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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雉娘,這名字倒是聽得不多,不知是何人所取?”

  鞏氏眼眶有些紅,沒有回答,趙書才有些不自在地咳一下,“說出來不怕王妃見笑,小女這名字是下官原配所取。”

  原來如此,韓王妃瞭然,“可見趙先夫人用心良苦,天下鳳鳥,都是從雉雞幻化而來,鳳雉本算一體,是鳳還是雉,等涅槃過後,才知分曉。”

  鞏氏立馬對韓王妃心生好感,雉娘自小身體不太好,老爺天天忙著讀書,很是辛苦,也顧不得給孩子取名字,她又不敢擅自做主,一拖再拖,等董氏從京中回來時,雉娘已經兩個月,董氏看到她的女兒,先是一愣,後是嫌棄,直接就取名雉娘。

  她不敢反駁,得知大小姐叫鳳娘,二小姐叫燕娘後,更加難過。

  如今王妃這樣說,她心裡好過不少,“借王妃的吉言。”

  趙書才神色有些尷尬,又不好意思提董氏已被休的事情,只能不自在地搓著手,韓王妃哪裡能不知道趙家的事情,聽說那趙先夫人為人狠毒,好在也得到報應。

  雉娘靜靜地垂首立在一邊,韓王妃心裡讚許,趙三小姐這份淡然倒是不多見,胥老夫人睿智豁達,她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她朝雉娘招呼,“上前來,讓本妃再好好看看。”

  雉娘依言走上前,挺背垂首,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嬌羞,韓王妃慈愛地問道,“本妃就喚你雉娘吧,不知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回王妃,閒時讀書習字,或與母親一起做些女紅。”

  韓王妃點頭,這回答沒錯,中規中矩,不出彩也讓人挑不出錯,她再次深深地打量一下,慢慢地笑起來。

  “不錯,不知雉娘平日裡愛看哪些書。”

  “回王妃,史記游本都看過,倒是有些不拘,看得有些雜。”

  韓王妃笑得更加的真心,“本妃也愛看遊記,韓王府里有不少這樣的書,改日本妃讓人送些過來。”

  雉娘心下一喜,恭敬地道謝,“多謝王妃割愛。”

  韓王妃朝她一笑,韓王府里確實很多遊記異志,不僅自己愛看,宏兒也愛看,很多都是他從外面尋來的。

  雉娘露面後,鞏氏就尋個藉口讓她回去,接下來的事情,她一個閨閣姑娘不宜聽到。

  韓王妃目送她離開,眸光變得幽遠起來,她的背影也像當年的祝王側妃。

  雉娘離開屋子後,卻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避開下人,繞了一個圈,到堂廳的後面,那裡有一個小窗,她將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裡面的說話。

  就聽到韓王妃說,“趙大人,趙夫人,胥閣老家,想必你們是聽說過的,想來不用本妃再自賣自誇一番吧。”

  “不用的,下官對於胥閣老景仰萬分,也曾有幸見過大公子,大公子驚才風逸,氣宇不凡,又重情重義,讓人佩服。”

  “胥家的門風和家世那都是讓人挑不出錯的,若是將來雉娘嫁進去,定然會羨煞旁人,本妃受胥夫人所託,來牽這個紅線,你們仔細思量,過兩天本妃再上門。”

  趙書才急急地站起來,“不敢勞王妃再多跑一趟,下官這就可以答覆王妃,這門親事,我們趙家是十分樂意的,能得胥家人看中,那是雉娘幾世修來的福份。”

  兩姓結親,一般都是男方先提,派媒人上門與女方通氣,女方為表矜持,都會略一推脫,再提時才點頭。

  可趙書才高興過頭,想到胥家的門第,還有大公子的長相人品,哪有不願意的,實在怕夜長夢多,韓王妃一提,他滿口同意,竟是連假意推拒的姿態都不願意做。

  韓王妃略一愣,隨即一臉喜氣,連聲道好,雖然早知趙家會同意,但趙大人如此慡快,倒真的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雉娘在外面雖然聽得不是太真切,卻是知道爹同意了親事,她嘴角露出一個笑意,正好起身,就見頭頂上似有陰影罩下來,抬頭一看,胥良川不知何時立在她的後面,正俯視著她,眼裡複雜難辯。

  她有些窘迫,輕聲道,“大公子怎麼會來這裡?”

  “順路。”

  順路?

  胥家所在的次衛門南街和周家巷那可是天差地別的兩個地方,大公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順路,她往後門一瞄,果然見許敢正守在門前,瞬間明了,必然是許敢翻牆進來,打開後門,大公子才進來的。

  趙家人少,下人也不多,極少從後門行走,後門一直都閂著,也沒派個人把守,倒是讓這主僕倆鑽了空子。

  胥良川看著她,她還保持著偷聽人說話的姿勢,見他盯著,不自在地直起身,“大公子,你這次來找我又有何事?”

  他慢慢朝後門那裡走去,她一想,也跟上去。

  兩人對面站著,一個高瘦一個嬌小。

  他淡淡地開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你沒有聽說過嗎?一介女子,偷偷摸摸地聽人說話,實在是不雅,望你下次不可再為之。”

  他前世是閬山書院的山長,多年訓誡學生的習慣,加上本身不苟言笑的模樣,閬山書院的學生們都很怕他,他若板著臉訓起人來,語氣不重卻不怒自威。

  雉娘被他訓得有些發懵,他自己都翻牆擅自闖民宅,還教訓她?她咬著唇,有些不服氣,卻又不敢頂嘴,莫名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學生,而他是嚴厲的教導主任。

  “怎麼還不服氣,難道我說得不對?”

  “大公子說得對,可大公子不打招呼就入我家門,也是無禮,大公子何不先自省,再來訓我。”

  她低著頭,看起來就是不肯認錯的樣子,胥良川眼底染上笑意,“好吧,我先認錯,可事急從權,我是有事找你,若是登門求見,怕引人誤會,與你清譽有損,你的錯,可將功補過,你與我說說,都偷聽到什麼?”

  “大公子明知故問。”他這麼闖進來,若被人看到,難道就不會損她的名聲?分明是狡辯。

  胥良川低頭一笑,清冷的眸子裡全是暖色,“我不知,你說了我才知。”

  她有些無奈地回答,“大公子,我爹已同意親事。”

  他眼底的笑意擴大,她生氣的樣子原是這般,見過她太多堅強防備的模樣,想不到也有女兒家的嬌態,想伸手去摸下她的頭髮,終是忍住,“此次我來是有件事情,你身邊只有一個丫頭,想來你父母會給你再添丫頭,到時候你就挑其中一個叫青杏的,她是我的人。”

  她抬起頭,略一想,便鄭重地點頭。

  他朝許敢使一個眼色,許敢輕輕地打開門,主僕二人離去,雉娘閂上後門回自己的屋子。

  堂廳內,韓王妃和趙氏夫婦已經談好,喝過茶後,她告辭去胥府回話。

  夫婦倆將她送到門口,等她的轎子走遠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鞏氏小聲地道,“老爺,我們上京時,胥家的老夫人看起來就很喜歡雉娘,定然是她的意思。”

  趙書才撫著短須,點點頭,覺得鞏氏說得有道理,雉娘心善又溫和,能入胥老夫人的眼,才有今日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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