一些,卻不如皇后今日準備的這般對她胃口。

  祁帝是男子,略問了雉娘幾句就起身擺駕回前殿。德昌宮內,只余皇后娘娘和雉娘。

  未時一到,雉娘起身告退。

  皇后面露不舍,拉著她的手,“你往後有空,常來宮中陪本宮坐坐。”

  “是,姨母。”

  琴嬤嬤引著雉娘,將她送出德昌宮。

  雉娘也和她告別,由宮女太監領著出宮。

  宮門外,胥府的馬車和烏朵青杏都在等著。見到她出來,連忙上前扶著,烏朵在前面打開帘子,青杏托扶著她上馬車。

  馬車內,自然是鋪著厚厚的毯子,燒著銅炭爐子,雖然立春已過,可春寒帶濕,更覺陰冷。

  前面駕車的車夫一揚鞭子,白色的駿馬便撒開四蹄,朝胥府跑去。

  烏朵和青杏一直守在宮門外,期間只用了些乾糧充飢。雉娘也沒有想到會留膳,讓她們回去後,趕緊去弄些吃的。

  兩個丫頭連聲謝恩,馬車行駛在御道上,行至次衛門附近,便聽到嘈雜的聲音,雉娘耳朵尖,聽出聲音似乎是常遠侯府的方向傳來的。

  常遠侯府座落在次衛門拐進去的第一家,雉娘想著,讓車夫停了一下。小心地掀開帘子的一角,就見趙書才父子怒氣沖沖地侯府出來。

  烏朵見狀,連忙下車,不一會兒,趙書才父子就到了跟前。

  父子二人看到雉娘,連忙讓雉娘快走,免得沾了晦氣。

  車夫將馬車往前趕了一段路,才停下來等趙書才父子,父子二人長話短說,只說燕娘之死已有定論,讓她不用擔心,然後催促她回去。

  雉娘想著,大道上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叮囑他們路上小心,然後命車夫直接回府。

  趙書才看著小女兒的馬車,想起剛才常遠侯的話,怒火中燒。

  常遠侯給他的交待就是燕娘因為苛待下人,引起人心不忿。平寶珠的丫頭本身就心中不滿,替主子抱不平。那日恰巧趙燕娘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平寶珠難堪,那丫頭氣不過,瞞著平寶珠,悄悄動的手。

  那個丫頭已經懸樑自盡,留下血書,交待了事情的起因。她想替主子報仇,趁機給趙燕娘的菜里下毒辣。然後聽說千桃曾去送過點心,心生毒計,栽贓到千桃的頭上,並弄死了對方。誰知終是受不住良心遣責,自盡後將真相公之於眾。

  如今那丫頭也給趙燕娘償了命,常遠侯的意思是兩清。

  他不同意,那兩人分明都是替死鬼,說不定兩個人的死都是常遠侯做的手腳,目的就是開脫罪名。

  鬧了半天,常遠侯就想用兩個丫頭來打發他,那燕娘不就是枉死。

  常遠侯見他還是不肯罷休,當下說起趙家在渡古之事,道出燕娘和董家侄子私相授受的事情。還說真要追究起來,就憑趙家以一個失節女子換親到侯府,就夠趙家定罪的。

  他聽著常遠侯七扯八扯的,對方還想將事情扯到雉娘的頭上,隱晦地提及雉娘曾經自盡的事情,言之下意是雉娘的過去也不光彩。

  趙書才心驚,燕娘已死,要真是讓常遠侯再說下去,只怕雉娘也要受連累。雉娘才嫁入胥府不久,要真是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惹得胥家人不滿,只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他萬般無奈,接受了常遠侯的說辭,不再追究燕娘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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